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将原先二指夹住剑身的手势,改为五指握住剑身,猛然用力,准备像捏碎一根枯枝般将仕女剑毁掉。
然而,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咔嚓”一声脆响。
这不是仕女剑碎裂的声音,而是慕北右手外骨骼传来的声响。
这把+20的史诗级装备,展现出了远超慕北预期的韧性和锋利度。
剑刃的锋芒竟突破了慕北手部外骨骼的防御,在接触线的位置切开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但这种抵抗仅仅持续了一瞬。
当剑锋突破外骨骼的防护,触及到下方的血肉时,「熵增之力」瞬间被触发。
四百余万点真实伤害如山崩般倾泻而出,将这把承载着某些往事的仕女剑径直粉碎。
因双腿粉碎性骨折而跪倒在地的天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在面前化为齑粉,飘散在竞技场的气流中。
而慕北右手外骨骼上的那道裂痕,则成为了仕女剑最后的抵抗印记。
当银色的粉尘在空气中消散时,天晴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那些正在飘散的粉末,抓住一个早已逝去的至亲之人。
在摧毁仕女剑后,慕北虽然低头看向自己右手被切开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身体动作可是没有丝毫停顿的。
只见,体表的外骨骼主动裂开数千道裂缝,万千条黑色的触须从这些裂缝中急速延伸而出。
这些触须的尖端包裹着特制的尖锐外骨骼,触须表面则覆盖着一层能够隔绝「熵增之力」的特质皮膜。
这种独特的结构,使得触须既能够精准刺穿目标身体,又不会引发「熵增之力」的真伤。
如同一套完美的手术器械,每一根黑色触须都找准了特定的穿刺点,将天晴整个人高高举起,悬吊在竞技场中央的半空中。
这些穿刺点的选择绝非随意。
人们常说,久病成医。mubei-2.0每一次对慕北深入骨髓的手术,都在无形中成为了最生动的解剖课。
此刻,那些覆盖着特质皮膜的触须,都经过精密计算后插入并穿透了天晴的身体:
巧妙地避开了天晴身上所有的致命要害,不少仅差毫厘;封锁了天晴体内的法力值传输通道;挤占了所有主动和被动技能的能量回路的核心枢纽。
天晴想要调动法力自尽?做不到。
想要引爆体内能量自爆?也做不到。
就连最基础的咬舌自尽,天晴都因为下巴被触须卸掉而无法完成。
就这样,天晴被困在生与死的夹缝之中,成为了一件任慕北摆布的展示品。
这一刻,她或许能够深刻地理解何为: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连死亡都会成了一种奢求!
天晴试图开口警告,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NZSZdZhqSh!”
由于下巴被卸了,天晴只能用难以辨认的破碎音节,向慕北传达“你这是在得罪黑旗商会”的警告。
慕北抬头瞥了一眼被触须悬吊在竞技台中央的少女,眼中没有任何波动,继续着这场彻底的装备清算。
第一个目标是天晴耳上的晶石耳坠。
触须卷住这件饰品时,并没有刻意避开周围的血肉。“撕拉”一声,耳坠连带着整块耳郭组织被生生扯下。天晴的瞳孔猛然收缩,面部肌肉因剧痛而不受控制地抽搐。
触须像处理废料般挤压着这团血肉,耳坠在巨大的压力下化为细屑,与组织液混合成均匀的红色浆体。
天晴右手的戒指和右臂上的护臂是下一个目标。粗大的触须直接缠绕住整条手臂,像折断枯枝般扭断了她的小臂。
即便无法说话,凄厉的惨叫声依然从天晴喉咙深处迸发,她的身体因为这股剧痛而剧烈颤抖。这两件装备在触须间很快被碾成齑粉,与碎骨和血肉糊成一团。
当触须缠上脖子上的吊坠时,天晴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恐惧,因为这吊坠跟仕女剑一样,也是她姐姐的遗物。
于是,少女拼尽全力挣扎起来,然并卵,她姐姐给她留下的吊坠依然被触须轻而易举地碾碎。
随后,是另一只护臂、披风、战靴、甲裙和红缨盔。
这些装备无一例外都是史诗品质,强化等级至少达到+15。但在触须的巨力下,它们的品质和强化等级毫无意义,全都化为了碎屑。
值得一提的是,当天晴身上的甲裙化为齑粉的瞬间,少女姣好的身材完完全全地体现了出来。
尚在发育期就已经有这般规模,长大成熟之后的身材不知会有多好。
观众席上。
见此情景,观众们顿时沸腾起来。一些观众开始粗鄙地喧哗起来,叫嚣着“上了她”和“草了她”这种下流话语。
还有不少观众从储物空间掏出拥有录像功能的设备,对准竞技台的方向;甚至有思想开放的契约者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开始做一些的不雅举动。
然而,在观众席F区的第三排中间的位置上,一个体型圆滚滚的中年男人却与周遭沸腾起来的观众格格不入。
他就是黑旗商会低阶的总负责人——金钱。
此时,金钱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竞技台中央那个被触须悬吊在半空的身影。他的双手握得极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巅峰种子遭受这般对待,这位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胖子第二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愤怒和无力。
(第一次是看着天晴的姐姐妖媚和蠹渊的现场激情直播。)
那些曾经为天晴付出的心血、那些看着她一步步成长的日子,此刻都化作了刺痛金钱心脏的尖刺。
竞技台上。
在摧毁掉天晴身上所有的装备后,慕北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击,结束本场竞技。
但就在这时,无论是体积还是结构,在一众副脑中都是最为优越的副脑1号,在神经网络中的神经信号突然出现异动,叫停了慕北即将做出的动作:
“当前的处理方式存在漏洞,摧毁挑战者所有装备的震慑效果,有被规避可能性。建议追加额外的震慑措施。”
慕北等待自己副脑1号的进一步分析。
“之前在竞技台上的所有行为,仅能向所有潜在的挑战者证明——挑战竞技天王意味着重大的经济损失。”
“但仍存在一种情况,挑战者有可能在不佩戴任何装备,或者不佩戴高价值的装备的情况下,挑战竞技天王。”
“因此,建议扩大震慑的范围,将人身伤害作为必要补充,以最大化降低未来被那些潜在的挑战者打扰到的可能性。”
听完副脑1号的分析后,慕北以己度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副脑1号,你刚才的逻辑是完备的,我挑不出任何问题。但你所假设的前提真的是存在的吗?”
“本场竞技之后,所有3阶的契约者应该都会明白,无论配不佩戴装备,都不会存在任何战胜我的可能性。”
“真的有人会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胆敢对我使用强制挑战权限吗?如果真有的话,那这类契约者的动机又会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由于精神问题来找虐的?如果真是这种人真的存在,那么我无论怎么威慑都是没用的,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一点点时间我也认了。”
对于慕北的疑问,副脑1号,或者说「生物计算机」是这样解答的:
“人类从来就不缺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对于心灵上的强者而言,失败并非是那么的可怕,与你对战虽然必败无疑,但却并非毫无意义。”
“站着挑战者们的角度,或许他们可以借由与你的一战,明确自身与你的差距,进而做到知耻而后勇。”
“若是采取更加严厉的震慑手段,必败的代价将不仅仅是失败本身,而是会承受远超失败的痛苦。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心灵上的强者,也会在权衡利弊后选择放弃挑战。”
慕北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这个论点的合理性。
“而且,”副脑1号继续分析,“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性——有人会把挑战你作为一种自我证明或表演的手段。即便明知必败,也能从这场挑战中获得某种形式的利益或某种精神上的满足。”
“举例来说,仅仅是‘曾经与竞技天王交手’这一经历,就足以成为某些人吹嘘的资本。如果不加以严厉震慑,这种动机导致的骚扰行为可能会持续发生。”
慕北在心中点头:“确实,人类的行为动机往往复杂得超出预期。那么,副脑1号,你的建议是?”
“建议制造一个典型案例。”副脑1号的回答还是那样冰冷与理性,“让所有你的潜在挑战者明白,挑战你不仅意味着装备的损失,更意味着无法恢复的精神重创。”
“而那个少女,恰好就是最合适的示范对象。她年轻又天赋绝伦、从她那一身装备的质量,也能推测出她被寄予了厚望,若对她的处置得当,将会给带来最大的震慑效果。”
慕北望向半空中的挣扎的天晴,在心中询问副脑1号:“那么,你摧毁此人精神的具体方案是什么?”
副脑1号继续阐述着优化好的震慑方案:
“根据现场条件分析,此女的发质适合制作像毛笔这样的书写工具,血肉混合物可作书写媒介。”
“因此,建议在竞技台上,用此女的血肉混合物书写出巨大且醒目的警示标语,诸如,‘别来烦我!’。”
“若是如此,那本场震慑的范围和深度,都将得到超大幅的提升。”
副脑1号的以上这番分析理性到残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也一点都不考虑天晴本人的人格和自尊,仿佛天晴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丝毫所谓的人权可言。
而在听完副脑1号的方案后,慕北思索片刻后,表示了认同。
于是,在新的威慑方案被敲定下来后,天晴身上连最基本的蔽体之物也未能幸免。
当黑色的触须开始野蛮地扯掉天晴身上最后的两片遮羞布时,她的精神终于崩溃,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面对完全的走光,天晴徒劳地想要蜷缩身体,却被慕北用触须强行展开成一个“大”字。
在竞技场刺眼的灯光下,看着天晴一丝不挂的雪白胴体,观众席上沸腾和激动的程度顿时更上一层楼!
观众席上,金钱早已站起身来,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知道,这一幕将永远铭刻在在场每个观众的记忆中,更将永远铭刻在身为当事人的天晴的心里,成为一道深深的伤痕和难以化解的心结!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天晴的泪水早已干涸。低头看向慕北的空洞眼神中,除了绝望,更深处燃烧着永不熄灭的仇恨之火。
这份仇恨如此深重,似乎已经超越了生死的界限。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慕北的触须开始了它们的工作。
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声响,天晴的四肢被一一分离。
用外骨骼构筑出一个苍白的容器,收集着接下来残酷表演所要用到的材料,并将其研磨成“特制墨水”。
然后,慕北的触须们抓起天晴那一头引以为傲的青丝,将其浸入容器。
接着,就像执笔书写一般,在竞技台的地面上留下道道痕迹,勾勒出一幅令人心寒的警示画卷。
当慕北刚刚用天晴的头发写完“别”字后,副脑1号及时提醒:
“材料消耗速度异常。当前已消耗57.3%可用资源。根据笔画密度计算,完成原定‘别来烦我!’五个字符所需材料将超出现有存量的38.7%。”
副脑1号随即拟定好了应急优化方案:
“建议执行文本简化方案。将原定内容‘别来烦我!’简化为‘别烦!’。方案优势分析如下:
一,‘别烦’二字已足够传达核心警示信息;
二,当前剩余材料可完成简化后全部笔画,预计余量12.4%;
三,根据心理学模型推演,简短有力的措辞反而能带来威慑效果的提升。”
听完这番分析,慕北不禁为副脑1号感到由衷的赞叹。
副脑1号作为「生物计算机」的核心组件,本质上就是慕北思维的延伸。
所以,此刻的慕北觉得自己也挺牛逼的。
就这样,在精确计算的指导下,“别烦!”三个字符(俩字加一标点符号)以最优的材料利用率完成了书写。
那些暗红色的笔画还在缓慢凝固,却已经足够清晰地向整个竞技场传达它的含义。
每一笔每一画都像是刻在观众心底的警告,而这种警告的分量,不会因为文字的简化而有丝毫减轻。
相反,这种简洁反而让信息更加鲜明,更具震慑力。
当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写就,慕北解除了触须对天晴残余器官的控制。失去支撑的一刻,天晴终于迎来了解脱。
在整个过程中,慕北展现出了惊人的精确控制能力。
天晴仅存的身体组织包括:大脑所在的半个头颅、一个心脏、单侧肺叶,以及维持基础循环的主要血管和气管。
这种程度的“精简”,既能使保证“墨水”的充足,又能维持生命体征直到任务完成。
为什么在如此严重的器官缺失下,身为人类的天晴依然能维持生命?
这要归功于两个关键因素:
首先,慕北刻意保留了维持生命所需的核心器官。
大脑、心脏、肺叶构成了最基础的生命支持系统。即便只剩这些,只要供氧和血液循环不中断,理论上就能维持基本的生命活动。
其次,也是更为重要的是,慕北的触须展现出了不仅限于武器的功能——它们成为了一套精密的生命维持系统;
比如,触须代替了缺失的胸廓肌肉,以精确的频率和力度驱动残存的肺叶;
通过模拟血管压力,维持着微弱但稳定的血液循环;
甚至能调节各个器官之间的协同,确保系统短时间内容不会崩溃。
这种精确到近乎工业标准的控制,展露出慕北对人体构造的深入理解。
ta的触须不仅可以是破坏的工具,也可以是一套精密的医疗设备。
在更新后的「生物计算机」,以及圣灵级满评分的「智之源」的加持之下,慕北可以用触须进行很多妙到毫巅的细致操作。
这种能力的展示本身也可以是一种威慑:
它告诉所有人,慕北不仅能轻易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更可以将死亡的过程延长到ta想要的每一秒。
而这种科学的残酷,或许远比单纯的暴力更令人胆寒。
当那些触须最终收回时,它们已经完美地完成了双重示范——既展示了作为武器的杀伤力,也展现了作为精密仪器的可控性。
而这两种特性的结合,正是慕北为自己的潜在挑战者们所准备的完美威慑。
……
竞技结束前,金钱就已经离开了观众席。
他那庞大的身躯在离场时几乎是跌撞着前行,仿佛一头受伤的熊。
那个一直带着和气笑容的胖子,此刻面容扭曲气到得几乎认不出来。
回到黑旗商会分部后,金钱直接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顾不上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甚至没有理会下属们的紧急汇报。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一定要让那个羞辱天晴的混蛋付出代价!”
作为黑旗商会一至三阶的总负责人,金钱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一旦自己先斩后奏地启动黑旗商会的黑名单和悬赏程序,是有可能断送他的事业,更可能危及他的性命,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金钱的手指在智能光脑上飞速移动,调动着他所能接触到的一切资源。
他要动用自己积累的所有人脉关系,倾尽毕生积蓄,在黑市上发布最高级别的悬赏,让每一个亡命之徒都盯上慕北。
并且,只要他还待在这个位子上,那个羞辱天晴的畜生就别想从黑旗商会这里买到任何东西!
“以为自己是竞技天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金钱咬牙切齿地自语,“我要让你知道,秩序乐园里还有你惹不起的人!”
在输入最后一串确认码时,金钱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不可能回头。但当他想起天晴那双充满绝望与仇恨的眼睛,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
“天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场侮辱。就算倾家荡产,就算搭上这条命,我也要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