小翠被拎去净室泡了个通透,一旁伺候的小姑娘替她搓洗。
小翠哪能想到自己会有让别人帮忙洗澡的时候,伸着小手左遮右挡的。
一旁的老嬷嬷瞪着眼瞧向小翠。
小翠登时不敢再挣扎,呆愣愣坐在浴桶里。
洗完了澡,小翠身上脸上的肌肤都白嫩了几分。
小丫鬟簇拥着她替她穿上不合年龄的艳俗衣服。
再按到梳妆台前,擦脂抹粉,好一番拾掇,彻底将小翠脸上的稚气盖住。
此时的小翠,穿着露胳膊露腿的暴露服饰,脸上花着夸张的腮红,就连涂的口脂也比小翠原先的唇形大了一圈,以彰显她嘴唇的丰满。
“好好看,好好学。若是伺候不好客人,小心妈妈关你进柴房,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老嬷嬷满意的环视着小翠的身体,从兜里掏出一本书扔过去。
“这是什么?”小翠手忙脚乱的接住,本子上写着<十六夜房事>(瞎编的)。
“自然是保你荣华富贵的好东西。”老嬷嬷神秘一笑,“行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做,你就在这儿待着,等客人来了自会有人来带你上去。”
小翠将信将疑的打开书,都未曾细看,便猛地合上了书。
一张小脸是红了白,白了红。
小翠没想到自己小小一个丫鬟,如今也要沦落风尘。
她不甘,她悲愤。
可她没办法。
小翠又想起了青盈。
“姑娘!姑娘!”小翠一个健步扑倒在门边,使劲叫喊着,希望青盈能救她出去。
可惜。
她在一楼西北角大厅。
青盈在二楼东南角。
无论她如何哭嚎,青盈也是一律听不见的。
二楼的青盈也有些纳闷,为何小翠去了许久也不见归来。
她想找妈妈问问,却也找不到妈妈的人影。
花楼妈妈这会儿正在‘教育’新来的姑娘们,“你们这些丫头要记住,你在那儿不见天日的巷子里饿肚子时,是我陶仲衿救了你们!把你们带到这儿有吃有喝的好地方。”
角落里,一堆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姑娘们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我给了你们生路,你们就应当回报我,应当给我带来财富。”陶妈妈盛气凌人,“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懂了吗?”
“瞧瞧!多么嫩的一张脸蛋啊!”陶妈妈猛地上前,捏住一个姑娘的下巴,强行让她抬起头来。
姑娘倔强的反抗,眼泪全是泪水,却又不能掉下来,因为那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弱点。
陶妈妈很欣赏她这种眼神,微微低着头,温热而附有香气的话语对着姑娘,“可惜,你的爹娘不要你,他们宁愿要一个跛了脚还成天赌钱的败家子!所以,姑娘,当真是我买了你有错?还是他们诚心要卖了你有错?”
“两坨都是屎,非要捡干净的吃?”女孩子讥笑着反驳,“我不说话,不是因我不敢说话,而是因为我不愿说话,更不愿与你这样的人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有意思的姑娘啊。”陶妈妈细长的眼睛中闪着精光,“把她送到我房里去。”
而后转过头像盯着猎物一般对着姑娘说道,“我要亲自教她。”
一旁的龟公立即上去扯起那女孩,动作大到快要把姑娘的手拉脱臼了。
离了温暖的其他女孩们自发的向后向中间聚拢,再次形成一体。
陶妈妈索然无味的对着龟公道:“行了,你就在这好好教教她们,我有些乏了。”
龟公打开门,将手里的姑娘交给门前的护卫。
陶妈妈扭着腰一步步往楼上去,后面的护卫掐着姑娘的手臂跟着。
“妈妈!”青盈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小翠回来,心急万分,直接跑到陶妈妈房门口来等人。
“青盈?你在这儿干嘛?”陶妈妈扫了她一眼,“晚上那老爷还会来,你不早早回去准备,跑到我门前堵我,是何用意?”
“妈妈,我本是在梳妆打扮,可我房中的一支梨花落雨簪不见了,我找了许久也未找到。”青盈敏锐的察觉她可能坏了妈妈的好事,态度谦卑的试探着,“平日里这些都是小翠在打理,所以我来问问妈妈,小翠几时能回来?”
“簪子?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陶妈妈心知这是她的借口,抬手推开门,走到梳妆台前。
“这支仙鹤衔春甚美,今日就便宜你了。”陶妈妈侧身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支步摇,有些嗔怪的说道。
“妈妈!此物如此贵重!青盈不敢。”青盈示弱地的半蹲着向她行礼。
“给了你就拿着,如此客气作甚?”陶妈妈满意的晾了她两秒,这才抬手虚扶,“只要你将那老爷伺候的舒坦,多少仙鹤衔春与你也使得!”
“青盈多谢妈妈厚爱。”没达成目地的青盈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敢问妈妈,小翠在哪?”
“她啊,”陶妈妈笑容收敛了些,“我库房中有些事物未曾打理,便差她与蓝姑一同去了。”
“那她何时回来?”青盈追问道。
“怎的?你不信我?”陶妈妈眼神凌厉,“一个小丫头,我是能吃了她喝了她?还劳烦你如此放肆?”
“妈妈赎罪。青盈不是有心的。”青盈又顺从的半蹲着,声音柔柔弱弱,“只是我与小翠一起长大,可谓是情同姐妹,免不了要多担心些。绝不是疑心妈妈,还请妈妈明鉴。”
“你说的这些妈妈自然是知晓,可你如今是得了老爷青睐,那荣华富贵近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苦恼的呢?”陶妈妈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小翠这个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害她不成?你不如放宽心,打扮的美一些,好好待在房中等老爷。”
“妈妈说的极是。青盈这就回去收拾。”青盈自知今日是套不出小翠的下落了。
“这才是妈妈的好姑娘,去吧。”陶妈妈轻点丹蔻,似笑非笑的望着青盈离去。
“愣着干什么?将人送进来。”她轻蹙美目。
护卫听话的将人送进来,转身出去,顺带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