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虎子
“这次不算背锅，”杨冬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要不是有他的帮助，我们想探出雍正青花的地点哪会这么容易。”
方良却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们现在猜测范守安不会把它拿到化工厂，虽说是有极大的可能，但这里面也有赌的成分，我觉得还是应该把人分成两组，这样做希望会更大一些。”
“人手不够啊，”杨冬叹了口气，“咱们加到一起才八个人，要面对的是赖四海他们几十甚至上百人，稍有不慎可能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我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为了安全，现在也只能盯着一个篮子里的鸡蛋。”
“如果赌对了还好，”方良有些惋惜地说道，“如果赌错，我们就失去了一次重创赖四海的机会。”
“没得到又能怎样，”杨冬无所谓地笑了笑，“时间长着呢，早晚都会有机会，我就是要用钝刀子割肉，让赖四海慢慢品尝失去所有的滋味。”
话听起来很是自大，甚至为了达到目的有些自私，但杨冬自然也有他的底气。
几年来，方良等人始终伴随在杨冬的身边，一是想帮助杨冬完成复仇的心愿，二是杨冬也确实没有亏待众人，少的不说，从赖四海那里骗到的一个亿，除了留下部分作为行动经费，其余的都分给了大家，换言之，他们现在已经拥有了绝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财富。
作为杨冬的老大哥，方良更能体会他的心情，衣食不愁、钱财不缺，心中便只剩下一个目的——报仇。
至于那件青花瓶，尽管价值不菲，但在众人看来，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能不能得到并不那么重要。
“那就这么办，”方良点头同意，接着又提示道，“我们是不是提醒一下狗娃子？”
杨冬拿起手机：“现在就给狗娃子打电话。”
振铃响了半分钟后，孟希的声音才从手机里传来：
“杨哥，事情进展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谢谢你啊，兄弟！”杨冬真挚地道了声谢，“十七号那三个人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假鬼子，并且现在已经知道那件雍正青花就在隔壁的1201，刚刚定下来今晚八点在南城郊废弃化工厂交易，可以说，进展非常顺利。”
再次听到南城郊废弃化工厂，孟希知道范守安把情况想复杂了，同时也深深为杨冬等人感到担心：
“杨哥，最好换个地方，那个化工厂我虽然没去过，不过听朋友说里面地形很复杂，如果必须得去的话，千万不要走进厂区，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谢谢兄弟关心，”杨冬哈哈一笑，“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会布下一个陷阱等着我跳，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是不会上当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去。”
“不去？”杨冬的决定让孟希有些惊讶，“那你打算怎么夺下那件雍正青花？”
“东西不是放在1201嘛，”杨冬道，“现在他们还不清楚我已经知道了实情，所以我决定就从这里下手。”
孟希摇摇头：“杨哥，无论他们知不知道，都会在里里外外重点保护，就算出得了房间，恐怕也走不出酒店。”
“我知道，”杨冬已经想好行动计划，“所以我打算在那三个假鬼子出发后动手，因为他们一定会把人力调到化工厂，酒店这里的防备就会变得薄弱，哪怕被发现，按照计划好的路线，我们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你是认为，范守安不会让那三个假鬼子带上青花瓶，而只是想把你引到化工厂？”孟希问道。
“对啊，”杨冬点头，“你不是说过吗，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想引出和夺回湛卢剑，所以范守安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倭国泥偶人，他只想抓住前去交易的人，期望能问出湛卢剑的下落，既然如此，那件青花瓶肯定还会留在1201，而他们则会在化工厂对我们下手。”
这样的分析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出于对倭国泥偶人价值的了解，孟希觉得范守安和赖四海不会轻易放弃这次交易：
“杨哥，你可能对泥偶人没太关注，但范守安一定会仔细研究，在无法确定我们的身份之前，他应该会做两手准备——翻脸或交易，所以我觉得他会让人把雍正青花带到化工厂，到时候再见机行事，而且，以赖四海的性格，他一定会逼着范守安这样做的。”
提到赖四海，杨冬有些犹豫，别人不清楚，他可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赖四海这些年攒下的一个亿被搜刮干净，四海商贸半死不活，关键是最主要的业务——盗墓，现在已经处于完全停滞状态，如果有一笔稳赚且大赚的交易，想必任谁都难保不会心动。
然而，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相比之前的判断，很难说哪个的概率会更大些，泥偶人只是一张照片，见面就会露馅，在对方已经埋伏好的重重包围里，想抢走那件雍正青花，自己并没有过硬的实力，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狗娃子兄弟，”杨冬叹息一声道，“去化工厂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我不想拿身边兄弟们的命去冒险，至于结果会怎么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孟希沉默了片刻道：“杨哥，那你就负责酒店这边吧，如果他们真拿上雍正青花去化工厂，我试试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它夺下来。”
“你也别去，”不料杨冬却开口阻止，“打这个电话就是要提醒一下，范守安已经在怀疑你，这时候你再去就是自投罗网，这么危险的事情，既然我都不愿意干，自然也不会赞成你去做。”
孟希笑笑：“谢谢杨哥、方哥，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办，但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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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能不能确定他们是狗娃子的人？”
就在杨冬和孟希说话的时候，耗子也在和范守安通电话。
“虽然还不能下定论，”范守安沉吟了一下，“但从那人的反应上看，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那座化工厂，倘若不是狗娃子的人，或许真是被你激怒的一个不相干外人，误打误撞地来和咱们谈交易。”
“如果不是狗娃子，那会不会是十八号孟希在背后捣鬼呢？”耗子问道。
眼睛里闪过几分困惑，范守安摇摇头：
“咱们的人一直在跟踪监视着孟希，今天孟子夏没有去墨痕斋，孟希从早到现在始终坐在墨痕斋里喝茶玩手机，除了上厕所，就没干别的，实在看不出这些事儿和他有什么联系。”
“军师，”耗子的心情有些忐忑，“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老是觉得不稳当，如果既不是狗娃子，又不是孟希，那今晚的行动取消吧，我怕自己能力不够，要是把事情办砸了，对不起四哥和军师你啊。”
“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妥当，做好你的事就行，其他就不要考虑了。”
轻描淡写地安慰一句，范守安便挂断了电话。
通过一次四海拍卖，回购湛卢剑的钱已经凑齐，雍正青花瓶这个诱饵也没能让孟希上钩，范守安又何尝不想就此收手，反正也没损失什么。
但是，他停不下来。
因为，赖四海不同意。
诺大的一个摊子，已经好久没了进项，连想买回湛卢剑的钱都要东拼西凑，这让赖四海觉得在兄弟面前抬不起头。
而根据范守安的估计，作为倭国国宝级别的那个泥偶人，一场拍卖下来，几千万甚至上亿都是可能的，别人没有渠道，他赖四海可有办法出手。
世上哪有不冒风险就能赚大钱的，俗话说得好，不进老虎窝，咋抓虎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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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张新泰和韩石正坐在一起聊天，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电人是大老板：
“老张、老韩，刚刚得到消息，昨晚赖四海又开了一次四海鉴宝，而且今晚还会一次交易，但具体时间、地点还不清楚，你们马上带人赶去希尔酒店，密切监视进出酒店的所有赖四海的手下，我怀疑，交易极有可能与湛卢有关。”
“大老板，为什么……这次的消息不是很清楚呢？”张新泰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没有参加昨晚的四海鉴宝，所以很多事情没有一手的情报。”大老板也显得有些无奈：
“根据得到的消息，孟希参加了昨晚的四海鉴宝，所以我判断，这应该是范守安想利用这个机会试探孟希。”
“那……”张新泰皱眉道，“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是可靠的，”对此大老板很有信心，“今天孟希和楚天打电话时，不小心说露了一句，被赵宝生听到后告诉了老唐，老唐也是据此在打探后续情况时，才得知今晚还会有一次交易，但那人也只是偶然听到了几句，太多的并不清楚。”
有用的情报并不多，但话已至此，张新泰知道大老板心意已决。
尽管并不看好这次行动，可他只能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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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