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个人在县衙伙房的桌子上。
马七还在吐槽:“你们是真不知道啊!现在大济县发展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饱暖思淫欲!这一天下来我都快羞死了...”
方圣和夏静文尴尬的笑了一下,低头吃饭,外面突然有声音传来:“哟,正在吃饭呐?那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四人循声望去,刘修真穿着一套常服,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马七赶紧起身上前去迎接:“刘大人,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施继根兄弟来了,马不停蹄的就从太平县赶过来,你们这桌子上,不介意多我一双筷子吧?”
马七赶紧把刘修真请上桌子,吩咐伙房里的厨子再多炒两个菜,好好招待一下刘大人。
方圣则是受宠若惊,原本他就是打算找个机会跟刘修真吃顿饭,探一探他的口风,现在刘修真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方圣朝刘修真拱了拱手:“我就是一介草民,哪里犯得着刘大人冒雨亲自过来见我?”
马七跟刘修真介绍了一下夏静文和蒋济海,两人也向刘修真行了一礼。
刘修真摆摆手,不以为然:“都是朋友,哪里来这么多官场上的规矩?今日一来,主要按捺不住思念施继根兄弟,特冒雨前来。”
几人笑了起来,伙房的厨子趁机上了一道凉拌菜。
方圣心里还在思索着,此次前来,是要摸清刘修真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朱棣派过来找朱允炆的下落,如何去问,才能不经意之间探出这个口风?
方圣还没想好,刘修真倒是先开了口:“施兄弟,你们三人远道而来,这几天就和马兄弟一起睡在县衙吧,省的还要花钱到外面的客栈去睡。”
方圣点点头:“昨晚上我们三个就是在县衙睡的,多谢刘大人关心。”
“那行,我记得这边县衙里有四个空房,那应该还剩一个吧?我这几天就在那里睡了。”
马七听完,赶紧又嘱咐其他的人把剩下一间空房整理出来,供刘修真歇脚。
刘修真笑了一下,他心里清楚,此行的目的,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方圣问刘修真,他从太平县过来大济县这边歇息几天,太平县的政务不管了吗?
“不必担心,我这次上任还带了一个师爷,把他留在太平县管两天的政务无可厚非,此行就是想来见一见施继根兄弟。”
方圣吸了一口气,这刘修真是这三个县的县令,为何看起来对政务如此的不上心?莫非,真让自己猜对了?他就是来挂个名,实际上还是来找朱允炆下落的?
刘修真一得知方圣的消息,冒雨从太平县赶过来,就是为了见方圣一面?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但方圣也不敢妄下定论,当初方圣和刘修真见面就纯属是偶然,那时候刘修真对政务不是还挺上心的?况且还有马七说的,刘修真是个好人,他如果真把方圣当朋友,对于阔别已久的朋友归来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好像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只凭自己的臆想就判断刘修真绝非好人有些太过武断,方圣没有明说,只是在心里上对刘修真又多了一层防备。
“施兄弟这次来的也正好,等明天有空,不妨也去练兵场转一转,有了马兄弟在,这些民兵训练简直是如有神助。”
“行,不知刘大人准备何时攻打程千刀?尽早约定日期,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我初定是四月初九,那时候我们两路并进,定打的那程千刀首尾不能相顾。”
方圣算了一下,现在已经三月二十了,也就是说,距离剿灭程千刀的日子就剩下二十天左右了。
刘修真大笑:“此战要是能大获全胜,我到时候再皇上面前保举你们,多少也能封你们一个小官当当。”
马七赶紧摆手拒绝:“刘大人,此言差矣,我等都放荡惯了,这官什么的,还真有点做不来,到时候破了程千刀的山寨,里边的金银财宝什么的我们拿一些就行了。”
方圣也点头附和:“咱都是山野之人,过不惯那锦衣玉食的生活。”
刘修真连连点头:“我曾派人去你们那一带转了转,你们那里生意倒是做的红火,要不是程千刀,还真看不出来你们以前都是山贼。”
马七皱了一下眉头,这话从一个当官的嘴里说出来,莫非是想要挟他们?
刘修真看气氛不对劲,又打着哈哈:“当然,你们现在既然金盆洗手,我自然也不拿偏见的目光看待你们,而且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告发你们。”
马七脸上的表情平缓了一些,大家都是朋友,都是讨生活的,没必要撕破脸皮。
方圣夹了一片白菜,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刘修真给马七留下的印象,不正是清廉为民,刚直不阿的好官吗?现在得知方圣他们之前的身份,为何还向方圣他们保证,不会告发他们?就凭他们两家有个共同的敌人程千刀?
方圣实在是难以说服自己,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刘修真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山寨的一举一动,有意无意之间,总是在打听朱允炆的动向。
但刘修真的做法又是滴水不漏,一直都尽心尽力的管理着几个小县,一心就是为了铲除程千刀这个祸患。
“刘修真这个人,有点神秘莫测啊。”
方圣看了一眼旁边笑靥如花的刘修真,不寒而栗。
“几位大人,这是小人特地赶工的狮子头,请各位大人尝尝。”
伙房的厨子又端来一个盘子,里边摆着五个狮子头,淋上了肉汁,看起来鲜美无比。
“刘大人自从升官之后,好久都没回大济县看看了,大济县的百姓可都挂念着呢。”
那厨子一边上菜,一边还念叨着刘修真的政绩,把那刘修真说的如同大济县的恩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