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心思歹毒、品性恶劣的毒妇……还用客气吗?
回答很肯定:当然不用。
几名捕快正要动手锁殷氏,这时,屋外又走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捕头程轩。
程轩进来,站在床边的两名捕快便停住手上的动作,退向两边。
程轩站在屋子当中,眯起眼,抱着双臂,斜觑着缩在床上的殷氏。
殷氏的一头乱发披散着;
乱发下,是一张比猪头还丑陋十分的脸。
透过乱发的缝隙,殷氏的两只眼睛带着惊惧和惶恐,在几名捕快的身上来回偷瞄着……
这就是勤兴侯冷显的那个外室上位的继室夫人了。
勤兴侯就为了这种货色舍弃了原配嫡妻?
就算是这个外室没被安国公府的二夫人揍成猪头……
她单凭外貌,也远远比不过当年美名在外的,和皇后娘娘并称“璟月双姝”的傅宝珍啊!
不止外貌,家世背景,人品才华……她哪一样也比不过!
唯一比得过的就是无耻、无德和狠毒!
而冷显呢,有好好的美貌娇妻不珍惜,还非要与这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勾勾连连……
就为了贪婪,为了觊觎嫡妻的嫁妆,就伙同殷氏姑侄害了嫡妻性命!
嫡妻被害死了;
嫡妻的嫁妆也弄到手了;
那大笔的嫁妆也让这一窝白眼儿狼享用了这么多年!
只是,他们当初害死傅宝珍,侵占傅宝珍的嫁妆尽情享用时,可曾想到过会有今天吗?
程轩向前迈了一步,轻抬下巴,“你就是那个殷氏?”
这话听着像是问句,但语气里却充满了轻蔑的意味。
殷氏两眼直直地瞪着程轩,嘴唇一个劲儿地哆嗦……
“放肆!
我本是……本是勤兴侯夫人!
殷氏……殷氏也是你们这等人……能称呼的?”
殷氏紧紧抓着棉被,用力到手指关节泛白。
她拼命想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是……好难!
强忍着畏惧和不安,殷氏移开眼神转向一旁,不再看程轩。
“呦呵!
我们这等人不能称呼您殷氏,那该怎么称呼您呢?
外室?
小妾?
还是稍微好听点儿的……
勤兴侯冷显的无媒、无聘、无婚书、无婚礼、无花轿、无嫁妆的六无平妻……六无继室?”
“休得无礼!
我……我是勤兴侯冷显的正室夫人!
勤兴侯府的当家主母!”
殷氏色厉内荏地低吼。
“哦?
您是勤兴侯夫人?
失敬失敬!
不过……真正的勤兴侯夫人该是姓傅吧?
勤兴侯夫人不是堂堂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傅宝珍吗?
敢问尊家……您又是哪一路子啊?
有婚书吗?
有三媒六证吗
您收过聘礼吗?
您坐过八抬大轿吗?
您带了嫁妆过门儿吗?
就算是继室,这些……也都是要有的吧?
您……有吗?
哦,对了,您说您是勤兴侯府的当家主母!
请问您当的是哪门子的家呀?
不会是……将先夫人的嫁妆偷了去,霸在手里支配享用……就是您所谓的当家吧?”
“你……你胡扯!”
殷氏被程轩气得险些倒仰,“本夫人自然是当的勤兴侯府的家!”
“哦?
是吗?
勤兴侯府除了这一座空侯府还没被卖掉……
呃……哦,不是没被卖掉,而是你们不敢卖,也不能卖!
这座侯府是先皇赏赐给先侯爷居住的,是卖不得的吧?
至于其它的财产……
应该早就被你们老殷家给阴光了,掏空了,败完了!
您在府外做不见光的外室时,勤兴侯为了养你们,想必……也是偷偷摸摸花用的先夫人的嫁妆吧?
当年,您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拖着女儿,挺着肚子,被一乘小轿抬进侯府侧门时……
我受累问问,您带了一文钱的嫁妆吗?
恐怕连穿的戴的都是偷先夫人的吧?
还当家?
不过嘛……
只要把当家主母送进棺材,您就成了当家主母了;
只要把当家主母的嫁妆霸占到手,您就能抓着大把金银开始当家了!
是吗?
这位当家主母!
呵呵……”
程轩一顿夹枪带棒的话堵得殷氏哑口。
殷氏从被惊醒之后看见捕快那一刻,心里就是猛地一咯噔!
这些天来,顺天府都在调查勤兴侯府被盗一案;
顺天府尹郑桐郑大人带着官差衙役在府中频繁出入也不稀奇。
殷氏作为府中女眷,平日里自然是要注意回避。
但远远地也看见过几回官差询问府中下人。
自己也用帕子遮着脸,当面回答过顺天府尹郑大人的几句问话。
可那都与今日不同。
之前郑大人问话时,虽说不上对自己有多恭敬,但也算是有礼有节;
而今天……
这人看穿戴……不过就是个顺天府衙的捕头,他跟自己这个侯夫人说话都敢这么阴阳怪气、明讥暗讽的!
殷氏再没读过书,再没见过世面,她也觉出今天的风头不对了!
这个捕头话里话外在说,只有傅宝珍才是真正的勤兴侯夫人;
话里话外嘲笑贬低自己这个出身低微的侯夫人;
话里话外讽刺自己不光彩地偷摸霸占、享用了死鬼傅宝珍的嫁妆;
哪怕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哪怕以往人们在暗地里也都这样认为……
但起码都没有当着自己的面明说!
可今天……
难不成……查侯府被盗案……真查到傅宝珍的嫁妆上去了?
还是说……他们根本查的就是……傅宝珍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