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正是食客最多的时候,戴泽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到门口揽客去了。
马七去后厨里面,想找点东西当早饭吃。
方圣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喝着苦涩的茶水,一手撑着脸,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正午已经过了,酒楼里的客人渐渐又稀少了,戴泽回到柜台前,将打好的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今天生意不错,后厨的伙计跟我说,只一个中午,就出了三百多道菜。”
夏静文也已经醒了,跟方圣两人坐在酒楼的一角下棋。
戴泽空出了手,走过来问方圣接下来还打算去哪里玩,方圣却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已经玩累了,我想把事情办完,就回山寨好好休息几天,准备过年了。”
方圣告诉戴泽,自己想再买几十头肥猪回去,杀了给山寨的弟兄们开开荤,无奈找不到卖家。
“这京城里,哪有人会养这么多的猪哦。”
方圣叹息道。
戴泽却是一拍大腿: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只发愁没有人卖蔬菜,而不发愁没人卖肉吗?我自己还经营了一家肉铺啊!”
方圣有些难以置信:“戴泽大哥,你不仅开酒楼,您还开了一家肉铺?”
戴泽把头一歪,鼻子往天上翘着:
“怎么?这个肉铺别人开得,我开不得?”
方圣觉得有点惊讶:“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也没见你去肉铺里面逛逛呢?”
戴泽回答道:“那肉铺离我酒楼太远了啊!再说了,酒楼才是我生意的大头,那肉铺哪里值得我去坐镇?”
戴泽告诉方圣,要是想买肉直接来找他就行了。
要买杀好的猪肉,直接去肉铺里面拿就是,就算是想买活猪,戴泽也认得不少人。
方圣嘴角抽动了一下:“我纠结了一个上午,戴泽大哥三言两语就解决完了?”
方圣发出一声哀嚎:“戴泽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啊,找你这么省事,害得我心烦了一个上午。”
戴泽两手一摊:“你也没早点问啊!”
“将军,抽车!”夏静文重重的把棋子往棋盘上一砸,迅速结束了这一盘棋。
“哎呀”方圣又叫了一声苦:“咋又要输了…”
在旁边看棋的马七把方圣推到一边去:“你行不行啊,让我来试试。”
方圣起身,把位置让给了马七。
戴泽告诉方圣,一会等伙计们把酒楼收拾完了,没什么活儿要干,戴泽就领着方圣到肉铺去逛一逛。
方圣正要答应下来,突然看到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晃悠。
方圣拉住戴泽个胳膊向门外指去,戴泽顺着方圣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竟然是望月楼的掌柜胡全。
平时那胡全想要耍阴招,总是叫陈道中过来,今天怎么破天荒的自己来了?
方圣深吸一口气,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里。
戴泽更是如临大敌,那胡全必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方圣和戴泽盯着胡全,而胡全却全然不顾酒楼里的情况,一直向旁边张望着。
方圣敏锐的嗅出了其中一丝不对劲的气息,那胡全的样子,恐怕是在等什么人。
方圣的脑子飞速运转着:“这胡全还能耍什么花招?正大光明的站在正门给我们看?”
戴泽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跟着胡全也算是交过几次手,这次他绝不会是过路这么简单。
方圣和戴泽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一直盯着那胡全,看看他到底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上马!”马七和夏静文还没发现怎么一回事,两人的心思全部扑在这方寸棋盘之上。
大约过了五分钟,那胡全终于是有了反应,一路小跑,向门的一侧跑去。
方圣走到门口,悄悄把头伸出来,想看看那胡全等的是个什么人。
这一看不要紧,远远的就望到一队浩浩荡荡的人,胡全正向着那一队人跑去。
方圣看着那一队人走的方向,心里暗暗称奇,上次看到这类似的阵势,还是朱棣亲自摆架。
戴泽也跟着方圣凑了上来,轻捻着胡须,眼睁睁的看到胡全走进了那一队人里。
戴泽在京城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从这队伍的阵势上来看就知道,这绝非普通的官员,至少得是四品以上。
方圣看到这么些官员过来,浩浩荡荡的,心里不觉得有些纳闷:
“这是出来干什么?这么讲究排场?”
如果这次朱允炆也跟着一起来了,方圣恐怕腿都已经瘫软了:“这一队人必然是冲着朱允炆来的!”
但方圣现在并不慌张,自己在朝廷就算是一只小蝼蚁,哪儿犯得上摆出这种阵势来抓?
方圣跟戴泽赶紧又回了酒楼里坐着:兴许那胡全是捧这群官员的场,负责在前面开路也说不定。
“将军”夏静文和马七两人依旧在棋盘上厮杀,顾不上外面的一点动静。
那官员出行的声音越来越近,嘈杂的人声穿透进酒店,直接传入到方圣他们的耳朵里面。
“大人,听说您还没吃饭,小的自掏腰包,请您在这京城一绝的聚仙楼里吃一顿怎么样?”
这个声音,戴泽熟悉的很,正是胡全。
周围的人都纷纷附和了起来:“对,对,这家店可是有皇上的御笔在上面,味道定然不错啊!”
说完,一群人便下了马车,走进了聚仙楼里,把正在下棋的马七和夏静文都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两点,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
胡全在门口把领头的人请了进来,随后又进屋嚷嚷道:“老板呢?给咱赵大人安排上一个雅座啊!”
戴泽看到这一群人的模样,心里便是猜到了八九分,赶忙把人请到了四楼。
四楼是戴泽专门装修,招待那些达官贵人的,其中最好的一间房便是天字一号间。
在这里可以把周围的风景一览无余,还有远处的一条小河,景色十分优美。
戴泽不敢怠慢,把这群官员安排进了这天字一号间,又问了一下随行的仆从:“敢问大人,这是什么人?”
那仆从白了戴泽一眼:“我们家大人你都不认识?乃是当今礼部侍郎赵金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