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命心思如电:“‘身根’怪物吃了其他怪物之后,能长出对应的‘根’……如果它将剩下的三个根给吃了,岂不是五根齐全、狩猎能力远胜于之前了?更何况还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其他变故……”
“它的移动速度不算太快,但即便如此,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在这只如山巨兽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但远没有他面对罗汉时那么强烈。
“看似位于第四变之上,第五变之下……”
想到这里,顾命立马心中一动,触动了胸口的玉蝉:“如听见,告清渺,身怪吃鼻怪,长出鼻。”
由于不知道这个距离是否超出了传递消息的界限,又因为传递消息会降低茧的使用时间,他不得已选择了最简短的消息。
那头正在打盹的方小虎骤然一惊,用蝉茧回了声好。
他赶忙起身,找到了正在打坐的清渺:“大师,白念仇给我传递了消息,说身怪吃了鼻怪,长出了鼻子。”
清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问他消息是怎么来的,只是心中犯愁:“身根对应的怪物能吞噬掉其他根对应的怪物,并达成了类似于进化的嬗变……若是它吞下剩下的舌、眼、耳三根,极有可能会再度变化……”
得到回复后,顾命深深吸了口气,开启灵视朝着城内狂奔而去。
他的目光迅速地在附近每一栋大楼上扫过,但根本没看到任何活物。
除了些许扎眼的浓郁橙色之外,其余色彩的灵气都稀薄且杂乱。
“只能去找那些建筑尚未受到破坏的区域了……”顾命心中立马制定出了一个筛选方案,再度加速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在不懈地搜寻之下,他终于发现了第一批幸存者。
他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些幸存者大概有十人左右,位于一座老式小区内部的居民楼里。
这里距离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的区域有两个街区远。
“只差一点,你们就会沦为那怪物的腹中餐了……”顾命心中叹息,“但这并非幸运啊,你们可能会面对更可怕的怪物……”
他来到那座居民楼前,高声说道:“喂,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居民楼最上层才探出一个光溜溜脑袋来,一个男人谨慎地探出了头,细细打量了顾命一番:“你……是从哪里来的?”
“先别问这个,能让我进去说吗?”顾命仰头问道。
光头男子看起来有些踌躇,似乎是被顾命的装束所震慑:“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把你的武器交给我的手下。”
“可以。”顾命答应。
过了一会儿,居民楼一楼的厚重大门才被打开,一个约莫十岁、胳膊上有淤青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她身后的台阶上,站着两个手持棍棒、神态谨慎的壮年男人。
顾命皱了皱眉,心道:“怎么会派一个小女孩出来和陌生人接触?”
“大哥哥,把你的武器给我。”小女孩低声说着,语气怯懦。
顾命从身上解下“钝芒”的剑鞘,将其递给了她,笑着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说完,他便准备绕过了小女孩,朝楼梯上走去。
但小女孩突然拉住了顾命的衣角,轻声说道:“大哥哥,你快走。”
顾命眯了眯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回应道:“我不走。”
他信步走上台阶,那两个男子看起来有些局促,谨慎地退了一步。
这把阔剑带鞘十五斤重,对一个看起来仅有十岁的小女孩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拿起的重量。
她两只手有些吃力地拖着它,跟在了最后。
一旁的矮壮男子突然将一把匕首抵在了顾命后腰处,在顾命耳边低声说道:“老实一点。”
“你们这里似乎对其他人不是很友善啊。”顾命笑着问道。
两个男人都没回话,以一种押送一般的姿势将顾命朝着楼上带去。
顾命开启灵视扫了一眼上方,这才发现有三个男人蜷缩在楼梯间里,除此之外的幸存者全都在顶层的某一户里,他数了数,还有三个男人和四个女人。
他路过那三个衣着肮脏的男人时,目光投向了他们脖子上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被拴在楼梯间用于防盗的铁栅栏上。
此外,三人身前放着一个脸盆,里面放着些发霉的面包,他们就像狗一样,被拴在了这里。
其中一人抬起了死气沉沉的眼睛,望向了顾命。
顾命心中杀意顿起。
“难怪下楼和我接触的是个小女孩……呵。”
看起来,这座庇护所内的幸存者并非团结一心,甚至产生了“阶级”和“压迫”。
随后,他被带到了楼顶的其中一户内。
那个先前探出头来观望的光头男子正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他手中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顾命。
“你就是用那东西控制甚至奴役他们的?”顾命轻笑了一声。
“谁有枪,谁就是老大。”这光头男子平淡地冷哼了一声,将手枪的扳机扣下,“你看起来很强壮,有资格加入‘我们’。”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加入‘我们’,好处是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使用那几个女人,能够不需要每次都出去寻找食物,并且能够优先挑选食物。”
他又指了指楼下:“你也可以拒绝,不过你会加入‘他们’,去最危险的地方——小藏,把她们带出来。”
言语之间,一个年轻女人便牵着一根麻绳走了出来。
她牵出了三个女人,她们和楼下那几个男人一样,脖子上也拴着麻绳,和他们不同的是,她们身上并没有穿着肮脏污浊的衣物,而是一丝不挂。
“她们都很年轻,那些老东西已经被我们赶出去了。”光头男子笑道,“她们看起来年龄和你差不多,或许会让你体会到不错的滋味——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我有一个问题。”顾命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这个‘组织’或是‘团体’存在多久了?”
“足足十五天。”光头男子咧嘴笑道,“在我的保护之下,他们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安全度过足足十五天——当然,有些人是后来才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