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的天气经常变化,刚刚还是晴天,现在天上已经飘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天地间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
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近处的树木和花草都被雨水洗刷得翠绿欲滴,雨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不一会儿,道路就变得泥泞不堪。
绳池的官道上,一支唐军正冒雨快速地往西前行。
洛阳之战后,唐军在洛阳平原上,可谓是一路势如破竹,遇到的城池纷纷望风而降。
方磊骑着一匹战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行走在官道上,望着不断前行的队伍,他问道:“老杨,还有多久能到潼关?”
杨羽回道:“还有三天时间。”
方磊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说道:“这潼关守将,也不知会不会归降于我们。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潼关,那自是再好不过。”
参谋长杨羽摇了摇头,说道:“驻守关中的魏将姜存,是魏国的老将了,对魏国忠心耿耿,归降的可能性不大。”
“那真是太可惜了。”方磊微微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若不归降,这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得好好谋划一番。”
杨羽则是说道:“此时的关中已非数百年前的关中了,没有魏国朝廷的支援,仅凭魏军在关中的控制区域,是难以养活这么多魏军的。”
“只要咱们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关中魏军的粮草必然出现问题,咱们就能够趁机攻克潼关。”
方磊却没有这么乐观,关中形势非常复杂,时间拖久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他下令全军加速前进,尽快赶到潼关,趁魏军没有反应过来,出其不意的奇袭潼关。
并给前方的第七军下令道:“给林海去令,让他多派出斥候,探查周围的情况,别被魏军伏击了。”
“是!”杨羽应道。
想到这次北伐以来,唐军基本是连战连胜,他不由说道:“待拿下潼关,我军再继续往西推进,拿下整个关中,陇西,西北,这天下,就是咱们大唐的了。那时,天下将归于一统,百姓们也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杨羽也不由附和道:“是啊,这一天,天下百姓已经盼了太久了!”
“走吧!这一天不会太远了,驾!”
方磊挥动马鞭,向着前方而去,杨羽及周围的亲卫纷纷拉动缰绳,向前追去。
............
梅月二十四日。
唐军先锋营与一支军队在函谷道内相遇。
唐军以为对方是关中的魏军,准备前去增援洛阳的,于是两军即刻在狭窄的道路上展开激战。
函谷道两侧皆是陡峭的山峰,道路狭窄,仅能容两车并行。
唐军先锋营奋勇向前,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彻山谷。
士兵们在泥泞的道路上拼杀,雨水混合着血水,流淌在地面上。
有的士兵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敌人的利刃刺中。
有的士兵没有站稳,与敌军一同跌入了一旁的悬崖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军士气高昂,凭借着勇猛的冲锋和默契的配合,逐渐占据了上风。
两刻钟后,唐军击败了这支魏军。
经过审问,从俘虏口中得知,他们不是关中魏军,而是岐王宋文通的军队。
原来,在唐、魏两国展开大战的时候,宋文通按照原来的计划奇袭了关中的魏军。
关中魏军的注意力当时都被唐军所吸引,没有注意到凤翔军的情况,被凤翔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之后,宋文通集结了八万的精锐大军大举进攻长安。
经过数月的激战,凤翔军终于攻克长安,斩杀了魏国大将姜存。
之后,凤翔军快速南下,东进,占领了关中要道,峣关与潼关。
在得知唐军与魏军还在洛阳附近大战时,宋文通又派兵出函谷道,准备占领绳池,在函谷道的东面出口修复函谷关。
没想到,在函谷道上遇到了唐军。
方磊听完后,急忙追问:“岐王现在在何处?在潼关还是长安。”
凤翔军将领摇了摇头,“都不在,王爷,不对,是宋贼在拿下长安后,挥师北上,攻打晋国的河东之地。”
方磊又问了几个问题,就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
同时命人将关中的变故禀报给张浩。
这时,林海问道:“老方,咱们还继续西进吗?”
方磊想了想,说道:“继续西进,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遍,是否能够打下潼关。”
众人商议一番,大军继续前进。
梅月二十五日中午时分,唐军抵达潼关。
望着高大的关城,方磊内心不由骂道:这个岐王真是老狐狸,动手的速度也太快了。
大军休整一日后,方磊下令攻城。
潼关,南依秦岭,北濒大河,东西两面皆有深沟,地势极为险要。
关城高大坚固,城楼高耸入云,城墙上布满了箭垛和了望孔。
唐军推着攻城车,扛着云梯,向着潼关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攻城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撞击着城门,每一下撞击都震得大地颤抖。
城墙上的凤翔军则拼命防守,他们将巨石、滚木从城墙上推下,砸向攻城的唐军。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唐军,许多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唐军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呐喊着,扛着云梯冲向城墙。
有的士兵刚爬上云梯,就被城墙上的敌人用长枪刺落,摔下云梯,粉身碎骨。
但后面的士兵依旧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第八军第三协统制李明仁穿着铠甲,在阵前指挥,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喊道:“将士们,冲啊!拿下潼关,重重有赏!”
然而,潼关的防守实在是太过严密,唐军接连攻打了五日,损失三千多人,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士兵们疲惫不堪,士气也逐渐低落。
方磊看着眼前的惨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率兵退回函谷关,并请示张浩接下来如何办。
张浩与杜明辉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留下一批人留守函谷关,并抽调周围的百姓修复函谷关。
随后,命方磊率领主力返回洛阳。
皋月初七,张浩集结中路军主力浩浩荡荡地向东面进发,目标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