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阶约有百余层,虽说不能驭空,但按理来说,以在场之人的修为,百余层台阶理应轻轻松松就到了,但前面的一众强者越走脚步越慢,楼云寒和祁无妄走着走着也发现了不对。
“无妄,我身体怎么变得越来越重了?”
祁无妄道:“应当是这台阶上有禁制,你无须刻意抵抗,放松些,也算是一场磨练。”
“禁制?”楼云寒本想说让混沌灵蜗来解了这禁制,又想到这人多眼杂的,还是算了。
他抬头,看见头顶有无数红色的血流汇成一条条细线飘向那冰棺,一眼望去,那冰棺之下有一个巨大的红色阵纹,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便是血海轮回阵的真面目。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众人鼻尖,如同面对着一座座尸山血海,无数煞气和怨气在进入冰棺之前被剥离开来,唯有纯正的精血可以汇入冰棺之中。
这些恶灵都是被这秘境吞噬的天才武者,精魂持久不散,怨气滔天,它们先是疯了一般冲击那座冰棺,却连靠近冰棺都做不到,一靠近便被一道金色光幕弹开了。
它们愤怒的咆哮在空旷的洞天之中不断回响,众人见状心中皆感不妙。
果然,经过无数次失败后,那些煞气和怨气便盯上了台阶上的众人,纷纷化作狰狞的恶灵,朝众人冲了过来。
“什么鬼东西,给老子滚!”
泰安本就走得冒火了,这些恶灵正好让他撒气,他举起拳头,呼呼一阵风响,一个硕大的拳头裹挟着虎啸朝那些恶灵冲了过去。
“轰”的一声,那些恶灵化作的巨大骷髅一哄而散,而后又重新聚集起来,变成了一个更大的恶灵,猛地冲向泰安。
“没完了是吧!”泰安重新举起拳头,又要挥拳。
“让开!你的拳头没用,别浪费力气了!”
东门渊一把推开他,手中抛出一套阵旗,霎时间金光一闪,一套小型的束灵阵就布好了,那硕大的骷髅被无数符纹束缚在原地。
“不错啊东门兄弟!”泰安笑着拍了拍东门渊的肩膀。
还不待众人松口气,又有无数黑气自四面八方凝聚而来,朝他们攻了过来。
“快到我身后!”
东门渊一声高喝后又丢出一套阵旗,只是他速度再快也无法立时成阵,那些恶灵自四面而来,无孔不入地冲向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只能纷纷使出各自的手段与那些怨气化成的恶灵抗衡。
不过这些怨气和煞气并无实体,寻常手段很难真的伤到他们,一时间,一众强者竟然落了下风,被那些恶灵弄得好不狼狈。
长阶上有重力禁制,限制他了武者们都行动,笨重的身体,加上恶灵的不断骚扰,这些顶尖强者又气又恼,却拿这些恶灵没有办法。
云黎他们自然也受到了恶灵的攻击,不过云黎早有准备,只见他又丢出了一块写满经文的布帛,布帛不断旋转,转瞬之间变成了丈余宽,将扑向他的那些恶灵打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凝聚。
他用那布帛挡在身前,恶灵们便直接掠过他攻向了楼云寒他们。
楼云寒挑眉:“这小子,好东西真多!”
他说话间,也有无数恶灵扑向了他们。
祁无妄没有出手,而是稳稳地立在楼云寒身侧,显然,他认为这些东西楼云寒应该能应付。
楼云寒暗暗瘪了瘪嘴。
这家伙,当真是一副老爹做派,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磨练他!
他心中虽然抱怨,但也知道祁无妄是为了他好,心中并没有什么不满。
他如今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看见恶灵就吓破了胆,但总归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速战速决吧!”
楼云寒在那些恶灵扑过来时,手中幻化出一朵巨大的黑莲,黑莲瞬间幻化出无数拳头大小的黑莲,转瞬之间便飞到那些恶灵头顶上扎了根。
先前还无往不利的恶灵在遇到那些黑莲后,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竟转头就逃,但那些黑莲沾上了便甩不掉了,眨眼之间便将那些煞气给灭得干干净净。
在武衡等人眼中,这些恶灵好像是被黑莲吞噬了,实则这些怨气都是被九阴之莲给焚烧了个干净。
在至阴之火面前,这些恶灵都得俯首称臣。
楼云寒乘胜追击,又甩出无数黑莲,那些黑莲如同饿虎扑食一般,顷刻间便将围绕在他和祁无妄四周的煞气恶灵消灭地干干净净。
他的雷霆出击也为在他身后的云黎和武衡他们减轻了负担,一时间,他们四周竟是再也没有恶灵敢来,反倒是那些强者被当成了软柿子,被恶灵们蜂拥围攻。
自然,强者之中还是有人有法子对付这些恶灵的。
除了东门渊的束灵阵之外,庞家的某个长老乃是一个光头和尚,只见他拿出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金色的梵音自他口中流出,径直冲向那些恶灵。
那些恶灵听到他口中梵音纷纷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转头就逃,跑得慢的恶灵被梵音追上后原地哀嚎一声后,原地就消散了。
尽管如此,强者们的处境依然不乐观,他们之中唯有东门渊和那和尚的手段对恶灵管用,但那血海之中的恶灵无穷无尽,东门渊阵旗很快耗尽,而那和尚的镇魂咒也是要消耗灵力了,可如今,百层台阶,他们却连一半都还没有走完,若是这样下去,那和尚很快就会撑不住了!
楼云寒这边的动静早就被强者们发现了,见他有办法收拾这些东西,前方那些被煞气弄得一身狼狈的强纷纷开口:“小友,还请出手相助!”
楼云寒连忙道:“这是自然。”
说着,他又洒出一大片黑莲丢了出去,随即他便捂住胸口,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气喘吁吁倒在了祁无妄身上。
祁无妄面无表情地接住他,只低头看了他一眼后,便又沉默地抬起了头。
楼云寒不满地传音过去:“你可别拆我台,赶紧装作担心我的样子!”
祁无妄沉默不言,干脆低头直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