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知道这人胆子为什么这么大。
张三家境一般，但上头有几个姐姐供他吸血，造就了他不可一世。初一就被退学的原因，是和人打架，还调戏女同志，那位女同志家里才是有背景的，这不就捅了马蜂窝嘛？
当代耀祖，出生社会后就是毒瘤。
心头啧了声，就把此事掀篇了。
她和张战带着三个支教老师先去山区安顿下来，在学校开展起来，课堂朗朗读书声后，张战临时担任校长，她去寻了靠谱人士接替。
学校的雏形完成，开始第二个学校的建造……
这样过了小半年。
快过年了，乔钰才顶着毛躁的头发，揪着张战的后领，在火车哐切哐切声中，回到京市。
回军区大院路上，听闻小勇剧组在附近，她又揪着张战去探班。
她想过初代剧组说好听点是朴实，说难听的，就是艰难。
可她没想过这么艰难。
剧组是提供住宿了，但一个房间挤几个人，连主演也不例外，吃的大锅饭，剧组补贴一半，演员和工作人员还得另外掏一半。
乔钰和张战先是不动声色地去参观小勇居住的环境。
带路人是这里的安保人员。
一开始，安保人员还警惕看着她，听完她的来意后，惊诧道：“我认识你！”
乔钰心底咯噔了下。
对方就又道：“你是第一个春晚上，主持人采访过的……乔同志！”
“同志你好，你记性可真好。我这次来是来找小勇的，他是我儿子，我来探班，为给他一个惊喜，咱先不通知他行不？我们先看看他居住环境。
哦，这位是我大哥，小勇的大舅。”
一路相谈甚欢，到了小勇住的地方，笑声才戛然而止。
无他，采光太差了，要不是北方空气干燥，阴暗+潮湿很损耗身体，还容易破坏个人运势。
这孩子，她从小没亏过他。
原主，也是她姐姐走后，她继承这具身体，小勇那会儿才两岁。
随军后，她自己吃香喝辣的，没让孩子们饿过肚子，虽说吃得差，但也是环境所致。
荒年都没让孩子饿了肚子，之后住的房子都是带院儿的，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住的房间阴暗，六个人上下铺，环境乱糟糟的，还随处都是烟头。
她被带着见到小勇刹那，一根做好心理准备的线，突兀断了。
榨菜馒头。
榨菜，馒头！
都八十年代了，还是他们这样的家庭，需要沦落到吃榨菜馒头？
乔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兀就想到捐向慈善基金的钱……
乔钰扭头问张战：“小勇捐了多少？”
“四百还是五百来着？”张战看着小勇将掉裤腿上的咸菜捡起来继续吃，沉吟片刻，满是不可思议道：“这孩子，不会把家底儿都掏光了吧？”
乔钰冷笑：“没成家的孩子，都比较勇。”
“难怪叫小勇。”
乔钰走路带风，张战手揣兜里，跟在她身后，看戏。
乔钰：“小勇~”
小勇：嗯？
是他幻听，还是幻听？
他妈来探班了？
不是，他妈咋来了？
小勇欲盖弥彰将东西往后藏了藏，僵硬地扭着脖子，看向乔钰，惊吓中带着尴尬：“妈？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饿二十斤？”
“我的确是应剧组要求在减肥，但也没那么夸张……”
“你是不是把钱都捐慈善了？”
呃。
小勇被这么直白的话，噎住了。
好歹给他个适应期，让他想想怎么骗、嗯？编过去啊……
这下好了，他脑袋不好使，敷衍不了。
小勇面色涨红，“妈，我这是支持大舅的事业。”
被点名的张战，保持不了看戏的心理了，开始为侄子打圆场。
“好了钰，别生气了，孩子也是做好事，是好心……”
“你给我闭嘴！你的事，我都没找你算账，你上来当什么和事佬！老娘教育孩子，用得着你出马！你自己都没规整好，还敢管老娘的事儿？！边待着去！”
张战麻木地抹了把被飞一脸的唾沫子，道：“好嘞。”
乔钰枪头对准小勇：“我从小教你们什么，要做好事，做善事，得保障自身的情况下再去做！你倒好，人长大，把老娘说过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
小勇被数落了十几分钟。
等配角的镜头拍好，轮到小勇时，工作人员来请小勇，喊了声：“周老师，到您了——”
待对方转过头，工作人员才看清周老师已泪流满面。
这，这？还没入镜，就开始入境了？
……
乔钰捏了捏眉心，决定作为小勇背后的资本，进行投资。
这是找了间旅馆，单独开了间房，对小勇说的。
小勇原本还想说什么，乔钰抬手制止：“我看过你前两部作品，别的不说，很有潜力，你作为主演，演技也过关。最重要的是，你挑剧本的眼光不错，我这是投资不是扶贫，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会不会对你现在位置有影响？”
乔钰摇头，“从二妹那边走，以后盈利就记在小金鱼头上。”
张战提醒：“小金鱼不是走你家老周的路子吗？”
乔钰：“那就让小金鱼生的孩子继承！”
张战：“那？有得生了。”
乔钰、小勇：……
这边商量好，乔钰揣着张战马不停蹄回到京市城中。
小勇是在郊区，京市很偏远化的地方拍的剧。
一到家，乔钰就跟二妹去书房商量正事了。
周二妹肚皮已经卸货，不过她卸不卸货，都不影响她管理两间厂子。
一听乔钰的需求，她打了个ok的手势。
“妈，我办事，你放心。”
另一个房间。
余下张战和小豆丁大眼瞪小眼。
小豆丁似乎很不喜欢亲爹，只要大伟有离开的倾向，便哇啦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大伟只好抱起孩子哄。
哄了会儿，大伟看向张战的眼神很幽怨，“大舅，你抽烟了？”
张战苦着脸，“冤枉，我和你妈在一起，她不闻二手烟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孩子应该是不满你只生不养的做法，来吧，你抱会儿，和孩子亲近亲近。”
张战推拒不过，只能僵硬地抱着。
大伟抱着自家孩子，脚底抹油，瞬间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