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夏一边拆信一边回忆。
“那会儿我还年轻。
生怕自己吃亏还又好面子。
当时很讨厌他们村的人道德绑架我们。
又怕江肆年为难,就想了个办法。
我出钱盖大棚,他们得给我提成。”
陈漫书鱼尾纹因为惊讶都平整了不少,“你的意思这笔汇款是当年你投资大棚的分成?今年才给你?”
“不是今年才给。”林晚夏摇摇头,“是这些年一直在给。
最开始给几百,后来几千,到现在几十万。”
“几十万对农民来说可不少。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借钱的那些都老了吧?竟然还会有人记你的恩?!”
“他们村建小学的时候顺便立了块石碑,上面写着学校是我捐的。后来他们村发达了。这些年先后经历扩建拆迁,那所小学早就被拆了。
但是那块石碑上的字,被抄到了新石碑上。
借我钱那批人退休了,但是后来的村长是四哥,再后来是四哥的儿子……总之,给我分红好像是他们村的惯例一样。
哦,对!他们村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陈漫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好奇:“给你钱是好事,你躲什么?”
“他们村的第一经济主体早就不是蔬菜大棚了。我拿着烫手。再说,拿这么多年早够本了!
人到中年看问题也不像年轻那会儿非黑即白。
后来想想,当时在我眼里他们是道德绑架我,在他们眼里,我是他们脱离贫穷唯一的、最近的希望。
他们都把我当救世主,想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
我说过很多次不收他们的钱,转账什么的也每年退回。着实没想到他们今年换了老办法用汇款单。
超时后,就退不回去了。”
陈漫书点头,“行,你不接汇款我接受,你不接亚历克斯的电话又是为什么?”
“哦!他媳妇儿又怀孕了,他妄想我给他孩子。”林晚夏云淡风轻道。
亚历克斯未婚时已经体验过初为人父的不美好,轮到自己亲生的已然不想再带娃。
试图给林晚夏讲道理摆事实,唤起她残余的良知,让她帮忙带孩子。
反正她一个去不了太远的退休老太太也无事可做。
陈漫书感同身受,“谁说退休老太太就没事做?我们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而且什么叫老太太?我们永远十八岁好吗?”
“同意。”
陈漫书手机又开始响。
她低头看了眼,把手机举到林晚夏面前,“别人的电话不接算你有理,你自己的儿女你也不接?”
林晚夏抬起手,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眼睛,“什么儿女?那叫讨债鬼!尤其月月!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多少缺德事,才跟她当母女!”
“哦。”陈漫书点头,漫不经心道:“既然这样,那就由我这个干妈代替你见见她男朋友吧!”
“好!”林晚夏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倏地放下手,瞪圆了眼,“你说什么?她找对象了?真的假的?
那男的多大?家里做什么的?长的怎么样?人品好不好?原生家庭呢?”
陈漫书讥讽地扯了下唇角,“你是她妈还是我是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