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
“前些日子我被禁足,不能出门,今天才找到机会跑出来,我一到关家,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后来听人说你被带入了皇宫,我就在这里等着了。”裴南音蹙眉道。
关宁摸了摸她冻的冰凉的纤手,不由有些心疼:“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呢!”裴南音一拳轻轻捶在了他的胸口。
关宁握住她的手笑着解释道:“我让家里人都离开了。”
“你不用担心,他们很安全。”
裴南音看了一眼四周的大内侍卫,低声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你让她们都走了……”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关宁贴在她的发尖道:“老皇帝已经不信任我,我必须要让她们先离开。”
“而且不久后的京城形势将会更加严峻,叛军已经拿下了荆州,我要未雨绸缪了。”
闻言,裴南音眉间添上一抹忧伤和不舍,张了张嘴巴,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
“在离开之前,我还要带走一些人。”
“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裴南音苦涩摇头:“我不能走,我走了,家中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办?”
“陛下虽不信任你,但不至于迁怒整个王府,我还是很安全的。”
“你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关宁蹙眉,欲言又止。
在他看来,武朝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而且他跟老皇帝之间还有很多账没有算,他当然不希望南音留在京城。
可裴南音是王府的人,说到底是皇亲国戚,家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朝中任职,他们怎么可能离得开?
“好吧。”
“那你留在京城,保护好自己。”
“等我去了外地安顿好,我想办法接走你和你身边的人。”
裴南音感动,泪水顺着洁白的脸蛋就滑了下来,她的家人都不喜欢关宁,不止一次的瞧不起,但关宁却没有记仇,反倒是爱屋及乌。
“谢谢。”她哽咽,将头贴在了关宁的胸口。
关宁笑了笑,爱意的抚摸,安慰。
二人就这么伫立在大雪纷飞的皇宫门口,整个古朴连绵的宫殿群为二人做着背景板,绝美旷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关宁和裴南音才分开。
回到关府,毫无一点人气,细雪压断了竹竿,无人搭理,关宁说不出来的不习惯,但这是一件好事。
对于整个关家来说,京城已经是水深火热的地方。
支开宇文洪都后,关宁回到屋子,用锄头将床下的泥土挖开,刨出来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哐当……
箱子打开,里面当然不是老皇帝要的东西,而是一包又一包的黑火药。
关宁脱掉外衣,将所有的黑火药绑在了自己的腰间以及大腿,这是他营救袁湘的关键。
袁湘只要能带走,那京城就没有他担心的人,伏羲皇后,裴南音她们都有着各自的背景,老皇帝不至于迁怒。
就算迁怒,那也是有限度的,不像袁湘,会成为一个傀儡,一个永远的傀儡。
带好自己的底牌后,关宁又象征性的去书房找了找,伪造了一批信件,到时候交给老皇帝交差,就说这是自己和线人来往的书信。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线人这个存在,一切不过都是烟雾弹。
做完一切,回到皇宫,已是傍晚。
皇宫灯火彻夜通明,兵部人马不断进出,并不太平。
关宁被软禁在了“乾日阁”,此地距离皇帝的御书房也就是一里路左右,站在楼顶,都能眺望到御书房的情况。
他一个人站在窗口,吹着雪夜的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
一道轻微的敲门声将关宁从思绪中拉出。
“谁?”
“世子,是我。”压的很低的声音透着紧张。
关宁快步走去,将来人一把拉了进来。
一身太监服,不是别人,正是小寿子。
“怎么样?”
“世子,我见到袁小姐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关宁迅速接过,将信封撕开,放在灯火下。
“关郎,你在哪,我好想你……”
开头一句话便让关宁心中五味杂陈,自从他被囚禁以来,就再也没有去见过袁湘,这完全违背了当初自己的承诺。
她一个那么活泼的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宫,该有多么无助害怕?
一封信,越写字越小,密密麻麻,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纸短情长”。
关宁看完,想要行动的心越来越迫切了。
“她现在怎么样?”
“回世子,袁小姐比之前瘦了一些,但你不用担心,她很安全,每天都有很多的宫女太监伺候。”
“我听其他公公说,袁司马现在受令,要南下协同作战了,陛下要仰仗袁司马,肯定不会让袁小姐出什么岔子,所以,你不用担心。”小寿子道。
关宁蹙眉点了点头。
“那伏羲皇后呢?”
小寿子立刻露出苦笑:“这个……世子,是奴才不好,没能找到伏羲皇后。”
“我只是打听到伏羲皇后似乎去了掖庭。”
“掖庭?”关宁声音拔高。
那地方可是冷宫,和以前的清平庵完全是两回事,以前是自愿遁入空门,可掖庭……
小寿子蹙眉道:“没错,世子,应该就是掖庭。”
“至于为什么会去那里,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关宁脸色不太好看,那地方他不是没有去过,正常人去了都能变精神病,她为什么会去掖庭?
这些日子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很想要知道。
“有没有办法,混进去?”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离不开的,整个大内侍卫都在监视他,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带起巨大的连锁反应。
特别是关府的家眷,可走了不远,朝廷的骑兵不是不能追上。
“这……”
“世子,恐怕是不行,除非绿公公,否则奴才这个级别过不去,掖庭那边已经增添了不少人手,比往日要严不少。”小寿子为难。
关宁蹙眉:“好吧。”
“世子,恕罪。”
“诶!”关宁一手扶住:“不怪你,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