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贵以前一直觉得石宽挺机灵的,甚至还觉得是个大好人。可自打石宽刻了只喜鹊回来后,他的看法就彻底变了。
把石宽当成坏人后,他心里就琢磨着再去敲甄氏一笔钱,谁让甄氏是石宽的相好呢。以后谁要是敢当石宽的相好,那他可就要去收拾谁。
回到文家大宅,杨氏、媒婆还有老太太等人,都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老太太一瞧见文贤莺,就赶紧招手让她过来,和和气气地说:
“莺儿啊,这次你和二姨娘去,在黄镇长面前多美言几句,好让你这个没出息的弟弟早点成家。”
那脸蛋圆得跟张饼,总是挂着笑容的媒婆,挥着手里的帕子,也凑到老太太跟前,话里话外都带着笑:
“哎哟哟,我说老寿星啊,三少爷那可是一表人才,又是我们龙湾镇的顾问,到您这儿怎么就成没出息的了呢。今天三小姐陪着一起去,可不是去说好话的,那是要展示文家的实力啊。放眼整个安平县,有哪个女的能办这么大一个学校,这可都是有能耐的人呐。”
“那就谢谢老嫂子啦,要是贵儿的事儿能成,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老太太本来抓着文贤莺的手,这会儿又转过去握住媒婆的手,脸上也是笑开了花。
文贤莺就站在那儿,愣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笑了。
慧姐也是跟着老太太一起来的,这会儿她过来把文贤莺拉到一边,很是肯定地问:
“三妹,我是不是你和宽姐的媒人啊?”
文贤莺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想了两秒,她很坚定地点了两下头。确实是啊,她和石宽能走到一块儿,慧姐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见文贤莺点头了,慧姐立马咧嘴笑了,开心地伸出那胖乎乎的手。
“那等你俩结婚了,好处也不能少了我的。”
文贤莺有点想哭,一把把慧姐揽入了怀里,紧紧的抱住,手在那后背轻拍着:
“少不了,我有的都会给你,我没有,你想要的,我也会想方设法找给你。”
“那我要一盒粉笔。”
之前去学校读书时,慧姐就爱捡地上那些粉笔头,拿来画来画去。只可惜那些粉笔头太短了,没画几下就会刮到指甲。她很想拥有一整根的粉笔,可文贤莺和高枫都说过,不能拿粉笔乱画,她没办法啊。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理直气壮的问文贤莺要,而且一要就要一整盒,不是一根。
文贤莺真想痛哭一下,慧姐的索求是如此的简单,她要是哭了,肯定会把慧姐吓到。她用脸颊磨了磨慧姐的头发,轻声说:
“一盒怎么够,我明天就让小芹拿两盒回来给你。”
“别骗我啊,来拉钩。”
慧姐兴奋的眼睛都快眯了。她推开文贤莺,伸出了小手指。
“不用拉钩,我是你三妹,怎么会骗你,我要去黄峰镇了。”
拉钩反而会显得太幼稚,不够真诚。文贤莺是真诚的,恰好那连三平雇了几顶滑竿过来,她也就不再和慧姐多说,走了过来。
几个人坐上了滑竿,带着几个随从,一晃一颠的走出了文家大宅。
早晨还有点冷,出了龙湾镇,走在那原野上,风大了就更加冷。杨氏拿过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小毯,盖在了身上,扭头问跟在后面的媒婆:
“张婶子,我听说黄镇长家千金已有二十六了,怎么熬到这个年纪还不嫁人啊?”
“有钱人家,哪想自己的闺女这么早嫁出去呀,再说也要讲究个门当户对,身份地位不高的,没有人才的,那也看不上,这不一直拖到了现在吗。”
媒婆的嘴,那是能说会道,杨氏问一句,她就答上了三句。
在前面的文贤贵,是听到后面的说话声的,他把脑袋探出来,接过了话头。
“女大三,抱金砖,奶奶说了大一点的才可以管住我,你们不都说我变坏了,需要管管吗。”
一般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挑三拣四的。杨氏觉得这个文贤贵有点怪,不但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她好想说那黄镇长家千金,都快可以当你娘了。可还是忍住了,说道:
“那倒也是,你确实需要人管管了。”
媒婆的嘴,则是噼里啪啦的又接上话来:
“大一点好,而且她也没大多少,二十六是虚岁,我找人看过,她和贤贵少爷的八字相合,是天生一对,这要是成了,以后好日子……”
文贤贵听着媒婆那说不完的话,倒是很受用。其实他就喜欢大一点的女人,最好是胖一点,像包圆圆那样,摸哪里都有肉。这种观念,也要从他和美金睡过之后说起。美金瘦瘦小小,浑身干巴巴的,很难让人提起兴趣。
四顶滑竿当中,文贤莺坐的是最后一顶,听着前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她感到好烦,索性把罩在身上的外套扯过头顶,盖住了耳朵和眼睛。
坐滑竿就是舒服,那竹竿软软的,一荡一悠,很快就让她进入了梦乡。等到她醒来时,太阳已经挂到天中,滑竿也已经到了黄峰镇。
黄峰镇比龙湾镇还要小,就是一条街几条巷子,那些乡民们,可能很少看见这么多顶滑竿同时出现的,聚在两边叽叽喳喳议论不停,文贤莺就是被这些声音吵醒的。
黄镇长可能也是十分看重这次相亲,率领着全家老小,在家门口相迎,把文贤贵一行人请进了院子。搬凳请坐,香茗奉上。
文贤莺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坐在对面没有吭过声的镇长千金。人长得蛮漂亮的,也看不出有二十六岁,没人介绍的话,还以为才刚二十出头呢。穿着打扮也很得体,很有气质。唯一的缺点就是脸上没有笑容,眼皮老爱往下垂。给人一副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关心任何事情一样。
这样的人,要是和文贤贵结为夫妻,估计是难管得住文贤贵的。文贤莺甚至认为,她都不想管,不会管文贤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