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还在这，自然会回来。”
季牧野深邃的眸子专注望向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眼底荡出黑色迷雾，静静等着她回答。
陆夕柠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但现在事业岌岌可危，她分不出任何心神来处理琐碎的事情，“我还是过去的那句话。”
她目光坦诚，客套道，“好好休息吧。”
身后小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扑开，陆糯糯趴在地上眼神疑惑，不理解这个门怎么就自己开了，还把她给暴露在爸爸妈妈面前。
“陆糯糯。”
陆夕柠看着女儿立马双手捂住自己的样子，无奈道，“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了。”
啊，露出来了吗？
小团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五指张开的手，反应过来后露出懊恼的小表情。
“嘻嘻，妈妈～”
不等陆夕柠过来抱起来她，陆糯糯就已经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她灿烂微笑，企图用自己可爱的笑容蒙混过关。
季牧野方才的情绪，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打断，注意到她偷偷朝自己瞎眼的小动作，勾了勾唇。
他对她招手道，“糯糯，过来爸爸这里。”
陆糯糯赶紧小跑过去，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喊季牧野爸爸了。
“爸爸，你怎么啦？”
“刚才摔疼没有？”
“有地毯，不疼，爸爸你要喝水吗？”
“……”
父女俩的互动弥漫着温馨气息，陆夕柠等了一会儿，才和女儿说了要离开的事情。
陆糯糯立马从爸爸的父爱里脱离出来，非常主动来到了她身边。
“妈妈，糯糯去收拾行李！”
她直奔自己个哥哥在病房里的小房间，却在下一秒被陆夕柠抓住，抱到了怀里。
“糯糯，这次妈妈不能带你去，你在这里陪爸爸和哥哥好不好？”
小团子抿嘴：“不好，糯糯要妈妈。”
她双手紧紧搂着陆夕柠的脖子，脸颊贴着她的肩膀，抬起视线说道，“妈妈，糯糯要跟着你，妈妈去哪里，糯糯就去哪里。”
孩子从小就依赖她，最近这段时间分开的次数，比过去加起来都要多。
陆夕柠自责了一瞬，亲了亲她的脸颊，温柔道，“糯糯，妈妈这次去处理的工作有点紧张，要非常专心，会没有时间照顾小糯糯。”
小团子抱着她脖子的手又紧了紧，还是不愿意和她分开，声音软软道，“妈妈，糯糯很乖的，可以自己在屋子里玩，等妈妈回来。”
这么乖巧又贴心的女儿，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来几个，陆夕柠心头一软。
季牧野静静看着母女俩温情流露，想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陆夕柠与他的眼神对上，脑海里灵光一闪，换了一个方法和女儿谈一谈。
“糯糯你看，爸爸现在还是病人，正是需要人盯着的时候，哥哥们还要上课，盯着爸爸吃药、吃饭的任务……就没有人了。”
她瞥了季牧野一眼，示意他出声。
季牧野接收到陆夕柠的信号，嘴角抽了抽，对于自己还需要一个小孩子盯着吃药的行为，多少有点不习惯。
“咳咳，对，爸爸没人盯着，就不吃药。”
“……饭也可以不吃。”
“还熬夜。”
三句话说完，季牧野感觉脸颊有点微烫。
陆糯糯瞪大眼睛看着他，爸爸居然这么不让人安心的吗？她这么小都知道生病要吃药，不然就会被白大褂叔叔和姐姐们扎屁股针的。
“爸爸，你这样……”
小团子刚要说他这样不好，又想起自己每次吃药都是因为还害怕打针，眼珠子一转，故意把最严重的情况，说出来道，“要打屁股针的！”
她绘声绘色道：“很痛痛的嗷～”
光是想想，陆糯糯的小脸都皱成一团。
那么漂亮的医生姐姐，为什么要拿针筒呢？
呜呜呜，害怕。
对于小孩子而言，打屁股针已经是最恐怖的事情，但是季牧野从手术室出来，身上挨了多少刀，扎了多少针，早就不记得了。
陆夕柠趁机对孩子说道，“糯糯你看，爸爸生病很不乖，糯糯能不能替哥哥在这里盯着，看着爸爸按时吃药呢？”
“那、那好吧。”陆糯糯思索片刻，还是同意了妈妈的提议。
她抓着妈妈的手，不舍道，“妈妈，你要快快回来接糯糯哦，糯糯会很想很想你哒。”
陆夕柠抱紧怀里的女儿，应声道，“好，妈妈一定尽快回来。”
谈妥之后。
小团子就开始了跟在爸爸身后当小尾巴的日子。
每次医生过来检查，她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小脸上都是严肃和认真，“爸爸，要乖乖吃药哦～”
季朝和季则不上课的时候，也都在病房里陪着季牧野，还会推着轮椅带季牧野出去晒晒太阳，作息比谁都要规律。
自从三兄妹开始了照顾爸爸的生活，季牧野晚上想要处理一下工作都不行。
三兄妹直接让保镖把他们的床，转移到了他床边。
季牧野只要一转头就看到看到三个孩子，陆糯糯睡在最靠近病床的小床上，手还抓着季牧野的手指，不让他半夜继续办公。
他捏了捏小团子的手，很小，但是很温暖，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她喊爸爸的声音。
孩子身上穿着浅黄色连体睡衣，病房的温度很适宜。
虽然不会着凉，但老父亲总是隐隐有些担心，扯了扯被她踹到旁边的小毯子。
“爸爸，要乖乖吃药……”
季牧野的手微微停顿，眼底荡出温情的涟漪，“好，爸爸听到了。”
两个儿子身上的被子盖得很好，不需要他再起来，季牧野这几天身体恢复还不错，侧躺着看女儿睡着的乖巧样子，缓缓进入了梦乡。
深夜时分，ZN实验基地。
陆夕柠才和桑易闵等人从实验室里出来。
针对少年人鱼身体里的那些基因序列，投入了很大的精力研究，但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桑易闵眉头紧皱，“这个洛特的本事不小。”
“如果他还活着，或许还能从他那边找到最快处理办法，但是现在人死了。”
少年人鱼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已经不是药物可以镇定住的程度。
他看向沉思的陆夕柠，问出关键性的问题，道，“那些生物资料，还有其他的吗？”
陆夕柠：“能找到的都带回来了。”
她重新回想之前在皇家游轮生物实验室看到的东西，就连商律行拷贝的那份电子数据，她都带回来了一份。
不过，那些数据还没有洛特这本生物实验笔记上的数据，更新，更准确。
但她总感觉差了一些东西。
桑易闵也提出了疑惑：“你说，这些数据会不会……不是最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