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能解决吗？”壮壮抬头看向王哲。
“应该问题不大。”
王哲手里捏着破树枝，分析道：“我之前和他聊过一次，他跟着来达川，本来也有报仇的意思。”
“钱到位，我觉得这事儿不算难办。”
“他现在还待在刀家不走，无非是为了报仇，和图一份稳定的差事。”
“这次的活儿，要是干得好，那钱也有了，仇也报了，我想不到他以什么理由拒绝。”
壮壮经过短暂地思索后，掏出手机道：“那我联系一下东少吧？”
“你不怕我坑你呢？”
趁着壮壮翻找通讯录的工夫，王哲笑容玩味地问了一句。
“在部队，我学的第一个规矩，就是把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
壮壮一边按下通话键，一边回道：“你要真坑我，那我也认了！”
“嘟……”
电话刚响了一声，那头的刀小东就按下了接听键。
“有问题和困难，直接说！”刀小东开门见山。
从这儿也不难看出，刀家高层确实盯着达川的一举一动。
壮壮自知时间紧迫，也是单刀直入道：“我需要钱，现在就要，数额不小。”
眼下这个时间，银行早已关门。
再加上壮壮自西双而来，也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现金。
按照王哲的说法，想要叩开王辉的房门，那最好的选择就是花钱。
这会儿时间紧，任务重，如何把钱弄到手，也是壮壮面临最大的问题。
“行，我给你一个地址，你三十分钟之后去拿。”
刀小东没有半分犹豫道：“包括，你还需要什么东西，也可以直接和对方联系。”
壮壮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阿壮，你记好了，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后盾。”挂断电话前，刀小东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
与此同时，龙腾集团。
当初枪崩邵斌的老刀，背着个双肩包，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公司大门。
龙腾集团，副总办公室。
“老刀，来啦？”
坐在办公桌前的小瑞子，一见老刀，就主动起身，给后者倒了杯茶。
“大哥睡了？”老刀接过茶杯后，随意地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并问了一句。
“是，他白天陪老曲他们在市郊溜达了一圈，结果晚上又折腾了半宿。”
小瑞子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道：“十五分钟前，他才嘱咐我，也好好接待你呢！”
“呵呵！”
干活时，表现得跟个血腥屠夫一般的老刀。
此刻，他坐在小瑞子的办公室里，搓着手，简直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
老刀笑了笑道：“咱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弄些这虚头巴脑的没意思。”
“说说吧，这次的活儿是什么？”
“唰！”
小瑞子从兜里掏出烟盒，朝着老刀扔了过去：“抽根烟吧，咱边抽边聊。”
说起来，小瑞子作为冯子航的影子，跟老刀认识也快十年了。
双方，或许很少聚在一块儿。
但经历过的事儿，却超乎常人想象得多。
所以，此刻面对老刀，小瑞子表现得也很随意。
老刀看了一眼桌上的黄色烟盒，目光平静道：“不抽了，我打算戒烟了。”
“戒烟？”小瑞子表情略显诧异，忍不住问道：“干你们这行，还有不抽烟的？”
在小瑞子的印象当中，类似老刀这种刀口舔血的选手，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不良嗜好。
原因很简单，人所能够承担的精神压力，是有限的。
而混子，因为朝不保夕，且“工作危险性”极高，所以更需要一些宣泄的渠道。
例如，抽烟喝酒打牌，甚至是吃一些处方药等等。
在小瑞子的印象中，他还没见过哪个干脏活的，没有一点不良嗜好的。
尤其是，老刀在此之前，可是烟不离手啊！
“就是因为还打算继续干这行，我才打算戒烟。”
“上次在凤南街道，遇到达川那帮人，我差点折了。”
“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能力，有多强…”
“说白了，要是放在几年以前，那一车人，我全都得留下来！”
“可那天动手的时候，我能够明显感觉到我的动作，已经跟不上我的大脑思维了。”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这说明，我已经老了啊！”
“如果我不节制，不主动控制，那恐怕我很快就吃不上这碗饭了。”
老刀语速平缓，自问自答，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小瑞子听完老刀的讲述后，脸上也是露出了愕然之色。
小瑞子憋了老半天后，由衷地感叹道：“你对于工作的态度，确实让我佩服。”
“人家工作干不好，最多也就是丢了工作。”
老刀洒然一笑道：“但我的工作，要是干不好。”
“丢掉的，可是自己的小命啊！”
“行了，还是说一说，这次的活儿吧！”
小瑞子调整了一下坐姿道：“这次的活儿，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你主要的工作是…”
当小瑞子说完，老刀的目光，也变得略显深邃。
他沉默了片刻后，答道：“用刀的活儿，可比用枪的难啊！”
小瑞子丝滑地接过了话茬道：“所以用刀的价码，也远高于用枪。”
“一分钱，一分货，在任何行业都有效，难道不对吗？”
老刀似乎十分认可小瑞子的观点，点了点头道：“对，一分钱，一分货！”
…
凌晨一点二十分，海玥酒店。
三楼走廊。
“咚咚咚！”壮壮左手提着一个硕大的皮箱，右手轻叩房门。
而王哲手里则是提着一个同款皮箱，一言不发。
“啪嗒！”
王辉闻声，快步走向门边，伸手朝门把手，向下一拽。
“哟，稀客呐！”王辉看了一眼壮壮，与王哲手上的皮箱，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嘲弄之色。
壮壮扫了一眼王辉身后的房间。
只见王辉所在的房间，桌面上一尘不染，垃圾桶里也是干干净净。
就连床上，除去王辉所躺的那一块儿之外，也少有褶皱的痕迹。
看到这儿，壮壮也越发肯定王哲的提议。
“你不请我们进去坐一坐吗？”壮壮脸上笑容不减道。
“行！”
王辉并未废话，而是侧身让出了半个身位。
两分钟后，王辉的房间内。
壮壮没有半分铺垫，直言道：“我们谈笔买卖吧！”
“……”王辉双手抱着膀子，笑而不语。
壮壮偏头看了王哲一眼，随后率先打开了自己手里的皮箱。
“哗啦！”
“哗啦！”
两个皮箱打开，满满当当的红色百元大钞，泛着一股油墨味，飘向了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