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好了。”一个家丁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罗、罗先生出事了!”
正跟尉迟雨有限泡茶的程方远蹭的站起来,“怎么回事?”
家丁道,“尽早罗先生出门,骑马时跟于家的少东家撞上,掉下马,腿摔断了。”
听到于家少东家这几个字,程方远不用猜都知道,于雷肯定是故意的。
程家的船停在岸边之后,程家获得经商许可证的事情就不胫而走,每天都有好多人上门套近乎想要一套过关答案。
当然,程方远也不傻,不可能这个时候给自己树敌,自然是捂着不说。
因此眼热的人并不少,特别是于家,已经找各种借口找了好几次的麻烦了。
这回更是,直接对罗先生下手。
这个罗先生是他托了很多人才找到的,四十多岁,据说小时候就在广州那边生活,大小在岸边漳大,经常与那些外国人接触,能于那些大胡子人交流。
这样的人才,对于马上就要做海上生意的程家来说,这样的人才正式最需要的
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他上哪再另找一个?
目送程方远跟着家丁匆匆离开,尉迟雨升起了小心思。这个专业人才出了事,肯定不能继续跟船,这样一来岂不是还需要再找一个懂各种语言的人才?
尉迟雨蠢蠢欲动。
晚间,程方远愁眉苦脸的回来了。
罗先生的伤势不轻,跟船成了问题,现在他要在短短的一个晚上找到另一个可以替代的,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其他地方不好说,在扬州肯定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就算有,也早就被其他人先定下来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无功而返,他只好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有翻译,就这样上路。
尉迟雨在程方远的院子里等到都要打瞌睡了,才等到迟迟归来的人。
“小四?你怎么还在这?”看到屋里头支着手臂,脑袋一点一点的尉迟雨,程方远忙走过去。
听到声音,尉迟雨清醒了一些,她站起来,“舅舅你回来了。”
“人找到了吗?”
程方远摇头,提到这事他就烦恼,明天就要出发了,人还没个影呢。
尉迟雨笑容谄媚,“其实我知道一个人,至少会说三国语言呢。”
程方远立即问,“是谁?在长安吗?小四快跟舅舅说说。”
尉迟雨嘿嘿笑了一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就是我呀。”
为了更有说服力,尉迟雨道,“舅舅你忘了吗?之前在赵钱那边的时候,我跟在他身边,与那些大胡子人往来,就学会了。”虽然颠倒的因果,不过这不重要。
再说她也不算说谎,她确实会包括米国、蛋国之内的好几个国家的语言,都是为了看期刊而学习的。
原本还期待的程方远二话不说的摇头,“不行。”
别的不说,就算再怎么需要人,他也不能将才几岁的侄女带上,海上并不比在家里,稍不注意就有性命之忧,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姐姐姐夫。
尉迟雨,“舅舅,我保证在船上我一定听话不乱跑!”
程方远不为所动,“不行,海上很危险,你一个小孩子,还是乖乖在这里等着姐姐过来吧。”
尉迟雨还想再争取一下,就被程方远赶回去了,“行了,都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
虽然被程方远拒绝了,但尉迟雨是谁,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再说了,如果去到其他国家,语言不通并不是一件小事,万一要是再碰上一些风俗习惯与大唐完全不一样的国家,那就很容易产生摩擦,危险性蹭蹭蹭的往上涨。
不管是为了自己出去看看,还是为了程家的商船,尉迟雨觉得自己都很有必要去这么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程府就忙碌起来,下人们进进出出,做着最后的准备,送他们的主子远赴海外,去寻求新的商机。
尉迟雨也早早起来,不时的打打下手,帮着送送东西,刷足了存在感。
等日头升到半空的时候,程家老小便一道到了码头,为程方远送行。
程祁发现人群里没有看到最小的尉迟雨,“怎么没看到小四?先前不是还在这吗?”
程方远苦笑,“大概是生我的气呢。”
程老夫人立即瞪他一眼,“是不是又欺负小四了,她要什么你就买给她就是了。”
“哪里是这事,是她非闹着要跟我一起走呢。”程方远为自己作解释。
程祁替他说话,“胡闹,小四还那么小,打小又身子不好,吃得消。”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没答应她,应该是正跟我赌气呢。”程方远无奈道,明明平时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孩子,一旦碰到某些事情就固执得很。
听此,程老妇人也是,“没事儿,回去我们哄一哄就好了,小孩子嘛。”
“......”程方远沉默了两秒,想到了尉迟雨那别扭的性格,真把她小孩子哄的话,那估计是哄不好了。“还是别哄了。”
他声音比较小,程老妇人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程方远道,看到船头的下人给自己打了个手势,便道,“爹、娘,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行、快去吧,注意照顾好自己。”
“嗯。”
程方远与爹娘拥抱了一下,便一步一步走上船,心中虽有不舍,却步伐坚定。
等船开出去好远,只能看到岸边的黑点时,他才没再压抑心中的惆怅,海外路途遥远,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早已在船舱中等候的路淮安走出来,默默的站到他的旁边,与他一齐回视扬州的方向。
“我爹估计要气的跳脚了。”路淮安说。
堂堂太守的儿子跟着一个男人跑了,说是气得跳脚还是轻了。
不过,路淮安倒是不担心,最近后院的妾氏又给路太守舔了两个大胖儿子,就是他出了什么事,路太守也不用担心他们路家绝后了。
程方远侧头看他,路淮安眼中盛着笑意与他回视。
空气中弥漫着脉脉温情。
一道声音突兀的打破了氛围。
“少爷少爷不好了!”
程方远:......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
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