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圣收下了夏静文送的那一朵木头小花,向狄炎讨了一根细绳,套进其中预留的小孔上,做成了一个挂饰。
夏静文的那个木盒子里有很多的花,但偏偏只有这一朵花留有小孔,其余的都是实心的木头。
夏静文问方圣,这次回来之后有什么安排?
方圣又抱了夏静文一下:“没事,我这次回来估计就要在山寨里再呆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去山里逛逛,怎么样?”
夏静文依偎在方圣的怀里,很是享受。
方圣继续说道:“现在的茅针也长起来了,到时候咱还能一起抽茅针...”
夏静文笑了一下,极不情愿的直起身子:“这几天手头上的活计忙的很,我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到山上逛了。”
“有人回来报告,有些村子里的人想要一套桌椅,但是去京城请木匠过来又麻烦又贵,就找山寨的弟兄们问能不能打一套桌椅。”
这一笔生意被那弟兄揽了下来,活计自然就落到了王架身上,王架这些天一直在给方圣打车厢,手头上忙不过来,大部分又只能让夏静文出马。
方圣有些心疼:“你?打一套桌椅?你这小身板,恐怕吃不消吧。”
夏静文却不以为然,听到方圣这样说,赶紧上去捂住他的嘴:“这可是我第一次出活,以前在山寨里摸索了那么长时间,又跟着师傅学了快半年了,肯定能行。”
说完,夏静文还郑重其事的加上一句:“所以,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呸呸呸。”
方圣挤出一丝微笑:“好好好,你肯定能行。”
远处伙房的钟声敲响了,晚饭做好了。
晚上,方圣躺在床上睡不着。
白天,那唐平口口声声说自己找不到山寨的位置在哪里,但为什么马七和他一出去就能碰到唐平他们。
而且唐平只知道方圣他们是一群土匪,在如此情况下,怎么敢只带两三个人就过来?
先前在大济县的时候,徐怀义也提醒过他,那唐平就差把心怀鬼胎四个字写在脸上,不可不防。
方圣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他只是觉得唐平有点不对劲,但想到马七再怎么说也带了三百多个弟兄,还有朱允炆给的一个盒子,又放宽心了一些。
第二天,方圣被门外的一阵拍门声吵醒,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嘴里嗯嗯啊啊的喊了两三声,算是回应一下,又故意拉动被子,发出很大的声响,不出二十秒,又躺倒床上睡过去了。
朱允炆在门外敲门,听到屋里的动静,以为方圣醒了,便站在门外,想等方圣出来。
朱允炆在门口两手插在胸前,没等五分钟,屋里又传出了起伏错落的鼾声。
朱允炆一脸黑线,又继续拍门,还不忘靠近窗户往屋里喊:“方圣,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来?”
朱允炆这一喊,把屋檐下觅食的公鸡都吓了一跳。
方圣又被朱允炆这几声喊醒了,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好了,好了,我起来了,你等一会。”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从方圣嘴里说出来,就变成:“起来好了,你起来了,我等一会。”
朱允炆一头雾水,心里纳闷方圣在屋里搞什么幺蛾子,大白天的净说梦话。
朱允炆听到屋里不断有动静传来,知道这次方圣终于是起来了,便坐到门口的台阶上等一会。
方圣一脸死气沉沉的打开了房门,身上的衣领都没弄整齐,裤脚卷起来都没注意。
看到朱允炆在门口,方圣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还得去库房清点一下账目。
朱允炆正背对着方圣,听到身后的门发出了动静,知道是方圣出来了,故意赌气,不回头去看。
方圣一脸赔笑的坐到朱允炆旁边:“哎哟,允炆,昨晚上想事情去了,这不是没睡好嘛。”
朱允炆瞥了方圣一眼:“别,我现在还在起床,是你在等我。”
方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继续赔笑:“你就别埋汰我了,你知道的,想让我早起那可比登天还难。”
朱允炆瞥了一眼方圣,不说话,
方圣便继续讨好朱允炆:“哎哟,皇上啊,你就饶了我的不是吧。”
听到这话,朱允炆彻底崩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我哪里还是皇上?那你要这么说,今天查库房可就得你一个人干了。”
朱允炆早就从皇位被夺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因此并不气恼,反而笑嘻嘻的回敬了方圣。
方圣看朱允炆已经被哄好了,赶紧站起来:“哎呀,皇上体恤我,陪着我一起干事,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嘛。”
朱允炆此时已经消了气,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眉毛向上一挑:“走。”
方圣和朱允炆来了库房门口,目前从大门上来看还算正常,锁挂在门上,没有上锁,只有几个弟兄在门口把守着。
门口的弟兄看到方圣和朱允炆过来,异口同声的打起了招呼:“六爷!七爷!”
方圣摆摆手,正好到时候清点库房的时候可能要搬东西,便把这两个弟兄叫了过来帮忙打下手。
方圣拉开库房门,因为前不久方圣才整理过,并没有特别的乱糟糟,但方圣还是吃了一惊。
与上次相比,方圣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库房里的东西少了好多东西。
方圣问旁边守着库房的守卫怎么回事,那守门的弟兄如实答道:“每天都有弟兄进来拉东西,至于送进来的东西嘛...我看少。”
另一个守门的弟兄又补充道:“这几天好像一直是贺当家的让韩战兄弟帮忙记账,你要不到时候去那边问一问?”
方圣沉思了一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库房里仅存的一些东西都清点出来,到时候转交给朱允炆负责,对这些数目也清楚一些。
方圣进了库房,因为之前方圣收拾过一次,那些米面丝绢什么的都分开放置了起来,只是数量上有些差别。
朱允炆拿出来一台杆秤,摆在地上,其他两个弟兄也把东西搬了过来,准备过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