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在派出所中静静地等待着谢明和赵震宇把人抓回来,这个案子的线索已经很明显,就这样他们还办不好,那也就该挨收拾了。
中午的时候,大宝给左明月做的炸酱面,主要也是为了薛葵,昨天晚上大宝果然买了一盆豆腐脑放在徒弟面前,
薛葵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苦胆汁给吐岀来,现在还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大丫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问大宝,大宝装不知道,问薛葵,薛葵死也不说,
于是,这成了鼓楼大街派出所的不解之谜,
直到三年后,谢明在刑场上看到枪毙人的场景,才知道自己的所长有多损,给徒弟挖老深的坑了,坑人呐……
下午一点多,谢明和赵震宇带着人,满脸兴奋地将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抓了回来,
大宝正在摇晃着手推车哄女儿午睡,他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大宝在档案上曾看到过王燕来的照片,
因此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正是杀人犯王燕来,
王燕来拼命的大叫冤枉,
大宝捂住女儿的耳朵,厉声喝道:"堵上他的嘴!吊起来!薛葵!薛葵……"
薛葵刚吃了炸酱面,身体好了点,听到师傅叫,他小声嘀咕着从宿舍里出来,
"薛葵,给他恢复恢复记忆!"
薛葵眼睛一亮,这下子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楼也有劲了,扛着一百多斤的男人上六楼都不带喘粗气的,
他冲过来扛起王燕来进了审讯室,审讯室里立刻传来唔唔的惨叫声音…
谢明来到大宝身边说道:"所长,我们去崇文门派出所一查,在他们辖区,叫王什么来的有五个,我和老赵挨个排查,就是这个王燕来完全符合你说的条件,
为了怕弄错,我们找了周围的邻居询问,有的邻居回忆起两个多月前,王燕来的脖子和手背都有抓痕,很深,
那个王燕来跟邻居说是猫抓的,邻居们都不信,不过也没在意,刚刚抓他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伤痕确实很深,都留疤了,
我和老赵商量了一下,暗地里走访了王燕来的单位,查到案发那天王燕来加班到了十二点,然后是走回家的,说明他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大宝满意的点点头,谢明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但是心细如发,这种人的执行力非常强,这也是他执意把谢明带过来提拔成指导员的原因,
其实大宝更看重的是孙谦,你别看这个死胖子整天笑的跟个菩萨似的,可大宝知道,这货才是典型的面带猪相,心中嘹亮,
论起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仅在大宝之下,就以后的发展来说,大宝都不敢说能比得上他。
"抓紧审,把每一个细节都落实了,包括他是什么时候加班从厂里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这些都弄明白了,证据弄扎实了,你写材料我签字,给你和老赵报功。"
谢明知道所长讲话一向是吐口唾沫是个钉,看来这个功是必得了,
至于赵震宇,他咧着大嘴笑得像个傻子似的,自从王大全的事出了以后,赵震宇对大宝那是服服贴贴,对大宝的命令是不打折扣的执行。
谢明和赵震宇带着人去食堂吃饭,忙活了大半个上午,饥肠辘辘的,得赶紧吃饱了好继续干活。
"粑,粑粑…"大宝低头一看,女儿醒了,他又赶紧忙活女儿….
.....
与此同时,在帽儿胡同37号,一伙儿衣着华贵的人正在举办家庭聚会,
话说京城有名的胡同三千六,没名的胡同数不清。
帽儿胡同被称为京城十大胡同之一。这里住满了达官显贵,在满清时代,有钱都未必能住了进来,
帽儿胡同的9号和11号是可园,是京城最富代表性的私家园林之一。
35号和37号是末代皇后婉容故居。除婉容之外,这条胡同还住过很多名人,比如明代将领洪承畴、北洋军阀冯国璋。
45号院曾经是清朝的提督衙门,
而昔日末代皇后的住所,现在是娄半城的别院,
帽儿胡同全长700米,整条胡同基本是灰砖墙和大红门的老京城风格,参天的古树遮蔽了胡同的大部分阳光。
这是一座四进的四合院,前院后院还有园林,远远看去,就是一座深宅大院,
北房宽敞明亮,家具都是紫檀木的,在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四个中年人正在打麻将,两个男人站在一旁看热闹卖呆,
坐在东风位置上的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号称娄半城的娄维新,北风位上的是京华电灯公司董事总经理许言午,整个京城的电灯都是他的,灯泡厂也是,
西风是纺织厂的老板李维年,南风是昔日的运输大王傅清华,
后面站着的两位,留着八字胡的是粮商高中和,穿着背带裤的是他的合伙人苟世全,
这六个人可是京城各行业顶尖的资本家,在早年间,那可都是一跺脚,京城乱颤的人物,
许言午立起抓起来的牌,不由的笑道:"这什么烂牌!都快十三不搭了。"说着打出了一张八万,
李维年摸了一张七条打了出去:"这特么的人不顺,牌也不顺,维新兄,前天我那个厂的书记找我聊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把纺织厂剩下的一半股份给捐出去,还特么是无偿捐献,
合着我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工厂,先是来了个公私合营,整走了我一半,现在又想整个弄走,娘的,这什么世道呢?"
娄半城喊了一声碰,打出了一张五万,这才缓缓说道:"也找我谈了,上次厂子里的保卫科科长的弟弟,表弟合伙偷钢材卖给外面,我就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个老郎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我怼了回来,
说什么做人要认清形势,不要和国家为敌,要全面支援国家建设,这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在点我吗?
碰,八万…
我把百货公司捐出去了,轧钢厂剩一半,看来这一半我都保不住。"
娄半城长长的叹了口气,
傅清华伸手出去摸牌,他笑了笑:"这以后得怎么办呢?几十年的心血,全都交出去了,还得被扣上一顶资本家的帽子,我看哪,就是全交出去,还不一定有什么事呢。"
李维年随手打牌,几个人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麻将上,
"上次开会,有人又把50年的成分论拿岀来说事,这资本家可是排在第一位的,我听说,如果咱们不识相,就要拉岀来批斗。"
"唉,真要是那样,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傅清华把牌一推,烦躁的说了句不玩了。
娄半城伸手制止了他,转头看了看外面,转过头来低声说道:"继续继续。"
几个人都是人尖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维新压低了声音说:"怎么?你这有眼线?"
娄半城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你那没有?"
李维新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