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沉默不语。
他当然很清楚，当初灵殿之主愿意给予自己数次大机缘，是因为认定自己不凡，能够在其谋划异界的棋局上发挥重要作用。
可现在听北堂云的意思，灵殿之主的谋划，似乎要落空了……
“异界真有那么强大吗？”
叶无双好奇问道：
“天道都在背后推波助澜了，总该是有几分成功率的吧？”
北堂云微微摇头：
“不要将天道太过神话了。”
“祂虽是天地本源，但也需要按照一定的规则运转，没有人的意识，也无法直接干预现实。”
“我起初也和你一样，以为祂是判定此事成功率极高，才会在暗中引导帮助左青一。”
“可是现在我并不这么认为，也许更贴切的形容，祂现在就像一个即将饿死的凡人……”
北堂云看着叶无双，认真道：
“对于一个即将饿死的人而言，对食物的渴望，只是求生的本能而已。”
叶无双心中不由一震。
天道，就像一个即将饿死的凡人？
这种比喻，太过震撼，没有人听到之后能够不心惊。
北堂云看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面前这片空间内的景象。
什么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
北堂云倒是很平静，继续说道：
“你要知道，天道本身就不完整，我们这方世界的本源，一直是缺失的。”
“直白点说，相比于异界，天乾大陆的世界层次是要低上一筹的。”
“强者是需要环境来孕育的，同样的天赋，在你的家乡和大夏皇都，最后的成就会是一样的吗？”
“世界之间，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天乾大陆上，成圣极难，可在异界，这个难度就要弱一个档次。”
“这就注定了，无尽岁月以来，异界诞生的天才、强者、底蕴，都比我们要强上一大截。”
“你先前在界域遇上了那个异族女子，想想她的天资，多么惊人？”
“放在天乾大陆，只有你和仙儿可以媲美。”
“可是天乾大陆多少岁月以来，才诞生了你们两个这样不同寻常的妖孽？”
“难道异界如今的这个时代，也是如此的幸运吗？”
叶无双自然明白。
如果这不是幸运，那就变相说明，异界诞生妖孽的概率，比天乾大陆高多了！
“还有……”
北堂云顿了顿，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她召唤出的那个女子虚影，大概类似于我给你的灵身一样。”
“那道虚影，如果我没感知错……那大概率是一个路尽级生灵！”
“这种层次的生灵，只存在一位，左青一谋划的成功率就要降低五成不止！”
路尽级生灵？
叶无双神色微愣，疑惑道：
“那是什么层次的强者？”
北堂云神色很是认真：
“就是已经在圣人境走到极限的生灵，距离突破，或许只差临门一脚。”
“法则间的对抗，强弱是碾压性的。”
“有时候，路尽级生灵和新圣之间的差距，比一个凡俗和圣人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那种层次的生灵，哪一个没有天下无敌的气概？”
“左青一想要吞噬异界本源，别人又何尝没有在谋划我们呢？”
叶无双彻底沉默了，很想扶额长叹。
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事情北堂云不告诉他了，实在是离他太远了！
这种高端局，是我一个小小的破虚境能掺和的吗？
叶无双想了想，道：
“路尽级生灵，师祖你……”
话还没说完，北堂云就摇了摇头：
“别把师祖我想的太厉害了啊！”
“路尽级生灵，从天地诞生以来，疑似的倒是有不少。”
“许多神话传说中的生灵，之所以成为神话、成为传说，就是因为祂们可能走到了圣人境的尽头。”
“但，能够百分百确定走到那一步的生灵，据我所知，也就两个而已！”
刚刚还不感兴趣的叶无双瞬间精神一震，好奇追问道：
“哪两个？”
北堂云先是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七大光影：
“七分之一。”
得，这个不能说。
叶无双脸色一垮，然后，就听见北堂云随意道：
“另一个就是老熟人了。”
“左青一那个变态就走到了这一步，不然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异界头上去了。”
卧……槽！
什么叫神话照进现实啊！
真妥妥的当世传说啊！
“唉！”
叶无双长叹了一口气，安慰起北堂云来：
“您老人家也别泄气，毕竟您还不到一万岁，和那些老家伙比起来，也是妥妥的年轻人啊！”
“说不定您在人家眼中，和小屁孩也没什么区别！”
“要我说，您老人家走到那一步也是迟早的事！”
北堂云神色微愣。
不是……你……还安慰我起来了？
一口一个老人家，一口一个年轻人、小屁孩？
你是真不觉有啥问题吗？！
北堂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满脸的欲言又止。
看到北堂云这副表情，叶无双心里顺畅多了，想了想，又道：
“灵殿之主应该还不知道天道有缺、异界有路尽级生灵这些事吧？”
毕竟看状况，北堂云也是才知道这些事不久的。
果不其然，北堂云点了点头：
“天道有缺他是知道的，这些年也找了很久的天道本源碎片，可惜一直没找到，这才将目光转到了异界身上。”
“不过异界有路尽级生灵这事，那家伙肯定是不知道，他又去不了异界。”
“不过……”
北堂云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
“左青一那种人，无敌之心坚不可摧。”
“别说他不知道这事，我就是告诉他异界有十个路尽级生灵，决定好的事，他也是不会放弃的。”
“这种人，说是自信也好，说是自负也没错，道心已经达到极点，难以动摇了。”
叶无双有些好奇：
“灵殿之主都没找到这里，您老人家不是还没人家厉害，怎么就找到了？”
北堂云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有点飘了啊！
“各有侧重罢了，那家伙只会打打杀杀，不擅长这些。”
没错，这种事，还得您这种老阴货来……
叶无双在心里嘀咕了两句，没敢说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