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秦谓的咳嗽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转头看去的时候,秦谓正起身道别。
诶?奇了怪了!
他以前都是赖着不走的,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谓走得很急,甚至连出门的时候,氅衣都没披。
天九抱着那雪白的皮毛大氅,在后头猛追。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外头早没人影了。
而林逃逃却是低头沉思起来……
【我记得……孩童失踪案破案后不久,便是西凉大军攻进十里镇屠城的日子。】
【换句话说,如果这些孩子失宗真是孩童失踪案,那么……战乱就已经不远了!】
哐当!王金枝手里的勺子掉进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溅起的汤汁,洒了一身。
“我、我去去就来。”
林逃逃担忧的看了眼王金枝离去的背影。
不知怎的,她竟从阿娘的背影里感受到惊恐。
这边,回到屋里的王金枝,慌得屋里来回踱步。
脑海里全是屠城和战乱二字。
西凉人的残暴冷血和毫无人性是众所周知的。
“不能呆了!得走!还得快!”
王金枝当即做下了决定,妥善处置好这里的一切,就想办法让一家人都离开十里镇。
至于去哪里,她还没想好。
……
当天晚上,放心不下的林逃逃,寻了个机会留下分身,就又从后院偷摸的出去了。
皎洁的月光,把山路照得清晰可见。
刚走两步的林逃逃,忽然转身向院墙看去。
不出所料的,白色毛茸茸的身影,就从院墙上跃下。
林逃逃嘴角上扬。
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小白的时候。
像前几次一样,把让小白变成小马驹那般大小,她抬脚就骑了上去。
匍匐在小白的后颈处后,牵牵抓住了小白的毛发。
“走,县衙。”她在小白耳边低语。
小白就如同箭矢一般,飞驰出去。
出门前她掐算过,大舅舅所在的地方,正是县衙。
……
白色的虚影在街道上闪过,最后消失在县衙侧门的巷子里。
看着眼前紧闭的院门,林逃逃挑了挑眉。
手诀起咒法出,她骑着小白就直接穿墙而入。
就在小白的爪子踏入县衙地界的那一刻,遁形咒随之而出。
下一刻,小白和她的身形迅速虚化。
她拍了拍小白,指向西南方向。
小白当即就往她所指的方向跑去。
顺着她的指引,小白走进了西南角的一处偏僻小院。
此时里面灯火通明。
燃着苟活的院子里,有人值夜。
林逃逃示意,小白立马就向着院中唯一的一间房屋走去。
有遁形咒加身,他们即便是从这衙役面前走过,衙役们都是看不见她的。
行至房门前,林逃逃就听到王大虎的声音。
“怎么样?可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大舅舅的声音很着急。
穿门而入,便看见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具尸体。
身着麻衣的仵作,正仔细的检查着尸体。
旁边,大舅舅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
而角落里的椅子上,坐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男人。
长衫胸前,有一个大大的捕的。
这人林逃逃见过一回。
是县衙里的黄捕头。
他手里端着碗酒,一饮而尽。
把碗一放,调笑道:“不过一个乞丐的尸体,真不知道你想要验出什么来!”
她拍了拍小白,待小白转头看她,她抬手压了压。
小白当即走到角落里,趴下身去。
她探头看去,只见尸体手腕上密密麻麻的条纹淤青。
一看就是那种时常被捆着手做活的人。
他的脚踝上,还有几道两指宽的勒痕。
那仵作正好也验到了这里。
他指着那两条清晰可见的勒痕道:“他身前连脚上都被戴了镣铐。看样子,正如我所想。他身前应该是被人藏起来见不得人的奴隶。”
“其他的呢?比如他被关在哪里?谁关的?”王大虎话一出口,那黄铺头就哈哈大笑起来。
“王大虎,你当仵作是什么?要不要让他做个法事,让躺着的那个起来回答你的问题?”
仵作尴尬走开。
大舅舅却是一板一眼的说:“镇守大人交代过,此事事关重大,要我们**协力尽快让这案子水落石出。
黄捕头莫不是想挨罚?”
那黄捕头把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冷哼道:“王大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老子当上捕头的时候,你小子还穿着开档裤呢!
我告诉你!要么,你滚一边去,等老子破了这宗罪案,你跟着沾光。要么,老子回家休息,看你一个人如何破得了它。”
“你……”大舅舅气得双目赤红,握紧的拳头,好半晌才缓缓?开。
他依旧没有生气,而是好心劝道:“此事事关重大,黄捕头还是竭尽全力的好。”
“呸!”黄捕头啐了一口,道:“你不滚是吧?好!老子就等看你怎么同县太爷交代。”
说完,黄捕头就率先离开座位往门那边走去。
从仵作身边走过时,他冷笑一声:“怎么?你是打算跟着我离开?还是跟他在这?”
那仵作面色一变,当即跟着黄捕头出去了。
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大舅舅了。
大舅舅满面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看着大舅舅被那捕头欺负,她好想帮帮大舅舅。
可是……想叫这死人开口说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知道,魂魄就是人们记忆的载体,躯壳不过是俱无用的皮囊。
而人死后,魂魄只有可能在两个地方!
一,其身体所在之地。
二,死时,魂魄离开躯体之地。
而眼下不身体附近不见魂魄,也就是说,他的魂魄要么在死的地方,要么就已经下到了酆都。
林逃逃一咬牙,今儿这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手诀随心中默念的咒法而动……
北帝敕召,罗睺土宿。煞气飞空,天地沉暗。日月失光,邪逢碎裂。无路迷茫,急急锁定。山河海风,急急如律令。
她召的煞,指的就是凶神。
此召煞咒是借北帝之命,召请罗计星君,可谓是以凶制邪,各得其用。
咒法停下的一刹那,门外狂风大作。
王大虎眉头紧皱。房门打开,只见院中狂风肆虐。
之前把守院子的人,没了踪影,应该是之前就跟着黄捕头离开了。
此刻只有那堆篝火被卷得漫天飞舞……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