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
一场激烈程度丝毫不下于千塔城内众圣大战的战斗。
正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着。
白星澜和任清竹二人联手，攻向好整以暇的盖天妖圣。
但白星澜越打越是心惊。
他原本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
认为自己施展出全力，至少也相当于风云榜上十一二名的程度。
而即便是前十的那些绝世强者，实力高过自己，差距也有限。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说是和任清竹联手，实际上就是任清竹主攻，他只能在旁边辅助，甚至都很难插进战局的中心。
拼尽全力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帮任清竹牵制一部分攻击，让她的压力稍微小一些罢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即便如此程度的激斗，面前的盖天妖圣，却好像还没有达到极限一样。
甚至打到现在，对手的双脚都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步。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还没有动用全力。
他那并不高大，也不凶恶狰狞的身影，却仿佛一堵令人绝望的高墙，死死的堵住了这山谷的入口，宣示着此路不通。
同样是王圣，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不……这盖天妖圣，真的还是王圣么？
更让白星澜震惊的话，此时忽然从任清竹口中吐出。
“只用九幽阴罡。”
“你的暗冥魔火和无妄邪雷呢？”
白星澜一震，果然这盖天妖圣还没用处全力。
但随即任清竹下一句话，让他惊得险些失神。
“原来如此，只是一具分身么？”
任清竹淡淡道：“看来你虽然已经达到了伪尊境界，但本体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现身啊。”
盖天妖圣微微一笑。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白星澜惊得瞳孔一缩。
这同时面对他们二人拼尽全力的攻击都不曾动摇，不曾使出全力的盖天妖圣。
居然还只是一具分身？
伪尊？
那是什么境界？
王圣之上，不就是至尊么？
似乎是看穿了白星澜的心思。
盖天妖圣居然还有心情开口解释。
“突破至尊，难如上青天。”
“从大道至宝在大陆上近乎绝迹之后，这么多万年来，不管是你们人族，还是我们妖魔一族，都在寻求不借助至宝而更进一步的办法。”
“虽然最终也没能成功，但两族天才妖孽何其之多，无数年的摸索下来，终究还是研究出了一些门道。”
“至尊境界就像一扇紧闭的大门，没有钥匙的话，用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推开。”
“但是……只要距离那扇门足够近，便可以贴上去，从门缝中，稍微窥探一些门后的无边美景。”
盖天妖圣淡然笑道。
“达到王圣的极致之后，通过对至尊之道感悟到极深境界，可以在没突破的情况下，掌握一些更高层次的手段，让自身发生一定程度的蜕变。”
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虽然听着厉害，但实际上，上不去，下不来，不过是卡在半途而已。”
“走到这一步，已然超脱王圣，却和至尊天差地别。”
“不过是得了些皮毛，甚至都称不上一个真正的境界，只能称呼为伪尊，在这一点上，你我两族倒是心有灵犀。”
白星澜震撼不已。
以他所在的层次，还有其玄机阁的身份。
此前确实听说过一些类似的东西，但也只当做捕风捉影的传说。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无数年来无法突破至尊的各族强者们，另辟蹊径，硬生生从夹缝中找到了一丝生路，成就伪尊。
难怪盖天妖圣狂妄到敢自称妖尊。
他已然超越王圣境界，又统合了妖族，确实称得上一声妖尊。
也难怪他只是一具分身，便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能独自压制达到王圣极限的任清竹和同为王圣的白星澜。
盖天妖圣……不，盖天妖尊开口叹道。
“若是放在上古年间，成尊的契机还在，我们早已真正成尊。”
“而如今，却只能在这夹缝之中苟延残喘。”
“一个伪字便已经道尽心酸。”
“对我们来说，只要能成尊，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你说是么？”
他这惆怅的叹息，带着无与伦比的悲痛和愤恨哀怨。
白星澜都隐隐有所同感，差点就脱口而出表示赞同。
但他马上就清醒过来，冷冷道。
“所以你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盖天妖尊的笑容，俊美又邪异，带着无比的非人感。
“没什么……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的代价。”
“只要你们不阻拦我。”
“如何？
“我可以以妖尊之名，答应尔等，等我成尊之后，不会毁灭人族，而是会让你我两族和平相处，共分天下。”
白星澜心中一颤。
还没来得及说话。
任清竹已然清啸一声，清寒剑芒暴涨数万丈，通天彻地，直劈盖天妖尊头顶。
“废话真多！”
面对这斩裂苍穹的无双一剑，盖天妖圣脸上却反而闪过一丝惋惜。
“可惜了。”
“我可是认真的呢。”
话音落下，狂暴的九幽阴罡瞬间席卷而起，化作漆黑的冲天龙卷，与剑芒相撞，双双爆散。
“六千年过去，你还是这样，说不通道理。”
盖天妖圣摇了摇头：“你是少有的能让我十分欣赏的人族之一，想不到今天不得不在这里杀了你，当真是可惜。”
任清竹目光凌厉，剑气含煞。
“能做到就来试试！”
剑芒罡风爆散之际，盖天妖圣刚要说话，忽然间，两人一妖魔似乎都感知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天边。
那是南方，正是他们所要前往的千塔城的方向。
这一刻，在那个方向，有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将整个南方天空，都照的透亮。
“是千塔城？！”
白星澜惊道。
明明还有两千余里
如此遥远的距离，他们却似乎都能感受到，在那金光之中，扑面而来的无与伦比的生机洋溢。
简直就像是有一方新生的世界，正在那个方向将要诞生一样。
任清竹目光一闪，白星澜震撼不已。
连盖天妖圣，眼中都在此刻，露出了一丝震惊。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