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落了地,慕卿卿还站在原地神色怔怔的发着呆。
阿浮看见她脚上的鲜血,眼神闪烁,“阿卿,发生了什么事?”
回过神的慕卿卿看见阿浮担忧的脸色,下意识地又看向不远处玩耍的阿汐。
她想说没什么,可是狐跋已经没了,这件事瞒不了阿浮的。
狐跋之前说的那些话,慕卿卿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懊悔,懊悔自己遇见那个人,懊悔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看见’自己对阿浮造成的阴影和伤害。
说实话,狐跋一开始对阿浮做的事情的确不人道,但是后面的事,如果真是狐跋所说的那样,那他确实有点无辜。
更何况,慕卿卿并不是一个喜欢掩盖真相的人。
就在慕卿卿纠结怎么把这件事告诉阿浮时,墨枭却已经开口了。
“狐跋死了。”
阿浮一愣,有点没回过神。
“什么?”
慕卿卿叹了口气。
“我用阿汐的名义逼迫狐跋告诉我事实,狐跋和我说了,说完他就不行了。”
阿浮喉咙滚动,垂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秒,她才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很明显是松了口的样子。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他那样的人本就该死,还省的我动手,只要他把事实说出来了就行了,那墨麒的事……”
“阿浮,狐跋他……”
就在慕卿卿准备告诉阿浮事情的真相时,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阿汐身边的蜂言,蜂言宛如一座雕像似的,静静的守护在阿汐身边。
阿浮过来了,蜂言接替了她的位置,这一刻,真相似乎显得没那么重要,人已经死了,就算她告诉阿浮狐跋后来身不由己,那又如何,还是避免不了他最初对阿浮带来的伤害,那是真真切切的伤害。
所以,她没有必要替他正名。
慕卿卿释然了,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而阿浮好似也没听见她嘴里狐跋的名字。
她明媚的笑了笑,岔开话题:“那我待会把这件事告诉蜂言。”
慕卿卿好奇道:“告诉他干什么?”
阿浮脸上落了余晖,照映着她的眼睛也是金灿灿的,她不好意思道:“他一直想动手杀了狐跋来着,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他一直不敢动手,我总担心他瞒着我私下动手,那样保不齐会出事……”
阿浮没注意自己在说这些话时神情娇羞却又洋溢着自信明媚。
她高兴蜂言对她的尊重,又娇羞蜂言对她的在意。
慕卿卿看着她这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又高兴又怅然,好似自己一手带大的闺女跟野男人跑了似的。
她没好气道:“他那么强,还能出什么事?你真是为他操了个大心。”
阿浮咬了咬嘴唇,憋不住嘴角的笑意。
就在她转过身准备离开时,她突然问道。
“阿卿,知道那些事情我会不开心吗?”
慕卿卿一愣,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低头又看了看脚边的鲜血。
阿浮很聪明,兴许知道狐跋的事情不简单。
会不开心吗?
慕卿卿想了想,也许会不开心吧。
对于一个坏透底的人,她们也会厌恶的透底,除了厌恶,她们不会有别的感情,所以就算哪天那个人死了,她们甚至还会觉得高兴,但但从此以后,这个人便会从他们的心里消失,再也不会被记起。
可偏偏狐跋就夹在中间,不是好人,也并非全坏,所以还会让人时常想起来,感叹唏嘘。
慕卿卿不禁会想到,倘若狐跋没有出那样的事,他和阿浮只能算是一段孽缘,他依旧还是阿汐的阿父。
直到出了后面的那些事,他们才彻底成为仇人,又成为了阿浮最恨的人,没有之一。
不过既然狐跋已死,那就没必要再让活着的人记起吧。
慕卿卿半阖着眼回应阿浮的话。
“会吧。”
阿浮嗯了声,嘴角洋溢起笑意。
“那阿卿以后也不要再告诉我的哦。”
“好。”
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过阿娅的帐篷,慕卿卿在门口唤了两声。
紧接着,阿娅掀开帘子走出来。
她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但是阿娅一点也不着急。
阿娅的帐篷里除了阿娅,还有一个看着年纪轻轻的雌性,雌性手里抱着一个小崽子。
慕卿卿见过她一面,是阿娅的大女儿,阿沫。
在阿娅的伴侣和两个小兽人都死后,阿娅的小女儿跑了,阿娅一个人,便想起了被花崎族人排斥在外的大女儿。
最后,获得族人的同意后,她把大女儿接了过来。
阿沫早早就来了伏羲,这么多天慕卿卿还是第一次看见她。
“兽,兽主。”她小声嗫嚅道。
阿沫长得其实很漂亮,就是整个人被摧残了很久,没有一点精气神。
慕卿卿对她点点头,然后询问阿娅的情况。
眼睛的事阿娅摆摆手并不在意。
“我现在已经能够看到一些光亮了,要不了几天就能恢复,族长你呢,查到阿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阿娅关切道。
她都没能窥探到墨麒的情况,所以她就更加好奇发生在墨麒身上的事。
慕卿卿试探性的说出位面这两字,阿娅却是一脸迷茫。
“位面,什么是位面?”
好在慕卿卿对她也不抱什么希望,见状便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道就算了。”
若不是慕卿卿在现代的时候看小说看的比较多,她都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兽人大陆还能听见这两个字。
慕卿卿无功而返,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久,阿沫却一脸心不在焉。
兽主嘴里的位面,她知道。
她知道什么意思,她还知道许多关于位面的事。
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兽主,再三踌躇下,她决定先告诉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