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露头了
自从刘氏兄弟被抓之后，轧钢厂里谣言四起，厂领导也不制止，反倒是保密条例的学习和保密措施的落实一码接一码的增压开展，让整个轧钢厂的人都感觉到不对劲，工人们对于厂里一直传播的谣言也越来越信以为真，这也正是李勇和崔国志想要的效果。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折腾，轧钢厂的工人们都被这不断重复的保密条例的学习和保密措施的检查搞得有些心力交瘁，苦不堪言。整个厂里都充满着疲于应付之后的不满与焦躁。
“你们说，这厂里出了特务，泄露了厂里的机密，这各个车间和办公室加强学习是应该的。可这跟咱食堂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就是一群整天在食堂后厨干活的，既不进车间，又接触不到厂里的机密。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咱厂里到底有什么机密，就这还要每天学习，动不动就要检查。就昨天，我正炒菜呢，突然让我背保密条例，一个没注意盐放多了，中午吃饭的工人差点没进来揍我！”
二食堂，一帮厨师和杂工凑在一块吐着苦水，其中一个略微胖些的厨师满腹牢骚的对着众人说道。
“就是，要是厂里再这么搞下去，我还真不学了，什么事儿啊都是，你说咱一帮后厨的还能 泄露什么机密出去，难道咱们跟敌人泄露今天厂里工人吃的什么饭菜，哪个工人吃的多，哪个工人吃得少！”又有人接过话题开口抱怨道。
“就是......太不像话了......这不是折腾人吗......”一帮人都是附和道。
“哎！马华，你小子怎么不吱声啊！一声不吭的，是不是昨晚偷偷摸摸的干坏事儿了！无精打采的！”傻柱的徒弟胖子看着自己的师弟马华在一边站着也不说话，就忍不住出言调侃道。具体是调侃还是挑衅多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是啊！马华，你小子是不是昨晚干坏事儿，心虚了......”
众人一听胖子的话，都注意到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的马华，纷纷开口调侃道。
马华为人老实，没有反驳众人，只是笑了笑没吱声。一旁的刘兰就有些不乐意了，这帮人也是看不出好赖，明显是胖子有意挑事儿，想欺负一下马华。
“哎哎哎！话可别乱啊，你们这随口说说不要紧，要是被别人当真了那可就麻烦了！”刘兰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这不是跟他开玩笑嘛！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胖子见刘兰出来阻止众人起哄，有些不乐意的嘟囔道。
“胖子，你就坏吧！小心你师父知道了收拾你！”刘兰看着胖子摇了摇头说道。
“说什么呢，要收拾谁啊！？”刘兰正说着，就见后厨的帘子被撩开，傻柱和许大茂从外面走了进来，说话的是傻柱。
“吆！许大茂，你怎么也来后厨了！？”刘兰没有回傻柱的话，而是看着许大茂好奇的问道。
“我这跟傻柱过来改善伙食呢！”许大茂笑着说道。
“改善什么伙食！？我们这儿可都是跟外面吃的一样的！你该不会是想偷偷摸摸的开小灶吧！？”刘兰更好奇的问道。
“偷摸什么呀！我找这孙子帮忙，这孙子就非要我给他单独做一盘小炒肉才行！我这不就带他来了吗！不过你们放心，这菜我自己掏钱！”傻柱一脸无奈的说道。
“何主任在吗？！何主任在吗？！”傻柱刚说完话就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跑进来后厨大声喊着。
“这儿呢、这儿呢！怎么了王干事！？”傻柱看着来人回道。这个跑进来的人是厂办的王干事。
“何主任，领导刚刚接到电话，有一批零件要提前交付，上级催着要。这会领导要求二食堂现在就开始做饭，要做干的，保证工人同志能吃饱饭，都有力气干活。另外领导说了，今天晚上要提前开饭，工人们一个小时之后就过来了。”
王干事喘着气对傻柱说道。
“什么活呀！？也没听说咱们厂这段时间有什么紧急任务啊！？”傻柱还没说话，许大茂就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保密车间的工作！”王干事看了下四周悄悄地跟许大茂和傻柱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走了！！”王干事给二人交待一句就立马闪人。
许大茂和傻柱对视一眼，连忙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记得你还欠我一盘小炒肉啊！”
说完许大茂就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后厨。
“嘿！这孙子，真他妈孙子！”傻柱看着许大茂的背影一脸鄙夷的说道。转身看着还在那站着的后厨众人喊道：“都别愣着了，干活儿吧，今晚上做茄子肉末打卤面。”
随着傻柱的一声吆喝，整个后厨瞬间开始忙活起来。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小时，保密车间的电铃响起，正在忙碌的工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收拾好工作台上的工具，清理好身上的金属残渣，包括鞋底都会被认认真真的检查一遍，看是否有金属碎屑粘在鞋底。有些工人为了防止身上有以下没有发现的金属碎屑，直接把上衣脱下来，将上衣口袋翻出来用力的抖擞着，就是为了确保身上毫无任何的金属碎屑，也能快些通过车间大门口的安检门。
车间的工人在清理完自己身上的金属碎屑后还是排队往外走，车间的门很大，足够一辆汽车通过，可这会大门紧闭，只留下大门旁的一个小门，小门外就是安检门，所有出车间的工人都要从这个小门经过。
随着工人们一个一个的通过安检门，安小鑫和几名保卫科同志一直在安检门旁，注视着每一个出来的工人。车间里的工人越来越少，已经可以看到后面几乎没什么人了。车间主任走在最后面，因为他不用亲自动手干活，又是坐在车间办公室了，所以每次吃饭他都是最后一个出车间。
随着车间主任走过安检门，一切正常，保卫科的同志已经准备关门落锁。安小鑫也正准备松一口气时，眼睛余光看到了一点银白色。
“等等！”安小鑫看着那一抹银白色大声喊好。
已经通过安检门正准备离开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扭头看向安小鑫，保卫科的同事们也都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唐主任，等一下！”安小鑫看着车间主任喊道。
“怎么了小同志！？有什么不对吗！？”车间黄主任看着安小鑫一脸疑惑地问道。
保卫科的同事都看着黄主任和安小鑫，也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安小鑫走到黄主任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扭了过去，然后掀起黄主任的上衣，在上衣背后的边角位置，安小鑫发现了那一抹银白色。是很薄的一层金属粉末，粉末很细，就那么粘在黄主任的衣服上。
保卫科的其他人一看，立马将黄主任围起来，安小鑫更是直接扒了黄主任的衣服仔细的检查，在衣服的内衬上发现了同样的金属粉末。安小鑫拿着衣服从安检门中间走过，安检门没有任何反应。安小鑫又将衣服上沾着金属粉末的位置靠近安检门的一侧，这时的安检门才反应过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黄主任，这是什么情况！？”保卫科的带队领导眼神犀利的看着黄主任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我还想问你们呢！”黄主任顿时急了，大声喊道。
此时周围还没离开的工人都看着黄主任，全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有些工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黄主任，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保卫科带队领导用冰冷的语气说道，随即向旁边的几个保卫科的人员摆了下手，那几名保卫科的人员立即上前控制住黄主任，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背上，其中一人直接用一块工人脖子上的毛巾堵住了黄主任的嘴，几人架着黄主任就离开了现场。
“小安，干的不错，观察的很细致！走吧，一块去科里审审他！”保卫科带队领导对着安小鑫说道。
“好！”安小鑫毫不客气的说道。
至于说这会通知行动组的领导，安小鑫表示无能为力，要电话没电话，步话机没步话机。只能去保卫科那边打电话给行动组的领导报告情况。
安小鑫随着带队领导走了之后，剩下的几名保卫科的同志将小门锁好，继续在保密车间外面执勤。
汇报电话很快就从保卫科打到了行动组小院，李勇和崔国志听到安小鑫汇报抓到人了也很是振奋，带着秦璐立马驱车赶往轧钢厂。
两人来到轧钢厂保卫科审讯室，此时的安小鑫正在同刘闯一块在审讯室里审问保密车间的黄主任。
李学武也在，只不过是现在审讯室外面。跟李学武点头打了个招呼，李勇、崔国志和秦璐便也站在审讯室外听着里面的对话。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从保密车间哪个位置搞到的这些金属粉末！又是用什么东西把这些金属粉末抹在衣服上的！又是如何知道这些金属粉末能够躲过安检门的探测的！”
刘闯眼神冰冷的看着黄主任，言语严厉的问道。
“刘科长，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的衣服上的！”黄主任一脸苦楚的说道。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我们可是抓了你个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安小鑫直接拍着桌子厉声问道。
“这位小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我这人有个习惯，一到办公室就把外套脱了挂在墙上，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穿上出去，再加上我中间也不是一直在办公室，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些金属粉末在我衣服上！”
黄主任一脸苦笑的说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我问问你，你家里的那些外国的奶粉是怎么回事儿！”刘闯继续严厉的问道。
“那都是我托一些朋友在国外出差的时候帮忙买的！”黄主任这会显然是真的急了，连忙解释道，声音中都带着些许哭腔。
“我认为这个人没说谎！”站在外面的秦璐突然开口说道。
崔国志扭头看着秦璐，又看了看李勇，只见李勇轻轻点了点头。
“还是要查一下他说的话，向他办公室里的同事了解下情况，再查下他的家庭背景和相关人员的情况。”李勇扭头对着崔国志说道。
“嗯！”崔国志点了个点头。
“车间办公室的人就由保卫科的同志去询问吧！”李学武在一旁说道。
“行！”崔国志开口说道，然后又继续说道：“我需要用一下保卫科的电话！”
“我带你去！”李学武立马说道，随即带着崔国志离开。
李勇和秦璐也现在审讯室外继续听着里面的情况。
审讯室里，刘闯和安小鑫对这位黄主任的审讯工作已经陷入了僵局。不管两人怎么问，黄主任都不愿意承认他就是间谍，也说不出衣服上的那些金属粉末到底是怎么来的。
气的刘闯直接抽出皮带就要动手，幸好是被安小鑫给拦住了。虽然安小鑫也十分想把这件案子给办瓷实了，也是十分的着急，可相关的纪律他还是记得的，知道一旦动手就是刑讯逼供，这样的口供是做不得数的。
李勇也没有进去制止二人，就是让他们俩继续跟黄主任磨。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崔国志和李学武都回来了，两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李勇就知道，黄主任没有说假话。
“让他们停了吧！咱们找个地方说一下情况！”李勇对着崔国志说道。
崔国志点了点头，看向李学武。李学武会意，直接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一两分钟后，刘闯和安小鑫随着李学武走了出来，然后随着李勇几人一块来到了保卫科办公室，刘闯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动静，让李勇和崔国志几人在里面商议。
“我认为这次是敌人对咱们的一次试探，看是不是真的如之前说的那样抓住了一个间谍。敌人的狡猾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小安，你这次应该是已经暴露了！”
李勇对着众人分析道，又看着安小鑫轻声说道。
“我…我…”安小鑫没想到李勇会这么说，觉得是自己导致这次行动的失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不怪你，谁也没想到敌人会先试探一下，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发现敌人用来嫁祸的金属粉末已经很了不起！”
崔国志看着安小鑫安慰道。
“通过刚才我对那位黄主任衣服上的金属粉末的观察，应该跟之前咱们发现的那种金属丝不是一种材质。之前咱们发现的金属丝硬度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磨成金属粉末的，之前保密车间应该是没有这个设备来将这些金属残渣磨成粉末。”
李勇继续对几人说道。
“通过这些情况可以判断出，之前我的推断是错误的，敌人应该就在保密车间里。”李勇眯着眼说道。
“可是这会小安已经暴露了，敌人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我们之前的那些布局岂不是都成了无用功了！”秦璐看着李勇说道。
“也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李勇摇了摇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崔国志看着李总问道。
“是！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委屈那位黄主任了！”李勇点头说道。
“我去跟他说，为了国家机密的安全，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李学武开口说道。
李勇和崔国志都点了点头。
“除了这些，我们还要做的更逼真些才行，厂内广播公布黄主任的罪行，保密车间停工，进行一轮保密知识培训。”李勇对着李学武说道。
“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进保密车间进行排查，敌人既然能在保密车间里把金属丝藏起来，并在不被安检门检测到的情况下送出来，说明这个保密车间里有我们没有发觉得漏洞，我们需要对保密车间进行详细的检查，找到这个漏洞。”
李勇对着李学武继续说道。
“我来安排，你们可以在他们出来集中学习的时候行动！”李学武点头说道。
“时间要快，最好就在今晚！让敌人感觉到你们厂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和你们厂领导的愤怒！”李勇补充道。
“好，我这就去让人准备，晚上的时候广播和集中学习一块进行。”李学武认真的说道。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多，此时的保密车间里，所有工人都无心工作，都在讨论他们车间主任的事情。
忽然，厂里的广播响起。
“通知，通知！经过我厂保卫科和公安系统的严密配合，成功抓捕到了潜藏在我厂的敌特分子黄 xx，请各位同志要以此为戒，严守工作纪律，牢记于心外化于心！通知，通知…”
广播连着播了三遍。
保卫科也在广播响起后就开始行动，保密车间的所有工人都被集中在厂里的大礼堂，李学武带着一众厂领导亲自到场进行保密工作学习，李学武更是在会上大发雷霆，破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骂。
台下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次厂领导是真的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