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孩子，你受苦了
虽然谈不上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这也确实是王启仁此行的目的。
朱家背后依靠着王家，这事不算秘密，原本他也不对此感兴趣。
可直到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后，多少还是想了解一番。
王启仁倒不是想回归家族，他老爹都不回，他就更没这种想法了。
但如果能用王家的名头..拖住或是震慑常家一段时日，给他留些喘息的空间，那将再好不过了。
朱远道也明白他的来意，或是说在他来之前就猜到了。
当即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来，站那么远显得生疏。”
“哦..”
王启仁坐在床边，朱远道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贴心话倒给王启仁听得一愣。
“老爷子，您说..我？”
“马风都与我说了，你和牧野见过了是吧？这么说可能有点怪，毕竟你们是父子，但时隔许久再见到他，你应该知道了不少事，这也是你今日来此找我的目的。”
一个精明的老人，王启仁的心思没有逃过分毫，他也不打算有所隐瞒。
“是..听到了我爸他..和王家的一些事情，我有些好奇，想着或许您能知道些什么。”
“我确实知道一些，孩子，你可知道前几日那次见面，并非你我二人见过的第一面？”
“嗯？”王启仁不解。
而朱远道却笑了笑看向窗外，思绪仿佛也跟着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是个初冬时节，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小子还是个小胖子，现在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您说的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打记事起我就一直很瘦，吃什么都不长肉。但老爹说过，我出生的时候吓了接产医生和那些护士一跳，算是医院接生的最重的新生儿了，不过我对此没有任何印象。您是..那个时候见过得我？”
朱远道摇摇头：“嘿嘿..可不只是见过，当时我还抱过你呢，一转眼都成这么大的小伙子了。牧野他..想来也活的很好，那小子小时候可皮得很。”
“老爷子，您..和王家还有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朱远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你知道你爷爷吗？”
“这个怎么算知道呢..我肯定是有个爷爷的，不过老爹从来不和我讲他的事，我也是近些日子才知道爷爷具体是谁的..是王家现任的家主吗？”
“嗯，王由之，按年纪算，他比我小上几岁。可出身却比我好的多，我们朱家能有今日，脱离不了他的帮助。”
“朱家并非什么传承的家族，我原本只是被父母寄养在王家的一个孩子，想沾沾大家族的光，后来又做了个管账的管家。是你爷爷接下家主的位置后，才帮着我在金陵城建立起了朱家。”
王启仁挠挠头：“老爷子您和我爷爷..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吗？”
“嗯..人老了总是对以前的事记得特别清楚。我记得有一次你爷爷小时候淘气，打碎了你太爷特别喜欢的一个花瓶，那个臭小子不敢承认，最后我替他背了那口黑锅。毕竟我算是外人..可你太爷联系了我的父母，那晚给我的屁股打的..一个月都是趴着睡的。”
“...”王启仁确实没想过朱远道和自己爷爷还有这么段往事，但这却不是他关心的话题。
“老爷子..王家，是个怎样的家族？”
朱远道抬起眼睛看向王启仁，眼中满是一个长辈的温和：“你觉得呢？”
“我对此没有丝毫了解，五大家族说来很大，但那也需要到一定级别才能接触到的。我之前过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完全认识不到这个层面。不过对我来讲..这些家族应该都不能算好吧？”
朱远道却摇摇头：“不，你爷爷虽然固执了些，但你得知道，他背负的是怎样的一个大家族。做家主的若是没有主见，那是成不了事的。而且王家，与你所接触到的常家并不同。”
“您的意思是王家很好？”
“王家若是不好，我怎么会长在那里？马风又怎么会呢？王家一向待我们很好。这与常家收集的死士不同，我们由王家教养培育，却不一定要为王家效力，更不用把命赌上。”
“我记得你太爷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既然国家把王家捧到了这个位置上，那总要回馈一些什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王家培养起我们，并不是为了自己，更多是为了华夏，这份格局就与其他四家不同。”
“...”
王启仁不解：“可是王家这么好的话..老爹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真的是因为我爷爷看不上母亲的身份吗？”
“你是说凤楼？牧野是这么跟你解释的？”
“昂..我爹说他和家里断绝关系，就是因为爷爷不接受母亲。而母亲她..也是王家抚养长大的。”
“呵呵，你爹没和你说实话啊。后半句是真的，凤楼确实也是在王家长起来的，但牧野脱离王家，并不是你爷爷逼得。”
“您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朱远道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道：“牧野他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同，他一点没有出身豪门的脾气，待人极其良善。这也是他和马风还有你母亲那一众被王家收养的孩子能玩到一块去的原因。”
“他就好像..看不得人间疾苦一样，小时候的他那真是连只小猫小狗都舍不得吼一下的。为此你爷爷愁坏了，觉得牧野这孩子太过纯良，将来怕是难以撑起一个家族。”
王启仁对这个评价有些不信，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老爹那可是个杀伐果断的存在。
“老爷子，我爹他..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吗？”
“确实没有，你爷爷这辈子只娶了你奶奶一人，而你奶奶身体一直有恙，生下你父亲后他们也并没考虑再要一子。我们这些同辈人也劝过，可你爷爷何等固执？坚持不再娶别的女人。这本没什么错，但身为一个大家族的家主..这么做便是后患。”
“现在他着急让你父亲回去，也是这个意思。没有其他儿女能继承家业，至于他那几个侄子，不是能力不行就是心术不正！让那些人继承王家，怕是三代之内王家就不复存在咯。”
王启仁叹了口气，虽然说的是他家的事，但他对此却没太多感触，毕竟打心里他还没觉得自己是王家人。
“老爹他也很固执..”
“是啊，这父子俩固执到一块去了，见面除了吵架也没什么可聊的。牧野和你爷爷最根本的矛盾还是在于对世的理念不同。牧野从小就看惯了人间疾苦，看着王家的那些下人，看着除了家族外的百姓如何生活，在他眼中这些..比继承一个家族更重要。甚至他觉得五大家族有没有存在的必要..都要打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