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既没接上文贤贵刚划着的那根洋火,也没自己动手划,而是顺手拿过文贤贵的烟,将烟头对着烟头点上。
“他还没对你姐怎样,可你想想他是什么人啊,你姐那模样,跟天仙似的,他又住得那么近,能没点想法吗?他有想法,他手底下那些兵,不也都有想法吗?”
“我明白了!”
文贤贵用力吸了口烟,然后回头大喊:
“三平,三平你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石宽不知道文贤贵明白了什么,但他晓得文贤贵能当上文顾问,肯定是有点水平的人。看着连三平一边扣着鞋子一边蹦出来,他又憋不住了,问道:
“昨晚跟谁喝的啊,主子奴才都醉成这样了?”
一提到喝酒,文贤贵就嘿嘿一笑,他用无名指弹了弹烟灰,坏笑着反问:
“别人都说怀胎十月,是不是到了十个月孩子就会出生啊?”
“应该是吧,你问这个干嘛?”
石宽皱起眉头,心里直犯嘀咕。
文贤贵把跑到跟前的连三平往前一推,骂道:
“你走前面去,别偷听我们说话。”
石宽更纳闷了,这文贤贵到底想干嘛?说的话东一句西一句的,他疑惑地问:
“你怎么回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
文贤贵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石宽,而是小声的说:
“你说包圆圆生的那个女娃会不会是我的?”
石宽心里一惊,回想去年文贤贵在货币改革委员会把包圆圆强睡了,掐掐手指,好像时间恰好是十个月。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谨慎的说:
“不会那么凑巧吧,你当时不是说了才几下子吗?有那么巧就中了?”
“怎么没那么巧?如果不是我的,为什么她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被我睡了十个月后就生?”
文贤贵很是激动,跳到了石宽面前,倒退着走。
经这么一提醒,石宽还真觉得有点可能。包圆圆和牛公子成亲都两年多了,愣是没个孩子,可文贤贵就那么睡了一次,那肚子就跟吹气球似的鼓起来了。虽说心里犯嘀咕,但他嘴上还是说着:
“哪有那么巧的事,你才睡了一回,哪能那么容易就怀上,想要孩子赶紧找个婆娘才是正理,我听说奶奶托人给你说黄峰镇黄镇长家的小姐,是真的不?”
“奶奶还没跟我说呢,我也是从二姨娘那听来的,应该是吧。”
文贤贵心不在焉的,还在琢磨包圆圆女儿的事呢。
包圆圆的肚子都大了这么久了,他之前愣是没想过这茬。可最近大街小巷,左邻右舍都在传“齐妹”的事,说什么怀胎十月,孩子都生了牛公子却不在身边,还说什么“齐妹”长得一点都不像牛公子。他听多了,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的。
他想去看看“齐妹”到底长得像不像他,于是昨晚上就去了春香楼。谁知道包圆圆生了女儿后,就不住春香楼,回牛公馆去了,他愣是没见着。
因为牛夫人被害,再加上包圆圆生孩子的事。牛公子没心思打理生意,就让那几个姑娘都各自回家看看爹娘,休息一个月,现在还没回来呢。
伤心的牛公子见到文贤贵,非要叫隔壁醉仙居酒楼的魏老板炒几个菜端过来,死活要跟文贤贵喝上几杯,好解解忧愁。
文贤贵就想知道包圆圆生的女儿到底是不是他的,也没跟牛公子客气,就跟他喝上了。不过是边喝边套话,明着暗着、拐弯抹角地问牛公子,以前怎么就没让包圆圆怀上等等。
牛公子哪能想到自己被人套话啊,这一句那一句的。大概意思就是看天意,天意让怀上就怀上了,天意不让怀,就算睡上三百六十五回也难怀上。
人不多,就连三平一个下人在,所以也让连三平一起入桌。三个男人各有心事,酒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一直到了天大亮,牛公子都醉倒在桌子边尿裤子了,这才散去。
那一个排的士兵,驻扎到了学校,简直是掉进了蜜罐里。为什么?因为这里有龙湾镇最漂亮的两个美女啊!虽说只能看不能摸,但时不时能瞅见,运气好的话,还能闻到那股子飘在风中的香味。
训练之余,只要是文贤莺或者高枫上课,那些士兵一个个就跟壁虎似的,趴在教室窗户外头往里看。脑子不太灵光的,哈喇子流了一半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可太烦人了,不光影响学生,站在讲台上,被那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浑身都不舒坦,可又没什么好法子啊。
这节课,文贤莺把印好的测试卷发给学生们做,然后在过道上晃悠,监督有没有学生作弊。
外边的窗户上还是挤满了那些歪瓜裂枣,看了两天,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真圆啊,都快赶上烂坛荷的了。”
“大有什么用?烂坛荷的大,那是被人摸大的,早就软得跟猪板油似的了,能跟文校长比吗?”
“你们吵什么吵,比不比得上都摸不着,看看得了呗。”
“……”
这些不三不四的话,还是断断续续飘进了文贤莺的耳朵里,她实在忍不了了,蹭蹭蹭走到墙角,抄起一把扫把就朝窗户上那一颗颗脑袋拍过去,扯开嗓子骂道:
“你们这群混蛋,怎么不回家看你娘去啊,滚滚滚,都给我滚远点。”
那些人“呼啦”一下全退到了操场上,刚才还只是偷偷摸摸,现在直接明目张胆了,哈哈大笑着:
“文校长,你别发火嘛,看一下又不会掉块肉,看看怎么了。”
“老娘哪有小娘好看。”
“哎哟,发火了,抖了,抖起来了,你们看。”
“……”
文贤莺被逼得几乎疯了,她咆哮一声,挥着扫把追赶了出来。
追出来的是文家三小姐,那些士兵虽然色,但也不敢怎么样,一个个嘻嘻哈哈的跑开。
文贤莺一个女的,又穿着裙子,哪里打得到这些士兵,边跑边骂,样子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