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液体泼洒而出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腐味。
杜安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踉跄后退,连忙用双手捂住脸,可是顾头不顾腚,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灼烧感让他痛不欲生。
杜安道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仿佛被掐断了声带。
绿色的黏液就像活物一样粘在了他的浑身上下,衣服的布料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面朝地,趴在地上的杜安道整个人都跟传闻中的“三花聚顶”一样,浑身都在冒着白烟。
他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见,迅速蜷缩发黑变得千疮百孔。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如同融化的蜡油,绽开裂口流出猩红色的血液。
空气里炸开一股皮肉焦煳的腥气,整个夜空都在回荡着杜安道的哀嚎声。
杜安道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只有头朝下,把脸埋进了湿润的泥土里才让他感到稍微好受一些。
看到他的屁股撅了起来,王德发的嘴角狞笑,又从另一只靴子里抽出了一根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唧筒。
王德发上前,直接用唧筒对着杜安道的屁股按下了木柄,绿色的水柱喷洒在了杜安道的屁股上,一滴都没有浪费。
杜安道的整个屁股都在冒着白烟,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杜安道疼的嘴歪眼斜,整张五官都扭曲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朝着御花园那边的湖泊爬了过去。
王德发将空唧筒一扔,又从裤管里面抽出了同样的一根竹筒。
正想追上去,痛打落水狗。
王德发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被身旁的吴老太监给拉住了。
吴老太监问道:“王公公,想去干嘛?”
王德发拿着“小水枪”,笑着回答:“咱家要去捅他的腚眼。”
听到这个答案,吴老太监的眼皮直跳,心想:拿矾精去堵人的屁股这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秦王府出来的人都跟二爷一样多少沾了些变态的嗜好。
看到杜安道刚刚那惨绝人寰的模样,吴老太监难得动了一次恻隐之心。
他说道:“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杜公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武林前辈,你用这种手段折磨他。要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会有损你家王爷的名声。”
王德发反问道:“吴前辈,我家王爷还有名声吗?”
听到这话,吴老太监哑口无言,心想:二爷那名声,估计能顶风臭十里了。
不过事实虽然如此,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于是吴老太监委婉地说:“你就算不为你家王爷考虑,也该为娘娘考虑一下,毕竟这坤宁宫,终究是娘娘的地盘。”
听到吴老太监说起了马皇后,王德发又把唧筒给插回了靴子里,回答道:“既然前辈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晚辈就饶过这个狗东西一回。”
说到这里,王德发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但是杜安道这个人涉及到了宫里的一些隐秘,咱家得亲自把他交到王爷的手里才能放心。”
看到王德发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吴老太监长舒一口气,杜安道这个人知道了万岁爷太多的秘密,要是留在坤宁宫里始终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于是吴老太监顺手推舟送了一个人情,“既然如此,我亲自去备好车马为王公公送行。”
王德发一抱拳,答道:“那晚辈多谢前辈的好意了。”
……
坤宁宫前的广场上,胡贤和唐家兄弟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追上了徐辉祖。
这些人乌压压的挤成一团,围在了一起。
把徐辉祖围在了正中间,
徐辉祖刚想反抗,可是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哪里是眼前三百人的对手啊?
徐辉祖徒手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就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他们轮番向前,对着徐辉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幸运的是坤宁宫的那边已经熄灯了,没有灯火照明,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徐辉祖的身上挨了不少的拳脚,好在他灵机一动,趴在了地上借着夜色的掩护从众人的裤裆下面钻了出去,他逃出了生天。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哎呀,谁在打我?”
陆贤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听出了是费超的声音。
陆贤把地上的“徐辉祖”拿起来一看,冲着众人大喊道:“都停手,别打了。”
“徐大少那个王八蛋跑了。”
听到陆贤的喊声,唐敬祖挤出了人群,指着不远处喊道:“徐大少,那个狗东西在那儿!”
他弟弟唐敬业冲着众人,说道:“今天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这狗东西居然还敢跑?”
唐敬祖的面色狰狞,咬着牙说:“既然这个狗东西不讲义气,大家赶紧抄家伙,先弄死他再说。”
“好!!!”
众人应声答应,然后各自寻找掉落在地上的兵器。
徐辉祖刚一回头,就看见众人手举刀剑追了上来。
见到这一幕,徐辉祖脸色苍白,吓的头都不敢回,他一边往前面跑,一边大声问道:“你们几个王八蛋,要来真的?”
紧随其后的陆贤、唐家兄弟嘿嘿笑道:“谁叫你这个狗日的闯出了天大的祸,第一个跑了不说,还把兄弟们给卖了。”
费超附和道:“没错,这徐狗少一点担当都没有还当带头大哥,他妈的气人了。”
徐辉祖一脸无辜的表情,一边拼命地跑,一边回头骂骂咧咧:“是皇上的口谕,又不是老子叫你们来的。”
“你们以多打少算什么本事?有种去乾清宫找皇上撒气去。”
陆贤不甘示弱地骂道:“我们是没种,不过谁叫你是软柿子呢?哥几个今天就认准了你捏了。”
唐家两兄弟附和道:“对,咱们没本事,就捏你这个软柿子。”
众人说的好有道理,令徐辉祖无言以对。
徐辉祖不语,只能拼命地抡着两条大腿往前疲于奔命。
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徐辉祖只能变换一个方向,在坤宁宫的广场上兜圈子。
正在徐辉祖的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实在迈不动的时候,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盏灯火。
徐辉祖看到了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了那里,马车的车厢上还挂着一面旗帜。
旗子上依稀有一个“秦”字,徐辉祖扯着嗓子朝着马车的方向大喊:“阿姊,救我!”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