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卫桓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什么?陛下要立太子了?”
“嗯!”卫桓沉吟着点了点头,“不过倒是应该不会很快,陛下要为他铺路。”
“父亲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卫阳缓缓从桌案上下来,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册立储君事关未来大梁十年乃至数十年的朝堂走向,事关每一个朝堂官员的未来。
饶是以卫阳的性子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
“为父的意思是让你和信王保持距离!当然,也不是让你投靠秦王,咱们二十四卫的人,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卫桓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独子。
“可……据我所知,信王与长公主关系极佳,秦王又是长公主的胞弟,应该……”
说到后面,就连卫阳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历朝历代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莫说是皇家,就算是平民老百姓为了那加在一起也不值几两银子翻脸的亲兄弟一抓一大把。
“明白了?明白了以后就小心一些。”
作为父亲,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秦王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嫡子,本就受宠,虽然秦王不插手朝堂之事,可秦王党的势力依旧不小。
如今传出要立秦王为储君的风声,秦王的势力自然会愈发的壮大,到时候恐怕不需要秦王开口,就会有一些官员替他清理一些人。”
……
第二日,两道密信传出了京城,同时传到了南川。
几天之后,镇南王府里,李镇收到了京都传来的密信,其中一封是走的二十四卫的路子,显然是卫阳的。
卫阳的密信里很简单,就是告诉李镇,惠安帝动了立储的心思,而未来的储君很有可能是秦王。
另一封密信则是代王传来的。
代王叔可是几乎从不主动找他或是联系他,这一次能够给他主动传信,看来是事关重大,不得已这才传来密信。
代王的密信里是三件事,其一是和卫阳传来的消息一样,惠安帝有意立皇十一子,秦王李琦为东宫太子。
其二,宰相王忠辅长子,原闵州司马王兴怀被调回了京都,出任秦王府长史。
其三,惠安帝询问王忠辅女儿的年纪,代王猜测惠安帝是想要给李琦找一位秦王妃了。而这位王妃十有八九会是当朝宰相王忠辅的小女儿。
“嗯……”
李镇沉吟了片刻,秦王李琦比自己小七岁,算下来也已经十五岁了。
在这个时代,再加上身为皇子,十五岁成婚不算早。
皇子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皇家传宗接代。
现在想起来,自己这个弟弟似乎的确没有正经的女人,平日里也只知道玩乐读书,似乎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当然了,皇家之人嘛,男女通吃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父皇这是在逼王相站位啊!”李镇喃喃自语。
从这一次没有收到王相的书信就已经能够看出王相的选择了。
家中长子已经被派到了秦王府任长史,换句话说,已经算是秦王的家臣了。
家中长子,尤其是嫡长子对父母的重要性无需多言,再加上王忠辅也已经猜到了惠安帝的心思,女儿恐怕也要嫁给秦王。
长子和幼女加在一起,怎么说也比一个侄女重要的多。
“王相的长子和小女儿,父皇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李镇冷笑一声,他明白,这恐怕是北升花出现在镇南王府的原因,引起了惠安帝的忌惮。
既然自己要和北冥神教合作,那就要将王相从自己身边拿走,等价互换。
虽说王忠辅乃是当朝宰辅,不是一个江湖门派的所能够相比的。不过王忠辅与李镇的关系并不牢固,所以勉强能够算得上是等价互换。
实际上对李镇来说,这倒算是一场不错的买卖。
他与王忠辅的关系也就那么一回事,能够给他提供的帮助少之又少,关系并不牢靠,而若是能够帮北升花重新夺回北冥神教的大权,那么北冥神教便是他能够牢牢控制的江湖势力。
而且这一次他也能够看得出来惠安帝的底线,自己的势力只能稳定在如今的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李镇听柳剑君的妻子王氏提起过,王相的小女儿貌似也就十五岁左右,而王相今年应该快到古稀之年。
十五年前……少说也五十多岁。
“五十多岁的一介文人,王相的身体够不错的呀,看来没少吃补药。”
李镇想到这里笑了笑,随即手中内力轻轻渗出,将那两封密信烧的干干净净。
他丝毫没有怀疑为何北升花入镇南王府的事情会被惠安帝知晓。
虽说这南川四州是镇南王的地盘,几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完全是国中之国。
可这依旧不妨碍在镇南王府的周围,甚至是镇南王府之中会有二十四卫的暗探。
这一定是自己那位老丈人故意的。
身为臣子嘛,有些事情肯定要做出一些退让的。而且虽说这里有二十四卫的暗探,可镇南王府同样有夜莺组织。
实际上夜莺组织在监控着这些二十四卫,什么消息能够传回京都,什么事情不能让惠安帝知道,那不是二十四卫说的算的。
二十四卫虽说手眼通天,可在南川这里还是差了些。
“付先儒现在如何了?”
李镇忽然问向不远处站在那里等待他看完密信的苏琳。
听到李镇向自己问话,苏琳这才是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了过来,轻声回道:“付先儒现如今久居府中,称病不上朝,似乎很害怕殿下出手杀了他。
皇后和长公主殿下现在将他当成弃子不管他,他似乎想要投靠秦王却被长公主给轰了出去。”
“嗯!”李镇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他的族人呢?”
“现在没一个敢出门的,都躲在祖宅里,日常靠着家中仆人伺候着,恐怕要不了都会疯的。”苏琳轻笑一声,言语中有着几分不屑。
李镇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开口笑问向苏琳:“你说……如果我把付先儒的族人屠戮干净,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嗜血的疯子?”
闻言,苏琳轻轻摇了摇头。
“哈哈……”
看到苏琳摇头,李镇放声大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苏琳:“你呀,才是个疯子,要学会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