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内城。
现在的沈阳分为皇城,内城,外城三级。
皇城是建奴迁都沈阳后,重新打造的,内城则是原本的大明朝沈阳城池,外城则是在原本的城池基础上,对外进行扩建后得来。
内城西,圣金坊,金元街。
这里原本是沈阳城的仓库区,被满人占据后,此地便成为满八旗专属的商业街区,各大氏族,宗族都在此设立商号做生意。
由于在这附近做生意的都是八旗仆从人,也被称为旗商街。
踏踏踏···
喧闹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一队身着黄色棉甲的八旗兵快速出现。
“米统领,此处便是刘元达经商的商铺!”
“拿下!”米阳骑在战马上看着面前的药材铺,冷声吐出二字。
他身后的八旗兵翻身下马,快速冲进商铺中,直接把一人抓出来。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十四爷的仆商!你们为何抓我?”
刘元达奋力挣扎着,试图从八旗兵手中脱困。
米阳直接摸出一枚青铜令牌道:“皇上有令!抓捕暗中散布新政谣言者!
你作为正白旗旗商,公然在满人中说新政会动摇满人本位的话,此乃有罪!”
米阳说完后,直接带着刘元达离去。
一个时辰后。
米阳从皇城中再次带一队人马快速朝着内城东区奔去。
正白旗爱新觉罗分脉宗族大院外。
“皇上有令!正白旗伊尔德在清明祭时,于东京陵散布新政谣言!现擢令拿下问罪!”
米阳在大院门口说完后,他身后的八旗兵快速下马,直接冲到院内搜查。
“报!统领,伊尔德不在其中。”
米阳眸子中闪过一抹亮色,他早就知道伊尔德不在此。
来宗族大院拿人,目的就是把动静闹大!
“收队!前往正白旗军营,缉拿伊尔德!”
···
城外正白旗营区内。
多尔衮正在看着最近几日城中满人得知谣言后的一系列反应。
“十四爷!出事了!皇上派了一个叫米阳的人,在营外要人!”
多尔衮闻言后猛然抬头看着图赖。
“要人?他们要谁?”
图赖皱眉开口道:“点名要伊尔德!”
“走!去看看!”
多尔衮说着,直接起身带着图赖快速出现在营区大门口。
“见过十四贝勒爷,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拿伊尔德问罪。”
“问罪?伊尔德犯了何罪?”多尔衮脸色阴沉的询问一句。
“十四爷,清明祭祖时,伊尔德在东京陵散布关于新政的谣言,说新政动摇满人本位,皇上听说后,很生气,要奴才将其拿入大牢。”
“呵呵,伊尔德乃正白旗爱新觉罗分脉族人,还是正白旗的牛录额真,难道就因为发几句牢骚,就有罪吗?
那本贝勒前几日还在太祖陵前说过新政,是不是也要拿我问罪?”
“这···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命办事,请十四爷不要难为奴才。”
“滚!”
多尔衮厉声吐出一字,直接转身回营。
米阳看到这一幕,嘴角泛起冷意,他没有说话,直接带着身后的八旗队离去。
入夜。
内城南侧的烟柳胡同。
这里是沈阳内城规模很大的一处青楼区,满八旗的中低层将领都平日都喜欢来此寻乐子。
春风楼,作为烟柳胡同的高端青楼,能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胡同中的小巷子里,米阳亲自带人站在阴影中,盯着来往的人群。
没多久。
伊尔德和几个八旗中层将领,嘻嘻哈哈的出现。
“点子出现,动手!”在巷子阴影中的米阳发出指令。
他身后猛然走出十几个八旗兵,当街就把伊尔德给按住。
“不是!你们是谁麾下的兵?敢当街抓正白旗牛录额真?”
和伊尔德同行的吴拜见状反应过来,满脸错愕。
“奉皇上之命拿人!没你的事!走开!”米阳说着摸出一个青铜令牌表明身份,直接带人把伊尔德带走。
半个时辰后。
俄罗塞臣在回家的路上也被米阳带队拿住。
翌日。
一则消息从旗商街传出。
正白旗十四贝勒多尔衮手下的包衣仆商刘元达被人当街抓走。
当天夜晚,正白旗牛录额真伊尔德,镶白旗牛录额真俄罗塞臣两个中层将领一个汉人带人当街抓走。
···
正白旗军营中。
图尔格把刘元达,伊尔德和俄罗塞臣三人被抓的消息说完后,多尔衮嘴角泛起冷笑。
“去!通知三人的家属,全部去皇城找老八要人!”
“另外,把此事用最快的速度在满人圈里散播开,就说皇上为了改革,准备拿满人的性命为新政开路!”
“十四爷,这···这不好吧,咱们一旦这么做,万一被皇上查出来,可是逆上大罪。”
多尔衮冷眼看着后者道:“按我说的去办!”
“是。”
下午时分。
米阳带着审讯的口供出现在黄台吉的寝宫中。
“皇上,伊尔德和俄罗塞臣二人便是在清明节时,于东京陵散布谣言之人,另外,正白旗仆商,刘元达则在圣金坊的旗人仆从商业区内大肆散布新政威胁满人本位基础的言论;
这是三人的口供。”
黄台吉听着米阳的话,缓缓开口道:“嗯,此事孤知道了,米爱卿辛苦。”
“报!皇上!出事了!宫外聚集许多旗人,嚷嚷着要见您!”
索海脸色有些凝重的迈步走来小声汇报。
黄台吉眸子眯起,他瞬间就知道,这些人来的原因!
“走!去看看!”
皇城外。
数百老弱病残的旗人正坐在宫门口外哭哭啼啼。
其中还有许多上年纪的人,老泪纵横的看着宫门。
“肃静!皇上来了!”
宫门值守的士兵呼喊一声。
黄台吉迈步出现。
“天冷!都起来!听说你们要见孤,说吧!何事?”
“皇上!伊尔德犯了何罪?您要把他拿入牢狱?”
“皇上,俄罗塞臣不过是在东京陵祭祖时发几句牢骚话,就被人丢到牢狱,此举是不是太过了些?
俄罗塞臣他爹,他一个哥哥,两个弟弟都跟随皇上死在战场上,难道您要让他家绝后不成?”
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老者,满脸泪痕的看着黄台吉询问。
“格桑老族长,奎积老大人,想必你们也知道,新政是加强我大清国国力的重要政策,而伊尔德和俄罗塞臣暗中散播谣言,诽谤新政!
我八旗有定制,武将不得擅议国策!”
黄台吉的话音落下后,在场二人的女眷,纷纷捂嘴痛哭起来。
“皇上!他俩可是战功赫赫的军中老兵,难道就因为发几句牢骚,就被拿入牢狱?而且还是被一个汉人带头动的手!
我大清国立国以来,从未有如此先例!
满人的性命何时这么不值钱了?”
格桑拄着一个拐杖使劲的在地面砸出声响,带着强烈的不满。
“行了!孤心里有数!你们先回去!明日我会就此事给出合理的说法!”
黄台吉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