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告诉方圣,自己现在一天能织出三米左右的布,一米布能卖三百文钱。
这一下让方圣嗅到了商机,如果自己能用那台蒸汽机来代替手工的话,效率不知道能提高多少番。
再不济,就算这台机器一天只能织一米布,卖三百文钱,相当于是白捡啊!
而如果像狄炎说的那样,拿去拉磨,就是当一头驴子租给别人,拉一天的磨盘也只能赚一百文钱左右。
方圣热血上头,当即就跑了出去,他要把狄炎叫过来,让他好好看看,怎么把蒸汽机运用到这上面去。
朱允炆和夏静文还在屋里面烤火,一抬头,方圣人都跑出去十米远了。
两人低头一看,方圣和钱进的两件棉衣,一件在桌子上,一件在椅子上。
夏静文和朱允炆对视一眼:“方圣...他不会只穿了一件单衣就跑出去吧。”
方圣那皮包骨的身材,在外面能扛的住?朱允炆赶紧拿起方圣的棉衣,追了上去。
方圣也是热血直流,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一路小跑到了狄炎的帐篷那里,已经是大汗淋漓。
“狄...狄炎...你快跟我...跟我来。”
方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狄炎这是刚把铁水浇到了石磨上,把蒸汽机的铁棍焊接在磨盘上。
狄炎看到方圣如此慌张,赶紧站起来让方圣坐下慢慢说。
方圣跑的心脏有点痛,坐到了狄炎的那个板凳上歇息一会。
“我...我找到比石磨更适合这个机器的东西了。”
方圣喘着粗气说道,他背上的一些汗渐渐被风吹干,一阵寒意从方圣的背部蔓延开来。
方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着一件薄单衣就跑出来了。
还好朱允炆也喘着粗气,拿着棉衣在后脚赶到了:“这个...死方圣...跑,跑这么快。”
等到了狄炎的帐篷一看,方圣已经在铁炉旁边坐着了。
朱允炆的体能比方圣更是差了不少,在寒风中一路小跑已经让他有点恶心反胃了。
狄炎见状,给他们两人倒了两碗热水:“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等过了一段时间,方圣和朱允炆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方圣便带着狄炎去了钱进的家里。
方圣指了一下顾月正在使用的纺车,对着狄炎说:“这就是我说的,比石磨更适合的机器。”
此时顾月还有点不知所措:“大人是想要征用我的纺车吗?”,言语之间透露出了一丝不情愿。
方圣也感觉出来顾月的心情,他立马拍着胸脯跟她保证: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啊...不对,我不就成强盗了?也不对...”
方圣的嘴像是抹了开塞露一样,什么话都往外说。
在一旁的夏静文都看不下去了,马上跟顾月保证不会这样。
方圣只好在一旁附和道:“呃,对,肯定不会这样。”
狄炎凑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蒸汽机那个东西用在纺车上确实比用在石磨上好,但是改造的难度也随之水涨船高。
狄炎把这个问题告诉了方圣,方圣却大手一挥:
“搞!我们鼎鼎大名的铁匠狄炎连蒸汽机都能搞出来,那想办法把这两个东西连接在一起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句话让狄炎有些飘飘然:“好好好,您这么信任我,那我肯定能给你弄出来!”
狄炎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他也不想放弃蒸汽石磨的想法。
反正自己已经把这个东西研究的七七八八,大不了再造一个出来呗。
但方圣现在又面临了一个问题。
方圣问过顾月,这周围只有她这一家有纺车,还是当年她嫁给钱进时的嫁妆。
方圣刚刚已经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强抢这台纺车,但钱进要研究,纺车又是缺一不可。
没办法,只好请人来打一副纺车。
上次去了京城,闹出这么大的一次风波,这一次,方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了。
但不去京城,想在这荒郊野岭里找一个木匠出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此时顾月突然插了一嘴:“大人是想找人打一辆纺车吗?不妨去我家乡那里看看,有个王木匠,手艺远近闻名,我这个就是他打出来的。”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方圣,忙问顾月的家乡在哪里。
顾月则朝南边指了指:“往南一百七十里,有个泉木村,那里就是我的家乡,你在镇上打听打听,没有人不认识王木匠的。”
方圣暗暗记在了心里,这个地方不算远,离吴峰的山寨也只有大概七八十里路。
方圣又问了一句:“既然这次我要去你的家乡,可否请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呢?”
顾月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女子出嫁从夫,还谈什么回去不回去呢?”
方圣只好感谢了顾月,和夏静文他们一起从他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再走已经来不及了,方圣决定明天一早再出发,争取在明天晚上赶到。
方圣想回房休息,他今天已经在山寨里逛一天了,现在觉得脚底板有些疼。
但狄炎却拉住方圣的衣角:“别急着回去啊,看看我那个石磨怎么样?”
听到这里,方圣瞬间来了精神:“这可是大事啊!”
捎带着朱允炆和夏静文一起,四人又走去了石磨那里。
狄炎浇上去的铁水已经凝固了,狄炎取下模具,蒸汽机已经和那个磨盘柄融为一体了。
狄炎又把蒸汽机的那个进气口改造了一下,分出了不少的管道,以便更多的蒸汽能涌进去。
狄炎像之前那样,一连拿来了好几个烧水壶,把木炭放了进去。
朱允炆帮忙搬了半袋子小麦过来,放在石磨的旁边。
狄炎走上去,往磨盘里加了一丁点的小麦,狄炎也拿不准,怕加多了蒸汽机推不动石磨。
狄炎往后退了几步,紧张的看着那几个水壶。
水壶里很快就传出咕哝咕哝的声音,伴随着一些蒸汽从水壶缝里钻出来:水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