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鸢,江淮南这个动作在了望塔的挂画里出现过,当时我以为是戚折依拿下挂画时放反了,现在看来别有深意。”
那幅挂画后藏着看火人的装备,戚折依为了取出沉重的装备,箱子砸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不小坑洼,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坑洼和箱子上,完全没留意挂画上的内容。
江淮南在她们的感情中位置比我还要尴尬,雪拉和楚楚在身边还有劝慰的角度,江淮南在车顶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
“折依,把天窗打开,江淮南有话要说。”
江淮南只探个头进来默不作声,从表情上判断不出他记得多少事,回想起他在祭台前癫狂的模样,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戚折依受不了他那诡异的姿势,替我开口询问。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是没有好结果的,楚楚对你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更多的是对你医术的钦佩。”
“戚医生,我搭车不是为了继续纠缠楚楚,是有几句话想问华鸢。”
“江淮南,有什么话直说。”
“华鸢,我所在的科室涉嫌器官买卖,我就是因为不想上这条贼船才被主任排挤的,我希望你能通过调查局的关系尽快介入调查。”
“你怎么不早说!”
“这件事胡勇也有参与,他那几场官司跟这件事密切相关,有他在场我根本不敢跟你明说。”
“有确凿证据吗?”
“有,我把证据藏在楚楚工位的抽屉里了,就在戚折依对面,让她带你去拿。”
“你之前接近楚楚是为了保护证据?”
“华鸢,我是在利用楚楚,包括主任在内基本都能看出她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帮我藏匿证据,这样再把证据藏在她那能减少怀疑。”
“但要说我对楚楚没有真情实意,恐怕你都不信。”
“江淮南,人在危机时刻身体的本能反应是不会骗人的,我这么问也是想让你把真心话都说出来。”
楚楚手中浮现出一个盒子的虚影,江淮南看后大惊失色。
“楚楚,你该不会把它扔进二手市场卖了吧,这里面藏着主任他们交易的证据。”
“小江,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有好好珍藏,自从我发现这块手表里藏着的储存卡,就知道你对我的了解程度有多么深刻。”
“楚楚,你是个非常好的女孩,表面拜金骄横,实则对每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都充满善意,可惜我不是真心的。”
“就像华鸢刚才说的那样,人在情急之下的本能是不会骗人的,我害怕你把那块手表随意卖出。”
“小江,你我这就算两清了,你对我的感情不够纯粹,我对你的回应点到为止。”
“折依,我柜子的钥匙夹在你最不常用的那本笔记里,你回去把手表里的储存卡取出来交给华鸢,然后把手表放回我的遗物里,那些都是我珍贵的回忆。”
戚折依早已泪流满面,雪拉楚楚还有江淮南注定是回不去了,搭车人终归是要回到南屿的,三人在车上聊了一会,在一道树影间的闪光中下车了。
“折依,擦擦眼泪,还有一半路程。”
前方出现一个穿粉色雨衣的女人,戚折依放缓车速接她上车。
“刘云姐,让你久等了。”
“折依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华鸢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有矛盾必须婚前解决,不要像我一样拖到孩子出生,孩子是爱的结晶,不应该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
刘云在被寄生控制期间仍然保有照顾孩子的执念,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会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她的心结不在于离婚而在于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刘云姐,我没有欺负折依,更不会让孩子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如果我和折依能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必然不是凑合搭伙过日子。”
戚折依和刘云脸上同时出现欣慰的笑容,老簿看到后浑身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云姐,母亲探险失踪或者病重去世对于孩子来说都是伴随一生的阴霾。”
“突然失踪会在孩子心里留下执念,她在成年后很可能会来到母亲失踪的地方探查原因,郁峰岭有多危险您比我更清楚,您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以身犯险吗?”
“华鸢,你怎么知道我是乳腺癌晚期,你调查过我的病历?”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随意调查别人病历的权利,只是猜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缘由。”
“华鸢,你猜的没错,我是想找机会死在郁峰岭,失足坠崖也好,落水溺亡也罢,只要能在女儿讨厌我的时候彻底消失就行。”
“您的丈夫同意吗?”
“他答应出钱把孩子交给我爹妈抚养,只要我不曝光他包养多个女大学生的事。”
“刘云姐,父母爱子必为其计深远,为了不让孩子在成年后到这冒险,您最好告诉她患病的事,可以说是在途中突发恶疾出了车祸,其他事我想办法帮你隐瞒,相信我的手段。”
正当刘云犹豫不决之时,前方出现一个穿灰色雨衣的人。
戚折依脸上浮现出几分疲惫,减缓车速让那人搭车。
不出所料,灰色雨衣包裹着胡勇,他那身腱子肉现在已经萎缩塌陷,胸腹瘪平有数道缝合伤口,像是被人掏走了内脏一样。
“胡勇,为什么要干器官买卖的勾当,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吗?”
“华鸢,谢谢你给我留面子,我没有那种迫不得已的理由,只是图财,我需要钱维持现在的生活。”
“胡勇,你要维持的恐怕不止是自己的生活吧。”
“华鸢,我想你已经听戚折依说过了,我被老婆绿了,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缺钱。”
“我老婆是个健身教练,平时接触的客户几乎都是富婆阔太,我当医生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不够她出入高档会所。”
“那天值班跟外科主任打牌聊到捐献器官的事,主任说漏了嘴,现在想来他可能是故意说漏骗我入伙。”
“就这样我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想尽各种办法搞钱,来郁峰岭也是听说这里有珍稀动物可以做成高价标本,富人就爱收藏这些。”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说的是啊,可惜这桩买卖一旦做起来就没有回头路了。”
“胡勇,我想你来到这应该不止是为了几只鸳鸯标本吧。”
“不愧是高级调查员,外科主任威胁我必须跟着刘云过来,他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刘云准备自杀,让我跟过来收割刘云身上的器官。”
“如果我不照做,我的前妻会被他们卖到国外,刘云的女儿也会被他们绑去掏空器官。”
“胡勇,它们这是在为谁做配型?”
“我不知道,这家私立医院的半数客户身份都是绝密,上了手术台都不知道病人是谁,这需要你们调查局派人深入调查。”
刘云听到这里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华鸢,把我得病的事告诉我女儿,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就说我得的是遗传病,不到成年坚决不能告诉她真相。”
“刘云姐,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在抓捕主任之前一定借它之口把你女儿有遗传病的事传播出去,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女儿,直到将整个器官买卖组织一网打尽。”
胡勇诚恳的道了歉,刘云能理解他的苦衷接受了道歉,刘云多么希望来生自己也能遇到一个深爱她的男人白头偕老。
刘云坐在副驾驶上背对着胡勇说了很多,两人看起来就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没有报复性出轨,只是好友之间的闲聊。
戚折依想插话,两人已经下车了。
“折依,还有最后一位,我们就快要回家了。”
常欣穿着我们中学时的蓝白校服出现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