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姐，感谢、感谢，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探清楚。”
陈阳沉默片刻。
对钟小雅表示谢意。
显然。
陈阳心里明镜。
本身，对李达康实名举报她爸陈岩石，涉嫌贪腐问题。
钟小雅未必要通过找她。
说白了，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宦海浮沉，言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归根结底，往往都是人情世故。
以钟小雅听从赵蒙生的提议……
让陈阳、陈海他们作为子女。
去侧面查探清楚，陈岩石的贪腐问题是否属实。
这，就是人情世故！
从严苛的角度评述，调查陈岩石……
他的子女陈阳也好，陈海也罢。
那都是需要避嫌。
可。
赵蒙生之所以提醒钟小雅。
让陈阳、陈海他们介入。
实则，也算是对陈阳、陈海进行考验。
换言之。
鉴于陈岩石身份特殊。
等于给了陈岩石一个机会……
赵蒙生那是何等的精明。
换句话说。
这样调查陈岩石，能够规避诸多尴尬。
譬如：
以陈岩石的犟脾气。
真要纪委拿着调查令去找他。
他还不得把汉东的天，给捅个窟窿。
之前，吴爽扛匾跪军区……
真要换作陈岩石那倔脾气上来。
恐怕他能扛匾跪皇宫！
所以。
既要解决李达康实名举报的问题。
也确保不至于将事情闹到不可开交。
这，是上策！
也是赵蒙生为人处世，怀柔的办法。
“阳阳，没事，客气啥！”
钟小雅释然道。
“本身这件事呢，不管陈老是否存在贪腐问题，是要弄清楚。”
“若是没有，还陈老一个清白。”
“若是存在……”
陈阳马上表态。
“小雅姐，我不会徇私舞弊的。”
“若是我爸真是贪腐分子，那么，我会亲自带他到纪委，以人民的名义，交由法律审判。”
钟小雅轻吁一口气，“好！”
结束了与陈阳的通话。
钟小雅的心情沉重了不少。
但是。
既然身在纪委这一块工作。
必然，是得罪人的活儿。
恰如赵蒙生谈贪腐……
声称效仿古人，扛着棺材打贪官！
这，或许存在道理的。
包括像青天大老爷包拯！
自古以来，为官一身清廉，两袖清风。
按照时髦的话说……
虽得民心，但那都是高危职业！
庆幸地是……
钟小雅随同Z纪委巡视组入驻汉东。
并未遇到什么刺客暗杀之类。
真要那帮贪官污吏猖獗至极……
触碰了他们的利益。
指不定，什么雇凶杀人，行刺，都完全可能的。
也罢！
人在纪委，有所为，有所不为。
唯有身正，无惧影子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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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一座四合院官邸府宅。
刘墉一如既往，板着一张肃穆庄重的脸。
回到家中。
刘珊蹲坐在餐桌旁。
桌子上。
摆放了几道家常菜。
她一看到刘墉进门。
一改往常。
脸上洋溢着女儿的乖巧笑容。
“爸，您回来了！”
刘墉左顾右看了几眼，确认没进错家门。
“嗯哼？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了吗？”
刘珊本欲耷拉下脸。
但想起她小姨夫祁同伟……
在汉东的时候，语重心长地教导训诫。
她并没有生气。
起身，走过去。
“哎呀，大领导，您辛苦了！”
“饿了吧？”
“我亲自下厨，烧了几道菜。”
“呃，是我在汉东，跟小姨夫学的。”
刘墉一脸懵，愣住半天，盯着刘珊。
“刘珊，什么事？你说吧！”
刘珊耸耸肩，摊摊手。
“没事啊~”
“嗐，爸，瞧您疑神疑鬼的，我是您的女儿！”
“女儿对爸爸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对不对？”
“您别整天摆着一副在官场上的官架子。”
“这儿，是家里，您坐吧！”
“我给您盛饭~”
刘墉依言，入座。
仍是有点儿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完全感觉刘珊准备的晚餐。
那都不是家常菜，而是……鸿门宴。
可是。
看着刘珊一脸乖巧，诚挚的模样。
刘墉足足怔住了十秒钟。
待刘珊把饭盛好，摆在他面前。
她又自己盛饭，坐在对面。
拿起筷子，给刘墉夹了一块肉。
“爸，这是糖醋鱼，您尝一下，我的厨艺……”
“嘻嘻，第一次做，看看合不合您口味！”
刘墉盯着刘珊，因为做饭，弄得有点儿花猫脸。
他不免又是有些疼惜，宠爱地道。
“好端端的，你怎么学做饭了？”
“你妈出差去了汉东，你要是饿了，点个外卖，或者等爸回来做。”
“瞧你，做个饭，把自己弄成了大花脸。”
刘珊“啊？”了一声，往旁边镜子看了一眼。
忍俊不禁，“噗嗤”笑了。
“尴尬了！”
刘墉夹起那一块糖醋鱼，放进嘴里。
细嚼慢咽。
鲜美，嫩滑。
入口即化。
味道很好。
“嗯哼？珊儿，这糖醋鱼味道不错啊，色香味俱全，这厨艺有点大厨的味道了。”
刘珊一愣神，“啊？哇塞，爸，真的假的？”
刘墉那不苟言笑，夸赞完，并未多言。
刘珊心间暗自窃喜。
果然，按照小姨夫祁同伟教她的办法，试着理解刘墉。
似乎，这是刘珊长那么大，头一回和亲爸这么甜蜜温馨进晚餐。
或许，小时候也有吧。
但，记忆中，只剩下，她和刘墉各种battle[战斗]。
包括母亲钟小雅，总说她叛逆。
说多了，刘珊就真叛逆了。
“爸，这一次，我离家出走，去了一趟汉东。”
“跟小姨夫聊了聊，他对我挺多启发的。”
“包括他教我做人，做事，做菜……”
“还有，我打算好好备考，考去汉东大学，去读新闻专业。”
“等以后毕业了，我就去做环球记者。”
“能够周游世界，去记录，去报道，世界上需要记者曝光的地方。”
“爸，您看，可……可以吗？”
她神色颇为怯懦，小心翼翼地问道。
本来，她想着，刘墉肯定对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不曾想。
刘墉和颜悦色，温和地笑道。
“当然可以！”
“珊儿，你长大了，无论你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当环球记者挺好，有挑战，有冒险，适合你外向开朗的性格。”
“汉东大学是一所历史文化底蕴很深厚的学府，你努努力，应当是可以考上的。”
刘珊愣住了，凝噎，哑然。
顷刻。
她惊讶地欢呼道。
“哇塞，爸，这……这是您的台词吗？”
“您竟然没有反对？您同意了？”
刘墉轻微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失败的爸爸。”
“不太懂得怎么跟你相处，总以说教的方式，勒令你，安排你，说这个不准做，那个不准做。”
“其实，我最近也在反思……”
“当然，有你妈妈，和你小姨夫的功劳。”
“你妈给我打电话了，说，趁着她在汉东出差，让我跟你好好沟通，好好相处……”
“多试着从你的立场，了解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