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声惊呼引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杨东风双手捂住嘴巴，四处看了看。
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才放下手松了口气。
他神色微妙，“妖族生来便能吸收天地灵气，能够修炼。凡人要具备灵根才有修炼的资格。”
“凡人豢养妖族？他们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再说了，凡人怎么能够豢养妖族？”
他完全想不通，妖族性情不一，但却也不会轻易伤人。
凡人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妖族？
如果妖族暴怒起来，不说一城的人，那连累的生灵何其多？
宋野脸色有些难看，“此事千真万确，我昨天晚上本来想去打探一番这里的情况。发现到妖族的气息，我怕他们潜伏在凡人之中会伤害凡人。”
“但我没想到，我寻着那气息找过去，却看到他们脖子上戴着缚灵绳。”宋野眉梢一扬，冷呵一声。
“缚灵绳一戴，他们就和凡人无异，小命还被捏着，做什么不都是听那些人的吗？”
“而且我还听说，百善宗要收弟子，那些妖族就是他们拿去讨好百善宗的。”
“那个人好像有些本事在身上，我观他身形，定是修了什么邪恶之法。”宋野发现这个消息，他没出手是不想引起这里的恐慌。
神采奕奕回来告诉玉无澜，是想看看他打算怎么做。
玉无澜勾唇一笑，转头笑吟吟盯着他，“你既然想出手，那你便去做，本座没有拦着你。”
宋野见着他这副模样，眼皮子一颤，“那你呢阿玉？”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玉无澜冷下脸，径直往雍都的方向走去。
他说过，没有犯到他的头上来，他不会主动出手。
杨东风带着兄妹二人从宋野面前走过去，冷冰冰留下话，“我支持你选择要做的事情，是大义。但你别忘了，想留在主子的身边，那就要听主子的话。”
“宋大哥，做完好事记得来找主人。”周季回头，冲他鼓励一笑。
周季隐隐中知道，主人或许没有那么良善。
但那又怎么样呢？主人救了妹妹的命，救他于苦难中。
他这一辈子，唯主子是天。
宋野站在原地，周围人来人往，可他却好像身临在黑暗里。
呼吸有些困难，一颗心像是被手握住一样，痉挛到难受。
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望着玉无澜消失的那个方向目光幽深。
阿玉，你说的对，我们立场不同，道不相同，不相为谋。
我有我的路要走，你有你的道要走。
可我身为青宴仙山的上仙，庇护苍生本就是我修炼的意义。
即使我们之间有误会，即使你心里恨我怨我，可我也不能跟在你的身后，忘记了我本身的初衷。
人我要救，而你，我也会找出我们之前误会的根本。
救人和待在你的身边，并不冲突，你只管往前走，我会寻着脚印跟在你的身后。
想通了这一点，这段时间以来，围绕在他心里的困惑豁然开朗。
浑身一松，禁锢的枷锁被打开，隐隐有些松动的迹象。
他知道，在这一刻，他顿悟了。
不管是妖是魔是鬼也好，不管修的是什么道，只要没有伤人害人害，没有祸乱苍生就好。
人尚有好人坏人，那么，妖魔也分好妖坏妖，好魔和坏魔。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宋野转身和玉无澜他们走的道路背道而驰。
一身青袍如春风拂柳，眉眼温润如玉，背影如谪仙。
*****
眼看距离城池越来越远，主子也越来越沉默，杨东风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主子和宋野时常拌嘴，多数都是主子嫌弃宋野。
可他身为属下，平时还是能看到主子眼底的愉悦和松快。
如今宋野为了他人放弃主子，也不知道主子心里伤不伤心？
宋野不是主子的属下吗？为什么主子对宋野就不管呢？
“杨大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周季和周姝被杨东风一左一右牵着。
欣赏周围的环境时，抬眼的功夫就看到杨东风一脸苦闷。
周季忍不住关切起来，不知道他在烦心什么事？
杨东风瞥了眼前方的主子，摇了摇头，“没烦什么，好好看路。”
玉无澜打了个哈欠，心情有些烦躁，冷冰冰道：“距离雍都还有多远？”
杨东风苦笑一声，“主子，属下哪儿知道啊？约摸着还要走四五天？”
他们一路上御剑飞行，偶尔休息一下，走一段路程。
四五天的时间到达雍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要不是手上这俩小孩，说不定他们一天之内就到了呢。
玉无澜站定在原地，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身后的三人，“这样太慢了，御剑而行吧，在快要到达雍都时，再下来走路。”
杨东风脸一垮，“主子，属下倒是没问题，就是这俩小孩怕是吃不消。”
虽说这兄妹二人已经入门，但到底还是肉体凡胎。
玉无澜视线一低，就对上周季紧张的眼睛，“带上废物果然很麻烦。”
如果不是为了扩展手下，他懒得找这样的小孩。
好在比其他小孩听话，不哭不闹，还挺乖巧。
“主子，雍都修士密集，怕是会暴露我们的踪迹。”杨东风一瞧主子那眼神，就知道主子在打着什么主意。
主子修炼到如此地步，不管在哪里都从容不迫，撕裂虚空都是小事啦。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是火热起来。
如果他有一天也能到达主子这般成就，那他在这世上走一遭，也值了。
玉无澜没什么耐心，如今慢吞吞的已经让他心里憋了团火，“本座说什么，你只管听就是。”
“不过都是一些杂碎，难道他们还能除了本座不成？”玉无澜朝杨东风走去，掀起地抓住他的胳膊，“抓紧他们两个，他们要是丢了，你去找。”
杨东风咽了咽口水，颤巍巍道：“好，好的主子，属下一定抓好他们两个。”
说完后，双手提着两人的肩膀，浑身都激动了起来。
之前还没看过撕破虚空呢，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有幸亲眼所见。
甭说，既期待又激动。
玉无澜提溜着两人，身上魔气翻涌，撕裂虚空直接去到了雍都。
原地留下些气息，不大一会儿就有人急急忙忙从剑上落地。
“这是……魔族的气息！”
“什么？竟是出现了魔族？”
“如今妖族和鬼族横行，又来了个魔族，岂不是完蛋了？”
“先别管那么多，你们去告诉长老，我去寻这魔头。”
“看来这魔头的修为应该很高，多加小心。”
几人说完，分别朝不同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