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圣面色凝重,这些东西从内而外,沾满了辛村人的鲜血,还有壬村人的血泪。
方圣从中把银子提了出来,他心里清楚,肯定有弟兄私下藏了一些,但方圣并不追究,从中挑了大约一百五十两出来,准备计入山寨的账本里。
而其余一百两分给弟兄们,剩下的钱,全部给壬村的村民。
壬村的村民把黄免押到帐篷之中,把他按住,朝着高礼跪了下来。
那两个村民也跪在地上哭告:“我们家的妻儿都被此贼所害,当家的可要为我们讨一个公道。”
黄免则是跪在帐篷之中,虽然是在求饶,但口气并不服软:“你们可是说过,趁早投降,可免一死。”
高礼轻捻了一下胡须,他心里清楚,这黄免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先前自己已经发过话了,趁早投降,可免一死,莫非要自己食言?
那壬村的两个村民看到高礼陷入沉思,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当家的,我们壬村,还有辛村尽遭此贼屠戮,恨不得生啖其肉啊!”
黄免见状也是捕头的求饶:“当家的,我黄免已经听信你们的话,立马束手就擒,为何不可饶我一命?莫非当家的想给山寨的弟兄立下一个失信的先例?”
高礼眉头紧锁,看向方圣:“你怎么看?”
方圣正在一旁清点了战利品,听到高礼问他,站起身来,轻笑了一下:“人无信不立,既然咱们已经发了话,其他投降的人肯定可免一死啊。”
黄免跪在地上大喜,连忙磕头道谢:“多谢七当家的,多谢七当家的...”
反观那两个村民,则是腾的从地上站起来:“好好好,你一个人的名誉,比我们几个村的人命都重!”
方圣面不改色:“其他投降的人,都是奉你黄免的命令形式,免去一死,不再追究罢了。”
“但是你黄免,恃强行凶,杀人掠货,一整个村庄,一两百口人尽遭杀戮,多少户家庭妻离子散?你罪该万死,免去一死,还要死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黄免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你言而无信!”
方圣瞪了黄免一眼,立马有两个人进来拖住黄免,方圣手一挥,黄免发出如同杀猪一般的哀嚎声,被拖出了营帐外面。
方圣看着那两个村民:“冤有头债有主,他在你们壬村犯下的恶,就交予你们处理算了。”
那两个村民转怒为喜,向方圣抱了一下拳:“多谢七当家的成全。”随后退出了营帐。
高礼走到方圣旁边,小声埋怨方圣如此做是否有些太过武断。
方圣却不以为然,那黄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眼下马上就要和程千刀决战,留下那黄免说不定还是个祸患。
高礼摇了摇头:“你以为我刚才是在犹豫杀不杀黄免?我是在想杀了黄免之后,他手下那三百个投降过来的人怎么办。”
高礼原本是想把他们留下来,扩充山寨人手的,现在他们领头的人被杀了,剩下的不都是人人自危?到时候管理起来也不方便。
方圣摆摆手:“这有何难?他们那些人的处理办法我早就想好了。”
高礼眉毛向上一挑,头点了一下,看着方圣。
方圣打算把那些投降的人分到各个村子里去,每个村子能放二三十人,这样他们人员分散开了,到时候就算哗变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高礼原本是想把他们带回山寨,跟着李盼秋,钱进他们种田去。
这也是高礼一直头疼的一件事,现在南边战事吃紧,山寨里留不了太多弟兄。
杀了黄免,搞得人人自危,不是给山寨里埋下了祸患吗?
高礼又轻捻了一下胡须,方圣这个办法倒也不错。
方圣拉着高礼走到桌子旁边,指着上面的地图说道:“黄免死了,但东边那个叫胡经义的还没露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来一个张免,李免,所以安插在各个村子里的弟兄不能撤。”
把这些投降的人放在村子里,那边驻守的弟兄也有点事做,一起开垦一片田地,种点菜什么的,也好补贴山寨。
方圣正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想法,突然韩战走了进来了:“二当家,七当家的,大当家有信。”
韩战原本是留在山寨跟贺俊良一起驻守的,现在赶了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弟兄拿着一封信,交到高礼的手上,高礼拆开来看了一下,上面是贺俊良的字迹,让方圣和高礼赶紧带着弟兄回去。
高礼即刻收拾,将带出来的一千多个弟兄分成三队,第一队由韩战领导二百人,留在这里把战场打扫干净,后续将所收获的战利品统统打包带回去。
第二队五百个弟兄,兵分十三路,把之前投降的三百多个俘虏拆解开,送往各个村子里去。
每个村子都有四五十个弟兄驻守,把俘虏交到他们手上,事情交代清楚,即刻便回山寨。
第三队则是方圣和高礼二人,带着剩下的人赶回山寨,贺俊良突然写信让他们快速赶回来,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商议。
一切都安排妥当,方圣和高礼骑上马,朝着山寨走去。
等方圣他们赶回了山寨,已经是后半夜的时候了,山寨里不似往常,今天的灯火点的格外明亮。
站岗的弟兄看到是高礼和方圣会爱,打开了山寨大门。
方圣和高礼把马关回了马厩,站岗的弟兄告诉方圣和高礼,贺当家的原本是想等方圣他们回来,等了一天,结果实在是熬不住,一个时辰前睡觉去了,让站岗的弟兄转告他们一声,明天来议事大厅,有要事相商。
方圣点点头,从东边一百多里的地方赶回来,早已人困马乏,哪里还有精力现在去商议事情?
方圣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挨到枕头,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