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中,两个守卫架来了一个人。
这人是朱棣的探子,看到建文帝出逃,准备回去报告的时候被逮个正着。
而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已经被抓住了,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们要对我怎么样?燕王马上就要攻城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那探子叫嚣着,仿佛朝廷的官员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他断定朝廷官员都是一帮酒囊饭袋,燕王如今兵临城下,那群官员一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方孝孺看着那个探子,头朝着身后的暗门侧了一下,接着给两个守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两个守卫心领神会,又架着探子进了暗门,把他绑在了一盆火前面,随后将布条绑在木棍上,放在了火盆里。
方孝孺转身进了暗门,还有几个太监提着几个桶也跟了上去。
那探子依旧狂妄,大喊着燕王才是天命所归,还喊着让方孝孺早点投降,兴许还能去给燕王提鞋。
“泼!”方孝孺并不理会这探子的疯言疯语,从他给方圣改名叫继根的时候,自己就没打算活着。
几个太监挨个扔出手里的桶,燃油浸泡了探子的全身。
那探子闻到刺鼻的燃油味,看着眼前的那一盆火,知道了方孝孺想要干什么。
既然能当上探子,肯定也是一个猴儿精,那探子赶忙换了一副嘴脸求饶,虽然被绑在了架子上,可膝盖一下子就软了,作势想要跪下去。
“方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开恩放过小的吧”
“方大人,您放过我,我回去就跟燕王说说好话,让他不再来攻城。”
方孝孺平生最恨这种墙头草,那探子软骨头的行为彻底的激怒了他。
方孝孺不听那探子求饶的声音,不顾自己年近七十的身体,猛的从火盆里抽出来一根火把。
火光映照在那探子身体的煤油上,转而反射在方孝孺的眼睛中。
那探子看着方孝孺两眼冒火,好像从地狱里的恶鬼,无时无刻不准备把他拖进十八层炼狱!
方孝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火把直捅向那探子的心窝。
那探子哀嚎一声,满身的煤油瞬间起火,烧断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他满地打滚妄想扑灭火,可是无济于事,转而被火吞噬,只剩下一具焦炭。
另一边,朱棣已经攻破应天府的城门,直奔皇宫而去。
“我一定要活捉了朱允炆”
朱棣想活捉朱允炆,一是可以让他“传位”于自己,二是软禁甚至杀了他,这样天下其他诸侯也没有合适理由造反。
朱棣冲进皇宫,偌大的朝堂现在空无一人,朱棣下令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建文帝。
他抓到一个太监问朱允炆的下落,那太监心惊胆战的回答:“陛下自焚了”
他不死心,抓来一个又一个的太监,却只得到了清一色的回复“陛下自焚了”
朱棣看着太监已经被吓破了胆,又看着眼前的这一具焦炭。不由得闭眼长啸“朱允炆啊朱允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啊!”
朱棣无可奈何,也只能草草的对外宣称建文帝已经自焚身亡了,转而开始筹备自己登基的事宜。
明太祖庙前,朱棣威胁方孝孺写即位诏书。
“你就是灭我十族,又如何?”
方孝孺将要被灭十族的消息像风一样刮过应天府,朝着四面八方传了出去。
“那方孝孺真是可怜啊,忠于先皇,却落得如此下场。”
茶馆里,一群人都在叹息。
“可不是嘛,大伙都挤破了脑袋想去当官。这当官可是功耀先祖,德泽后人的差事,结果呢?”
一群官兵突然像潮水一般涌进茶馆,将聊的最火热的两个人抓走了。
“燕王有令,议论方孝孺者,连坐!”
刚才聊得热火朝天的茶馆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被抓的那两人求饶的声音。
“走!”那一队官兵带着犯人扬长而去,只留下茶馆的一地狼藉。
应天府内随即贴出了告示:
“方孝孺是皇帝身旁的奸臣,燕王奉天靖难,力除国贼。可惜皇帝早已被奸臣所害,而燕王上受天命,理应成为新的皇帝。”
百姓们围在布告前,听这官员诵读完布告,个个人都心知肚明。
老百姓虽然不问朝政,但老百姓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谁是好官,谁是奸佞,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那两个相互打架掩护建文帝出逃的侍卫也在混在人群当中,他们一个叫徐怀恩,一个叫徐怀义,是一对亲兄弟。
那一天他们打架被拉扯开,但那检察官怀疑这两人是故意打架引人注意,被分开审问。
所幸二人都是皇上的秘密侍卫,一般人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搜查的官兵只当他们是普通的百姓。
两人早就受过训练,加上又是亲兄弟非常的有默契,在官兵的审讯下,他们的回答滴水不漏,蒙混了过去。
当时两个人在纠缠打斗的过程中所带的衣服干粮弄丢了,再追上建文帝恐怕物资不够四个人用。
他们便想折回来,再带足了干粮行李,再出去找建文帝。但两人刚准备出去,却被告知已经封城了。
“如今燕王已经夺下了应天府,想当皇帝了。”哥哥徐怀恩咬牙切齿说道。
徐怀义不想去接哥哥的话茬,但他心中也升起一团火。
在他们两兄弟眼里,朱棣是反贼,是乱臣贼子,打着冠冕堂皇的口号干着天下人所不齿的勾当。
他们两兄弟现在想冲进皇宫,生吞活剥了朱棣,但他们又知道,保护建文帝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走吧”弟弟徐怀义先说道,跟那天朱允炆叫方圣走的口气一模一样。
他们两兄弟摸了摸背上的干粮银钱,向着城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