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冷溶月心道,自己还是不猜了吧!
听萧璟煜细细地讲来,就像听故事,其实也挺有意思。
不知不觉间,冷溶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就这么听着萧璟煜温声劝慰着,说道着……
连日来,自己始终感到纠结沉闷的心情,也渐渐地开始放轻松了。
萧璟煜轻笑一声,接着说道:“那些陈年旧事……
我还是几年前听父皇身边的余风和冯广悄悄说给我听的……”
冷溶月眼睛睁得大大的,饶有兴趣地等着萧璟煜说下去。
“我父皇刚刚登基的那些年里,朝臣们为了逼迫我父皇选妃,那真是煞费苦心,死缠烂打,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儿!
其中还真有那么几家重臣——
他们不是上折子,就是当面启奏……
每日上蹿下跳,摇旗呐喊,最是卖力。
他们中有些确实是因循守旧,整日把所谓的祖宗规矩挂在嘴上的老古董;
说什么作为皇帝不能一宫专宠;
要多纳妃嫔,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云云。
这些人也倒罢了。
更有些人根本就是私心作祟!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中邀宠;
他们希望他们的女儿能为父兄、为家族谋前程,争权势。
他们见我父皇任凭他们手段用尽,也始终不为所动,便想着以死相要挟。
他们说:他们宁愿拼上性命,以死谏言,以求惊醒被皇后迷惑的皇上,达到振聋发聩的目的。”
“什么?
他们居然以性命相要挟……逼迫皇上就范?
他们怎么敢?
那他们……那些朝臣中,真有为此丢命的吗?”
冷溶月好奇地问道。
“没有,一个都没有。”
萧璟煜笑着答道。
“那他们……纯粹就是为了吓唬皇上的?”
冷溶月又问。
萧璟煜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还真有几个打算冒死进谏的。
他们看我父皇不听劝谏,便声称:他们在家中都已经备好了棺木。
若是皇上执迷不悟,拒不听劝,那他们就一头撞死,血溅金銮殿!”
冷溶月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儿!
这实在很让人无语好吗?
“这……这还是朝臣吗?
他们居然……居然想逼着皇上听他们的?
这要是受他们要挟退让一步……
恐怕将来就只有步步退让了!”
“月儿说得是!”
萧璟煜点头。
“我父皇当然清楚这一点。
再说了,我父皇是璟月国的皇上,同时也是我母后的丈夫!
作为皇上,反而要受朝臣胁迫;
作为丈夫,护不住妻子,守不住对妻子的诺言……
这还是皇上、是丈夫吗?
若是朝臣们用死和血来威胁自己,自己这个皇上就立刻俯首帖耳、乖乖就范……
那这一国的皇上也就不用当了,直接做个傀儡摆设吧!”
“没错!
那……皇上是怎么做的呢?”
冷溶月好奇地问。
“他们不是说……他们家中已经备好了棺木,随时准备着要血溅金銮殿吗?
我父皇听了,二话没说,直接下令:
让余风立马带上人去准备了一副薄皮棺材抬上金殿;
那副薄皮棺材就摆放在了金銮殿的正中央。
我父皇对着那几个跳腾得最欢的人直接说道:“朕不可能因你们以死胁迫就违背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
如果你们再行逼迫之事……
那好,你们想撞柱子的尽管撞柱子;
想撞墙的尽管撞墙;
想服毒的也尽管服毒。
只要你们有一个死在金銮殿上,朕就奉陪你们一死。
到时候,自有史官将此事记录在史册当中!
说白了,你们不就是想让你们家中的女儿进宫吗;
想让你们的女儿在后宫中兴风作浪,替你们在前朝谋权夺势吗?
作为朝中官员、国之重臣,不思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反而为一己私欲,当殿逼死君王!
朕倒要看看,看看你们中间有谁……
因着逼迫君王纳妃,逼君王一死的壮举在青史中留名!
那些个朝臣一听,立时就傻眼了。
先不说他们想不想一头撞死;
敢不敢饮鸩服毒;
舍不舍得他们追逐的富贵权势……
退一万步讲,他们就是真的敢于一死……
若是为着正义之事,他们的求死师出有名……
他们或许还能落个青史留名;
落一个以死谏君的贤名在史册之上。
但,若是他们就为了他们那点儿不可告人的野心,以死逼迫当今皇上,最终还真逼死了皇上……
呵呵……逼死了皇上,他们的九族一个也活不了不说;
留在史书上的也将会是遗臭万年的一笔!
因为他们身为臣子的,竟然逼得当朝皇上血溅金銮殿……
从古至今,又有哪一个贤臣是靠着逼死他们的皇上留下贤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