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厨房里,庄静和姥姥正忙着盛烤鸭、切酱牛肉、白斩鸡、卤猪肘、卤豆腐、拌凉菜。诗雅说:“姥姥、妈菜你们不要再忙乎了,待会私房菜会送热菜来。你们坐着就行。”
静怡和关涛在堂屋里看电视,嗑着瓜子聊天。静怡给关涛讲诗雅在火锅店暴揍小日子,跟江海在拉斯维加斯赌钱,去缅甸赌石,在小日子旅游,到F国漫游,听的关涛津津有味。看到栾萱进来了,关涛殷勤地起来沏茶、让座。静怡趁机溜了出来。
下午五点多一阵鞭炮响,江海、赵叔,还有陈一儒、张姐两口子结伴过来,江海抱着一箱红酒、赵叔抱着一箱香槟,陈一儒两口子提着一件床品。又是一阵噼哩叭啦的鞭炮声,接着叶少辰和叶悠悠也进了院子,叶少辰抱着一幅装裱好的《八骏图》,叶悠悠拿着一盒巧克力。诗雅、关涛在门口迎客,关涛看到叶少辰,上前就是一拳,问:“我妹妹不认识你吧!”叶少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关涛也有些疑惑,不解地说:“难道我走错了,庄姨给我说的地方,明明就是这里。”叶悠悠说:“哥,没错,诗雅姐是庄姨的女儿。”诗雅看着叶悠悠问:“你怎么会来我家!”叶悠悠说:“姨姨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我哥是来相亲的。”关诗雅一脸的黑线,原来这都是母亲策划的。明白过来,诗雅把两人让进了门。
来到堂屋,江海看到叶少辰和叶悠悠,笑着问:“你怎么也来了?”
叶少辰有些说不出口,叶悠悠指着关诗雅说:“我哥是来和诗雅姐相亲的。”诗雅、少辰的脸全都红的像猴屁股。
庄静热情地打着招呼,“少辰,来坐下!这就是我家的小咪。”少辰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关诗雅,你不说大名,偏要说乳名,害的人家在熟人面前丢这么大的人,以后在四九城,还怎么混。江海看少辰尴尬的样子,偷偷地笑。屋里的人相互介绍着。
六点一过,又是一通鞭炮声。来了三个年轻人,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小伙子,高个儿,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手捧鲜花走在前头,后面是和诗雅年龄差不多的两个女生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礼盒。进了屋,关诗雅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男的叫王骁,高个的女同学叫李娜,苗条的叫徐婷婷。”
堂屋里摆了两张方桌,大家一起把凉菜摆上桌。诗雅正要打电话,只听得外面汽车喇叭响,诗雅说:“热菜来了!”只见莫雨琴带着四个服务员,提着四个大食盒进了院子。关诗雅连忙说:“莫总辛苦了,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莫雨琴笑着说:“祝关总乔迁新居,不辛苦。”说罢指挥服务员把热菜端上了桌子。
一共有八道宫廷名菜:“凤凰展翅”、“佛跳墙”、“游龙戏凤”、“宫门献鱼”、“御笔猴头”、“麒麟鲈鱼”、“白扒通天翅”、“樱桃肉”。每桌又上了四道面点。
上完菜关诗雅要留莫雨琴坐下吃饭,莫雨琴说自己有事就告辞离开了。
王骁看着关诗雅惊奇地问:“诗雅啊,你是怎么认识莫总的,不少人想到私房菜吃一顿饭都吃不上,非得会员才能进得去,我有幸跟我们老大进过一次私房菜,吃饭的人全是社会名流。”
叶悠悠插话道:“这家私房菜是我诗雅姐的公司开的,她咋能不认识。”
叶少辰急忙制止悠悠说:“食不言,寝不语。就你话多!”
关诗雅和大学同学以及关涛、叶少辰坐了一桌,其余的人坐了一桌。
正要开席,江海笑着说:“我来的时候家里来了四位贵客,听说诗雅姐要暖房,非要过来讨杯酒喝,马上就到,请大家稍等片刻。”
只听得外面又是一阵炮仗声,诗雅,关涛急忙起身迎接,一看竟是贺老两口子,还有李姐、柳姐,四人联袂而来。
诗雅、关涛把大家迎进堂屋,屋子里的人全都站起来迎接。诗雅向大家介绍贺老说:“这是全国有名的雕刻大师贺云舟叔叔。”又拉着叶心逸的手说:“这是全国有名的心脑血管权威叶心逸姨姨。这两位是佳美公司的总经理李淑琴、柳风梅女士。”每介绍一位大家就鼓掌欢迎。
叶心逸将拿着的木盒递给诗雅说:“这是你叔叔雕刻的八仙过海木雕,祝贺你乔迁之禧。”关诗雅接了过来,嘴里连声说:“太贵重了,谢谢叔叔!”李姐、柳姐笑着说:“我们俩人凑份子给你送的贺礼是立式空调两台,录放机一台,冰箱一台,待会会有人来给你安装。当然明天玉兰家暖房,我们送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大家重新落座,贺老、叶姨、李姐、柳姐和诗雅的姥姥、母亲、赵叔、江海、张姐、陈一儒坐了一桌,静怡、叶悠悠和关诗雅他们坐在一起。
庄静本来就对贺老两口子仰慕已久,今天得见本尊,自然欢喜异常,拉着叶心逸的手说起了孩子们的事。诗雅看大家都坐停当,端着酒杯说:“各位长辈、同学、同事,场面话就不说了,今天乔迁首先感谢我们佳美公司创始人,大boss江海,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其次祝长辈健康常在,青春永驻;祝同学们事业有成,花开并蒂:祝我们的公司兴旺发达,蒸蒸日上。总之,今天就一个主题尽情吃喝,玩得开心!再次衷心感谢大家的到来!让我们共同举杯相互祝福,友谊地久天长!干杯!”
大家全都端着酒杯站起来,只听酒杯叮珰,白酒、红酒、香槟在杯中荡漾。
碰杯结束,诗雅招呼大家动筷子。关涛紧挨着栾萱,先给她夹了一块樱桃肉。庄静看着儿子那做贼一样的动作,十分满意,这小子总算开窍了。坐在诗雅旁边的叶少辰,平常嚣张跋扈,今天在诗雅面前,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嚣张的资本,论家世、才能、金钱没有一项超过对方。优秀的人都是高傲的,他也想给诗雅夹菜,但又怕诗雅拒绝,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诗雅看叶少辰迟迟不动筷子,展颜一笑,小声说:“怎么还不动筷子?”叶悠悠调皮地说:“世上冷字千千万,只有相思最难写。你没看出来,我哥忸忸怩怩,像个小姑娘,生怕做错了惹你生气。”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只有王骁的内心充满了惆怅。上学的时候他就暗恋关诗雅,多次想接近,但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只好偃旗息鼓。工作以后分到了国资委,本来觉得有了追求的底气,可是东风依旧,昔人不再,唯有悠悠白云。今天接到栾萱的电话得知关诗雅还没找对象,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乘兴而来,没想到关诗雅现在已经成长到需要自己仰望的高度。
李娜、徐婷婷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来的这些客人,各个衣服光鲜,穿金戴银,尽管觉得自己穿的还不错,可是跟人家穿的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个档次。尤其,来的佳美公司的客人,戴的腕表金光闪闪,一看价格绝对不低。菜吃的差不多了,开始互相敬酒,先是敬长辈,然后大家开始敬江海,江海显然成了今天最尊贵的客人。就连叶大少、关涛都抢着给江海敬酒。王晓本来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副科长,在同龄人中算是混得不错了,谁知关涛、叶少辰两人都是少校。叶少辰看王晓一脸惊奇的样子,指着江海介绍道:“我这兄弟说自己是全国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有多少家工厂,有多少钱我们先不说。光说职位,两年正处,现在还是燕大大一的学生,一年给国家捐助几十亿,纳税一个多亿,有谁能比得上。就冲这一点,我们大家共同敬江海一杯。”放下酒杯,关涛又说:“大家今天喝的红酒、香槟,全都是江海在法国波尔多酒庄生产的,每瓶酒至少值一千多人民币,这菜也是他餐馆的,一般人根本没机会品尝。我提议第三杯酒大家共同碰一杯。”
几个不认识江海的人,此时才知道眼前器宇轩昂,目光深邃的青年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徐婷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贺老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感叹道:“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我看到了我们民族的未来。”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一场不经意的相逢,成就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当晚,十点多几位老人首先告辞。庄静离开的时候,问关涛:“车来了,你今天回不回?”关涛带着点酒意说:“妈,好长时间没和美女喝过酒了,部队待三年,母猪赛貂蝉。我都待了六年了,我容易吗,你是不知道儿子心里那个苦啊。今晚上我就住在妹妹家,金銮宝殿我都不去,即便这里有紧箍咒,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儿子还没取上真经。”庄静没好气地说:“你留下,妈和奶奶回去,萱萱你照顾一下他,我看这小子就听你的话,”关涛偷偷地给母亲竖了一个大拇指,栾萱早就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看到庄静把火烧到了自己这边,就红着脸答应了下来。姥姥说:“涛涛的红鸾星动了,没想到姻缘就在今天。”
张姐、陈一儒和贺老、叶姨两口子一起出门的。贺老对张姐说:“你和我家的囡囡是同事,她不在我明天替她来贺喜。”张姐、陈一儒激动地说:“谢谢贺老、叶姨,明天我等着你们。”贺老出了门,没想到戴胄站在江海那辆劳斯莱斯旁边,正等着贺老,叶姨对老伴说:“江海这个孩子就是暖心。”
王骁一看自己成了局外人,住的又远,也起身告辞,关涛起身把王骁送到大门口。
剩下赵叔、叶少辰、关涛、江海四个男人,关诗雅和栾萱、李娜、徐婷婷几个人把桌子重新收拾了一下,把凉菜留下,其它的都撤了下去。关涛想抽烟,一摸口袋烟早抽完了。栾萱扯开八仙桌的抽屉,拿出一包烟递给关涛。李娜酸溜溜地说:“这么快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徐婷婷不满地说:“男女之事,魂授色与,发乎情,止于礼。繁衍以时,天经地义。”
江海听了徐婷婷说的话称赞道:“说的好,我给大家讲个小故事,以博一笑。北宋词人张先80岁时娶了18岁的小妾,好友苏轼等人前去祝贺,张先得意之余作了一首诗: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苏轼和了一首《戏张先》: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八十老翁还想吹喇叭,正值青春年华,想芙蓉帐暖度春宵又何错之有。”
关诗雅说:“今晚只管喝酒,不谈风月。”
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玩起来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要不是叶凌霜来催悠悠、少辰回家,估计大家还会继续疯下去。
赵叔今天和关涛、少辰拼酒三人都没少喝。诗雅让江海把关涛扶到前院西南房间里睡下。诗雅对江海说:“今晚几个同学就在自己家住下,你们也早点休息。”赵叔对江海说:“我回家啦,我有心无力,麻烦你把静怡送回家去。”
静怡和江海最后,离开诗雅家。出了门静怡抱着江海的胳膊,撒娇地说:“今晚就住在我家里,不要回去了。我一个人睡有些害怕。”
江海拧了一下静怡的脸蛋说:“好啊,今晚我们好好在一起探讨一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