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这至尊之殇，他可能还多留一段时间。
但是自从有了这玩意，余庆就很想跑路了。
只要还在云洲，哪里都躲不过这漫天血色。
看着实在碍眼。
所以纪云子来之前，余庆已经准备出发去青州了。
至于这边的局势，有天圣老祖兜底，想来也没什么关系。
结果这天圣老祖，竟然好像预知到了余庆的想法一样。
直接就派纪云子过来。
明明白白的给余庆传递了一个信息。
“这个底，我兜不住，你管不管吧。”
余庆嘴角扯了扯，轻轻一叹。
“也是不让人省点心。”
纪云子其实是心中带着疑惑的。
在他看来，余庆确实惊才绝艳。
他原本以为这世上没有比得过自家师兄之人。
即便有，那也得是真正的至尊，靠着境界压制。
直到天梵峰一战，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还有不是至尊，却能压得过师兄的存在。
但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
余庆就是再强，他也不是至尊。
师兄都说，驱散这至尊之殇，会花费他很大的力量，导致进入虚弱期，会被盖天妖尊趁虚而入。
那还不是至尊的余庆，就算告诉他，能帮得上什么忙？
想到此处，纪云子忽然一惊。
他想到，身为至尊的师兄，似乎是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突破至尊的气息的。
难道……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余庆。
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余道友……莫非……你已经突破了？”
余庆挑了挑眉：“突破什么？”
“至尊啊！”
余庆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
“当然没有，我不是至尊。”
纪云子本来心都要悬到嗓子眼了。
若是余庆也突破至尊，此战他们云洲人族必胜，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结果这想法才刚刚生出就破灭了。
登时露出失望神色。
“难道师兄是想用这个消息来刺激余庆，好让他早日突破？”
然后纪云子就看到余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真没办法。”
“就看在他之前给我送来另一块碎片的份上，送他一指好了。”
纪云子闻言一怔。
什么叫送他一指？
你还想打我家师兄一指不成？
恩将仇报是吧？
他嘴角抽了抽，开口问道。
“余庆道友，你打算做什么？要和我一起回天圣雪山么？”
“以你的实力，若能加入战局的话，对我联军也是大大的鼓舞。”
余庆却摇了摇头。
“不，我就送他一指。”
“只有一指。”
然后，纪云子就看着余庆，缓缓对着天空伸出手。
然后——比了个中指。
纪云子的大脑，在这一刻宕机了。
合着，就是这么个一指？
很神奇的一点是，无论余庆前世今生的世界，这一根手指，似乎都有着特别的意味。
可你对着天比个中指，什么意思？
玩我呢？
还是在骂我呢？
不对，余庆是对着天比的中指。
那应该是骂天才对。
纪云子整张脸都抽搐了。
然后他就听到余庆，真的开口骂天了。
“给老子滚！”
纪云子心中长叹一声，刚想说话。
下一刻，他猛然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
同一时刻。
云洲大地，西南方向。
群山之巅。
看着下方的无数空间裂缝之中，不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的妖魔大军。
站在山巅的盖天妖尊。
嘴角带着一抹邪异的笑意。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天圣。”
自从天梵峰一战之后，天圣老祖，就被他视为今后最大的对手。
至于余庆……虽然强，但不成至尊，终是蝼蚁。
但天圣老祖，这个不靠大道至宝，硬生生靠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的对手，确实让盖天妖尊忌惮。
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单论天赋，天圣老祖确实在自己之上。
但那又如何？
生死之斗，决定结局的从来不是天赋。
天圣老祖更加天才，而他……则更强！
妖魔一族的残酷凶狠，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曾经也是妖魔一代王者的相柳妖尊。
不但力量和道基被盖天妖尊窃取。
甚至连最后的血肉乃至怨念，都被他利用，创造出这至尊之殇。
只为将这云洲，化为适合他们妖魔一族的战场。
即便没有天圣老祖，他也照样会这么做。
而现在，这则是成为他压制对手的一大筹码。
无论天圣老祖怎么选，都会让他对自己落入下风。
凝视着血色天空，盖天妖尊张开双臂，哈哈狂笑。
“你开启了新的时代。”
“而这个时代……属于妖魔！”
“哈哈哈哈嘎——！”
狂笑声持续了一半，忽然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盖天妖尊看着天空，瞪大了眼睛。
不仅仅是他。
整个云洲，这一刻，所有生灵，都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在他们眼中的，是那仿佛被撕裂受伤，不断哀嚎的天空。
在这一刻，从那裂缝之中，隐约浮现出一道扭曲挣扎，充斥着恐惧的模糊面孔。
然后，这面孔猛地炸裂开来。
那横贯整个天空的惨烈伤痕，也随之碎裂。
血色开始迅速褪去。
原本湛蓝的色彩，开始代替原本的血色，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
“这……这怎么可能？”
盖天妖尊目瞪口呆。
“至尊之殇……自己消散了？”
这天之伤口，实际上不是真正的伤痕。
而是相柳妖尊的怨念所显化。
而方才那恐惧的面孔，似乎也是相柳妖尊的模样。
只剩下怨念和自身血肉，污染了天道法则，形成至尊之殇。
但在刚刚，却仿佛碰到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自己消散了？
如果说是被人驱散的还好说。
但是盖天妖尊完全没有看到类似的景象。
没有任何异样的力量冲击天穹，驱散至尊之殇。
仿佛……它自己吓跑了一样。
盖天妖尊简直无法理解。
怨念又不是神魂。
是没有意志的。
怎么会被吓到？
这完全不合常理？
而且若是真的。
它是被谁吓到的？
天圣老祖？
盖天妖尊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天圣老祖有这个能耐，自己早就跑路了。
成就至尊之后他也隔空感应过对手的气息。
天圣老祖虽然强，但绝对没有这么恐怖。
那……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