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段天福手握拂尘,暗自思量:“陛下用心布局四年只为栽培戴公子,至今未忘当年和戴相爷之恩情,老奴误会陛下。”
高世尧拉着戴云继续下棋,此次下棋戴云选用白子对弈,依然以十局九胜的战绩赢得陛下的欢心。
“戴爱卿之棋艺甚好!”
戴云道了一声“臣不才”!
高世尧拉着戴云在御花园闲逛半个时辰方才放其离开皇宫。回望着戴云的背影,高世尧满脸堆笑,“天福,朕放心了!戴云替朕三个月练出一支骁勇无敌的重甲铁骑,日后定能横扫大汉和大秦铁骑。太子深受戴云教诲,布施仁义于百姓,望觉儿回京后能脱胎换骨,做一个受人爱戴和敬仰的皇子!”
段天福在旁搀扶着高世尧,“越国公忠义无双定能担起镇国辅政之责!”
高世尧叹息一声,“南境观察使景颇年过五十,声望不足以辅政,不堪大用,康国的未来还要着落在青年才俊身上!”
今日发生的一切,戴云依旧在梦中,还没从睡梦中醒来。戴云刚走出皇宫门口,便发现太子高寅和余昀正在此等待。
余昀看到戴云手中的镇国青龙剑,“殿下,越国公手握之剑是大康镇国青龙剑,陛下已将镇国辅政之权交予越国公!”
太子高寅看到镇国青龙剑,长出一口气,脸上带笑,“本宫先行谢过老师!”
戴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殿下,余相,一个时辰后中医药膳馆内堂再叙。此地不宜多言!”
太子高寅和余昀各自坐上马车离开皇宫门口。
戴云看到停在一旁的马车,叫上薛恒驾马车前往中医药膳馆。在马车上戴云拔出镇国青龙剑,青龙剑寒光一闪,果真是一把镇国绝世宝剑。
薛恒驾着马车用余光瞥见青龙剑的寒光,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纳闷:“公子手握青龙剑,此剑果真是寒气逼人!”
两刻钟后,戴云赶到中医药膳馆大门前,大步走进药膳馆大门。此时项柔笑着迎面走过来,躬身施礼,“戴公子,太子殿下和余相爷正在药膳馆内堂等待。”
戴云呵呵一笑,“公主,两个时辰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内堂!薛大哥在内堂外守护!若有人敢擅闯内堂,格杀勿论!”
项柔应了一声“遵令”!
戴云手拿镇国青龙剑大步走进药膳馆内堂,药膳馆内堂与外堂隔绝,一般人不能轻易从外堂进入内堂,此时太子高寅和余昀正坐在内堂品茶。
戴云大步走进药膳馆内堂,环伺四周,内心突然警觉起来,轻轻关上内堂的房门,慢步走到太子高寅和余昀面前,笑着拱手作揖,“太子殿下,余相,本将军这厢有礼!”
余昀笑着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越国公,今日陛下恩赐镇国青龙剑,定是有要事重托!”
太子高寅轻摇折扇,手指戴云手中的镇国青龙剑,低声问道:“老师,今日父皇单独留下老师,有何要事?”
戴云将手中的镇国青龙剑挂在腰间,端起条案上的盖碗茶轻饮两口,缓慢地放下盖碗茶,“殿下,余相,今日陛下恩赐镇国青龙剑,乃是令本将军镇国辅政。十日内二殿下回京,满朝文武中自然会有人站队二殿下,京城之中部分世家大族定会跳出来支持二殿下,京城定会再起风云。”
余昀笑着点头,“越国公讲得有理!明日早朝满朝文武定会知晓越国公手持镇国青龙剑,即便心有不满亦不敢乱来!”
太子高寅一脸严肃,继续问道:“老师做事自有道理,定有其他要事!”
戴云低声回道:“有一件极为隐秘之事,今日只讲一次。三个月前臣答应陛下秘密训练一支重甲铁骑,今日这支重甲铁骑已练成,现正驻扎在黄州边境,臣正是这支重甲铁骑的将军。此事不可对外泄露!汉国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大康需提早做好准备!”
太子高寅点点头,此乃是隐秘之事,定不能为他人所知。
戴云继续讲道,“殿下,臣辛勤忙碌数月,大康骑兵之战力有所提升。陛下之布局,非常人所能及,望殿下好生学习权谋之术!”
太子高寅轻轻合上折扇,“老师所言有理!本宫定会好好学权谋之术!今日在中医药膳馆会面,余相要保守秘密!重甲铁骑一事乃国家机密,若有人敢泄密,本宫定斩不饶!”
戴云行跪拜之礼,“殿下,陛下布局四年扳倒朝堂司马绶和成天兴两大党羽,其心智,其谋略,其权术,无人能及。臣恳请殿下忍耐,直到登基那一日,自古为君者,需忍耐一切难以忍受之事。若殿下抗不过陛下的重重考验,其后果可想而知。”
余昀站在一旁躬身施礼,“殿下,越国公看得清楚,望殿下纳越国公之谏言!”
太子高寅轻摇折扇,无奈地点头,“本宫接纳谏言!近两个月在京城四处闹事的景颇搞得朝堂乌烟瘴气,景颇身为南境观察使碌碌无为,本宫明日要拿他开刀!”
戴云低声回答:“殿下,御史台多名御史已上书弹劾景颇在京城以权压人,处理一个景颇,殿下无须大张旗鼓地做此事。御史台和刑部联合办案即可。”
太子高寅舒缓片刻,大步走出中医药膳馆内堂,“老师辛苦!本宫先行离开!余相和老师稍等片刻再离开!父皇的暗探无处不在!”
戴云缓慢地起身,“药膳馆余掌柜会给殿下准备食补药膳!”
“如此甚好!”
余昀望着太子高寅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瞥了一眼戴云,“越国公真乃一代贤臣!太子今日能接纳谏言,皆是越国公之功!若太子走错一步,将被陛下废黜,二殿下聪慧狡诈,酷似当年的陛下,康国的夺嫡之战从未停止!本相名义上虽为太子之亲舅,在朝堂上行事亦需遵守国家法度。望越国公好生教诲太子!”
戴云笑着点头,“余相乃国之柱石,好生保重!”
余昀在半刻钟后离开中医药膳馆,戴云独自留在内堂品茶,将腰间的镇国青龙剑放在条案上,轻声叹息,“康国朝堂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太子是否能斗得过二皇子,一切皆看天意!”
此时项柔慢步走进内堂,看到条案上的镇国青龙剑,略显吃力地拿起青龙剑,小声嘟囔,“公子,这把剑太重,拿不起来。”
戴云猛然一转身,发现她的踪影,苦笑一声,“公主,这把剑乃陛下恩赏,名为镇国青龙剑,斩奸佞除谗臣,乃大康镇国宝剑,不可轻易示人!公主有孕在身,好生歇息!”
项柔笑着放下青龙剑,偎依在戴云怀里,“公子好生厉害!田姐姐近来在照顾本公主,药膳馆有戴玲和戴玉潇帮忙,本公主每日躺在木摇椅上歇息即可!”
戴云呵呵一笑,感受着这温暖时刻,回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不想把烦心事讲给身边亲近之人,轻拍她的双肩,柔声讲,“夫人,本国公即日起肩负镇国辅政之职,每日辛劳忙碌,还需夫人体谅一二。自从成亲至今,夫人可曾后悔?”
项柔禁不住打着哈欠,“公子贵为大康越国公,乃康国骁勇善战的振威大将军,本公主以夫君为骄傲,何来后悔之说。待到本公主诞下麟儿,定令其好生习武。”
戴云搀扶着项柔躺在木摇椅上,悉心呵护,“半个时辰后,为夫去刑部当值,夫人需安静地待在药膳馆,可好?”
项柔笑着点头,开心地享受着幸福一刻。
幸福总在这一刻定格,戴云刚走出药膳馆大门,便看到薛恒站在刑部衙门门前微笑招手。
戴云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刑部衙门,一摆手,“薛侍卫,即刻传令刑部司去京兆府大狱提景颇一众作恶家仆到刑部审讯,若南境观察使景颇敢插手刑部办案直接逮捕入狱。这是太子的意思!照令执行!暗中散布南境观察使景颇勾结南蛮收受贿赂欲行刺太子殿下!这次定要让景颇翻不了身!”
薛恒只道了一声“遵令”,便转身离去!
戴云冷哼一声,瞧了一眼腰间挂着的镇国青龙剑,迈着大步走进刑部衙门内院,心中盘算着一件事:如何引诱南境观察使景颇来刑部劫狱救人?
一刻钟后,戴云进入刑部衙门后院西厢房歇息,拿起一沓文书认真看。刑部司郎中乐游在房门敲门后进入西厢房,躬身施礼,“戴国公,南境观察使景颇已到刑部,欲前来拜访。不知如何处置?”
戴云拿起书案上的镇国青龙剑,低声讲道:“本国公只是刑部右侍郎,此时不方便见武宁伯景大人,建议武宁伯去向谢尚书求情。本国公手持镇国青龙剑,不方便私下会见武宁伯!”
乐游低头思考,只回了一句,“下官不敢得罪武宁伯!”
“乐大人,本国公亦不敢得罪武宁伯,武宁伯乃大康功勋之臣,难道要让本国公去向一个小小的武宁伯卑躬屈膝吗?告诉武宁伯,本国公和武宁伯无旧交,不方便见面!”戴云一脸怒气,一摆手,“就这么传话!给谢尚书传话,刑部乃国家刑狱重地,不是一个武宁伯造次胡闹的地方!下次再有勋贵来刑部闹事,不予理会,本侍郎贵为越国公,难道还不如一个武宁伯尊贵吗?”
乐游无奈地叹息,慢步走出西厢房,突然换了一个面孔,迈着坚定地步子走到刑部司衙司,刚好看到武宁伯景颇正等在衙司门口,冷哼道,“下官乐游见过武宁伯!刑部乃国家刑狱重地,越国公身兼刑部右侍郎之重任,正在忙公务,不方便见面。若武宁伯要捞人,可去找谢大人,或直接面圣。武宁伯乃陛下倚重之勋贵,可请陛下直接下旨会面。”
武宁伯景颇叹息一声,低着头,无奈地回道,“本官一世英名,不料竟遇到戴家两代人,今日怕是见不到越国公了!本官先行离开!想不到本官一败戴天德,二败文肃侯戴俊来,三败越国公戴云。本官并未得罪戴家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乐游躬身施礼,“下官相送武宁伯!”
武宁伯景颇脸色凝重,突然想起一件事:近一个月来家仆在京城街市肆意妄为好似恶霸管家司马安,心中疑惑,“没想到本将军征战半生,只纵容家仆一次,便招致灭门之祸!”
武宁伯景颇刚走出刑部衙门,迎面走过来一队禁军兵士,此乃是禁军副统领戴纪奉陛下圣旨前来捉拿武宁伯。
“武宁伯景颇接旨!”
武宁伯景颇叹息一声,跪拜接旨。
戴纪高声传达口谕,“武宁伯景颇纵容家仆横行京城街市,现着禁军即刻捉拿景颇下狱审讯!”
景颇大笑三声,“本将军纵横沙场数十年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押走!”
戴纪押着武宁伯景颇离开,京城街市多闻武宁伯府家仆恶名,南境观察使景颇只能在大狱中待着。
秋风拂面,凉风瑟瑟,自有一股清气满乾坤。此时躲在明华宫的内侍总管福黎接到武宁伯入狱的消息,急匆匆地跑进明华宫,瞧见正坐在软榻上的敬妃田一荷,躬身施礼,“娘娘,陛下下旨捉拿武宁伯景颇入狱审讯!”
田一荷轻摇团扇,冷哼道,“陛下好手段!觉儿还未回京,武宁伯景颇乃是唯一能和戴家抗衡的军中大将军,陛下连武宁伯都容不下。本宫只能另做打算!”
“娘娘,听闻武宁伯府家仆在京城多有恶名,武宁伯四处花钱贿赂朝中重臣,越国公拒见武宁伯,刑部一众官吏联名上书陛下,陛下不得不下令捉拿。”福黎低头回着话。
敬妃田一荷一脸怒色,“这个武宁伯声名如此不堪,不是觉儿日后的依仗,上次越国公帮忙求情,觉儿方能提前回京!福黎,你再去见越国公,只要越国公愿做觉儿的老师,陛下定能高看觉儿一眼!”
福黎叹息一声,“娘娘,待二殿下回京后,二殿下可登门拜访越国公,到时可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