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跑我这扯淡来了吗？”南宋问我。
“说什么呢？谁不知道我鬼神求姻缘，我给你送姻缘来了。”
“没兴趣。”
我没说话，而是从手机里翻了翻，递给他。
“什么？”
“看看啊。”
有小丫头独战一群人的，扛着枪，拎着刀的，还有一些生活照，虽然是在医院，但更显楚楚可怜不是？
“挺可爱。”
我看他一脸淡定有些不解：“你不萝莉控吗？”
“师妹。”南宋惊叫。
“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你……”
“行了，这不符合你的要求？知道这丫头谁吗？”
“谁？”
“夏天他闺女。”
“那更不可能了，我怎么可能给他当女婿？”
南宋和我吐槽，夏天这人一根筋，他可受不了。
“你怕了。”
“谁怕了？”
“你不怕你怎么不愿意？”
“这不是一回事。”
“你就是怕了。”
“陆忘川。”
“喊我也没用，你想想，你把他闺女给偷过来，那他的表情得多精彩？”
“……”
“人家小姑娘才二十八，你都一百多岁的人了。”
“所以，这就是你这个上千岁的勾引我师妹的理由吗？”
“……”
我俩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这时两个小家伙好奇，探着头，凑过来盯着照片看：“这姐姐很漂亮啊，师父配的上吗？”
南宋伸手一把将流云拎起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敢编排我了？”
说着伸手就拍了他两下屁股，也没用力，又搓了搓对方的小脸：“白疼你了。”
闹了一阵，天边渐渐亮了一点白。
我看着朝阳和南宋说道：“小丫头让我扔出人族了，什么也没带，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死啊。”
“与我何干？”
我叹气：“没什么，就是请你护一护，她带着火神传承。”
“嗯？”
我跟他讲了讲，就看他站起身，吹了个口哨。
随着声音落下，一只火麒麟从后山脚踏祥云飞了过来。
“我该你欠你的？”
“新神将立，这第一个尤为重要，而她还是华夏官方的人，可以在人族之中奠定一个标杆，不能有失。”
“那你还随便扔人。”
“无缘无故得来的，机缘也不认，你以为我在说假话？找工作是一个双向选择，能不能入职，可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实力。”
“滚吧，帮我照顾好他们两个。”
“喂，其实那姑娘挺不错的。”我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
一回头，就看到两双大眼睛看着我，带着迷茫和不知所措。
“……”
我求助的看向姜臻，就看她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别怕，你师父就出趟远门，很快就回来了，说不定还给你们带个师娘呢。”
“真的？”
“真的。”
两个小家伙松了口气。
虽然懂事早熟，但到底还只是十岁不到的娃娃。
可他们没想过，南宋这一走，可能会很久。
起初他们也没表现出什么，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他们躲起来偷偷的哭。
我把这告诉姜臻，她叫我不要管。
我也没想管，我不会带孩子。
可这两个家伙整天沉着一张小脸让人看上去特别不爽。
我就把他们绑起来，吊在门口。
姜臻和我吵了一架，想带走他们回泰山，我没同意。
“那里都是鬼，他们是人。”
“他们才这么小。”
“这个世道，没有时间给他们慢慢长大，相比其他人，他们已经很幸运了。”
说完我转过身躺在摇椅上没看她，她气呼呼的咬我一口回了泰山。
而我留了下来。
我觉得这里清净，有山有水，适合让我当个废物。
直到一天后我把他们放下来，带着他们出去吃了一顿大餐。
什么也没说。
他们也不再唉声叹气，而是开始认真的做着早课晚课。
我也没事，就教他们读书写字，下棋弹琴。
慢慢发现还挺有成就感。
然后我让自己看上去老了一些，觉得这样比较有威严。
闲暇之余我就躺在椅子上看天，要不然就去山下的河边钓鱼。
穿着一身道袍，坐在道观里敲着木鱼，念着佛经。
至于姜臻三天两头的来回跑，直到第三年，把事情交给了白衣，也来了这里。
她把后山荒废的菜地给收拾了出来，开始种一些青菜。
我说她影响我清修，她冲我哼了两下，招呼两个小家伙帮忙。
他们长大了不少，个子蹿的很快。
这几年我让他们开始跟着我练拳，教他们练刀。
人族的心法我不会，但这些还可以。
两个小家伙也不叫苦，跟着我有模有样的开始学。
可他们非要练剑，说这样帅。
拿着剑当刀砍，还有模有样的。
直到我看他们差不多了，想了想，去了趟鬼谷。
如今人族第一修行圣地，山门高耸，仙鹤鸣啼，随处可见有人御剑飞起，直入云海。
曾经鬼谷无日，如今却汇聚了萤火之光，今非昔比。
我只看了一眼，就找到了老头。
他好像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一个人，下着一盘棋，冥思苦想。
“怎么有空来这了？”
“找你要点厉害的功法。”
“要什么？”
“随便，你好东西多。”
他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我下棋。
“见到昊天了？”
“见到了。”
“如何？”
“感觉挺可怜。”
高处不胜寒，我想着他当时的样子，如同天道傀儡，一言一行，皆不能自主，没什么意思。
“这世间不都是可怜人？”
“也是，我也可怜。话说我以为你要当天帝，可如今好像又不是。”
“天帝？”老头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只是种一个梦。这天地如同牢笼，而天帝在我看来，也不过就是个牢头。”
他们想要的我如今看的明白，简单来说，就是自由。
他们觉得天地规则将他们困住了，想让他们生，就生，想让他们死就死，甚至一出生就带着所谓的责任，使命。
可这种责任，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人间要有光，可这个光，为什么是他？
人间要有生老病死，可这冥冥中也被定好了。
生死簿上记寿元，司命录上写人生。
可既然定好了，又为什么赋予了他们一颗七情六欲的心？
求不得，放不下，在轮回里沉沦，一世又一世。
甚至这些所谓的爱恨情仇，缘分因果，都有一双大手在拨动。
万物轮回，可每次轮回都是如此。
从生到死，在无知无觉中，就已经走了一圈，周而复始，永远都跳脱不出去。
所以他们想争，想成仙。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可这就是命运，就像我，哪怕再不想，可阴差阳错之下，依旧走到了这一步。
我觉得有人在算计我，可算计我的人，也被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