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快艇划破海面,溅起的浪花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上杉越瘫坐在船尾,百无聊赖地捏着空啤酒罐。
“我的拉面摊啊……”他仰头长叹,“还有那些老主顾,肯定以为我卷款跑路了。”
“放心吧老爷子,换个地方卖拉面也是一样的。”
“这能一样么!”上杉越怒目而视。
“啧。”林离摇了摇头。
一旁,绘梨衣抱着膝盖坐在船舱里,pSp的屏幕忽然黑了下去,她轻轻戳了戳林离的后背,举起充电器,眼神里带着无声的控诉。
“嗯?”
林离挠了挠头,然后从座位底下拖出一个防水包,掏出一组军用蓄电池,“就知道会这样。”
他熟练地接上转换器,绘梨衣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
pSp的另一头旁边连着林离的手机,EVA的子体正在充当还算不错的陪练。
“釜山港监控已屏蔽。”
EVA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十四号泊位没有巡逻,你们有大约十分钟。”
“够用了。”
很快,快艇悄无声息地靠岸。
林离跳上码头偏远处,顺手将缆绳系在生锈的铁桩上,“好吧好吧,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偷渡了。”
接着,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EVA,伪造入境记录,老规矩。”
“已覆盖,航线信息已伪装成私人医疗转运,另一边也准备好了。”
“我开始怀念我的祖传汤底了……”上杉越摇摇晃晃地爬上岸,却忽然站直身体,瞪大眼睛,“等等,我在东京还有一整条街的地契!”
“放心吧。”
林离耸了耸肩,“您的土地税都有人帮你交了,这点小事不用担心。”
说着,他牵着绘梨衣的衣摆,朝集装箱的方向走去。
而绘梨衣抱着充电中的pSp,安静地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两个分量不算轻的箱子,却毫无所觉。
……
六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松江府附近。
林离看着导航地图上那个被标记的红点,嘴角抽了抽:“见鬼,果然还是没机场……”
他认命地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姑苏。”
………
与此同时。
夜晚的斯德哥尔摩大教堂极为冷清,一面面彩绘玻璃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路明非瑟瑟缩缩地踩上结冰的台阶,冷风吹来,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
“快点跟上了。”夏弥小声提醒。
“来了。”路明非连忙几个大步往前。
最前方的楚子航推开橡木侧门,生锈的铁链发出呻吟。
黑暗中有灰尘在浮动,长椅的轮廓像是一排排墓碑,零打亮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光秃秃的祭坛,这里本不该这么了无生气才是。
“分头检查。”楚子航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他走向了左侧的忏悔室。
路明非完全压抑不住心底的不安,他故意落后了两步,慢慢的开启了镰鼬。
而当他一步步靠近教堂中心,镰鼬的声音陆续传回,一种嘶嘶的声音从远处传回?
“有情况!”
他猛的出声,然后拔腿就后撤,同时他还听见夏弥在右侧喊着,“玻璃后面有东西。”
“什么?”
数十扇彩绘玻璃同时爆裂,不是子弹击碎的爆裂,而是从内部被某种力量撑破。
无数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路明非扑向最近的石柱,碎片擦着他后背掠过,将一条条长椅打成了蜂窝煤。
“楚师兄!”路明非的喊声被轰鸣淹没。
几乎是一瞬间,地面开始倾斜,地砖纷纷塌陷成深不见底的黑洞。
楚子航在坠落前挥刀插进石缝,但整块石板突然翻转,将他吞入黑暗。
一旁的夏弥原本在查看管风琴,发觉玻璃爆裂后,此刻连忙转向查看,却见到有黑影靠近...
她踢翻一座烛台,燃烧的蜡烛滚进地缝,火光映出下方交错的铁梯。
而在角落里的零被四道黑影缠住,军刺划开其中一人的喉咙,黑血喷在圣母像上。
……
路明非惊慌失措地被冲向地下,金属与砖块的塌陷让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好在和楚子航下坠的位置并不远。
地下持续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
接着,路明非噗通一声滑下铁梯,他跌落在潮湿的石板上,尾椎骨传来一阵钝痛。
路明非捂着屁股站起身来,镰鼬的领域在黑暗中活动,只能捕捉到几十米内的回声,右前方有金属碰撞声,左后方传来液体滴落声,但全都混在管道嗡鸣中难以分辨。
他摸向腰间的手电筒,按亮后的光束像被黑暗吞噬般,只剩下昏黄的一圈。
前方地面铺着腐朽的木板,每走一步都发出危险的吱呀声。
镰鼬带回尖锐的啸叫,路明非连忙闪向侧面,几枚箭矢钉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没入木板半寸。
下一刻,黑影从拱顶倒吊下来,颈椎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见鬼,这都是什么东西!蹦极僵尸?”
路明非连连扣动扳机,弗里嘉子弹在它眉心炸开红雾,黑影却只是晃了晃。
更多骨节摩擦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这才发现墙面上布满了射击孔一样的孔洞,每个孔洞里似乎都蜷缩着人形阴影。
“该死!”
路明非在身上摸索着炼金弹匣,然后转身狂奔,一片片木板在脚下塌陷,他又坠入了更深一层的通道。
……
约一百米外,楚子航背靠着金属管道喘息。
左臂的伤口渗出的血在制服上结成血痂,面前倒着几具被斩首的傀儡。
它们的创口处蠕动的黑色血迹正缓慢连接,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提线木偶。
这种难以处理的炼金傀儡没让楚子航分太多心,是因为更远处....一双铜铃大的黄金瞳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