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证据确凿,叹了口气,终于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借宿的道人。
并且,他也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进李小虎家讨水喝的道士。
杨不凡没想到他们三个还没有进徐莉的家门,就意外地跟嫌疑人碰面了。
他决定就在山脚下对道士进行突击审问,于是,他拿出纸和笔,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今年多大年纪......”
经过问询,杨际知道此人道号名唤玄逸子,家在邻县的龙虎山,今年三十二岁。
杨不凡一边记录一边继续追问:
“你为何会出现在夷陵县境内,数日前为何要去香烟村的李小虎家讨水喝?”
玄逸子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说道:
“我云游四方,那天路过香烟村,口渴难耐,便去讨口水喝。”
杨不凡觉得他的回答太过敷衍,继续施压:
“你可知道李小虎家发生了命案,你这嫌疑可不小。”
玄逸子脸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下来:
“公安同志请明察,我只是路过,绝无害人之心。”
杨不凡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出破绽。
但是他很快便失望了,玄逸子除了听说李小虎家出了命案显得有些吃惊,但并不见他有丝毫慌张。
难道,此人并不是推徐莉下水的那个人?
突然,杨际想起那个道人和李旺发当日看到的那个背影都和李小虎的身形十分相像,他让关义直和关义有放开玄逸子,让他背对着他们。
玄逸子不明就里,只得缓缓转过身,将背部露在三个人面前。
“际队,果真跟李小虎的身形十分相像,我敢断定,此人定然就是那个嫌疑人......”
关义直低声在杨际耳边道。
可是,此人太镇静了,杨际竟然没有看见他有丝毫慌张,看来他的心理素质十分好。
想到这里,杨际便突然大声道:
“徐莉,你怎么也回来了?是来看你的爹和娘吗?”
杨际这句话说的出其不意,玄逸子猛然看向不远处徐莉家的方向,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恐之色。
杨际见他的计策奏效,便问道:
“玄逸子,你脸上的神情怎么如此害怕?你果真跟徐莉十分熟悉?而且,你听到我叫徐莉,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你在怕什么?”
“我.......我.......”
玄逸子结结巴巴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等他看清徐莉家的方向并无一人,这才反应过来杨际在诓他。
“同......同志,你刚才是骗我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听我叫出徐莉名字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她本人来了,所以害怕?因为你知道她绝对不会再来这里是吗?如果能出现,就说明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说的对不对?”
杨际步步紧逼。
“我.......我是听到刚才你说李小虎家发生了命案,所以害怕......”
“我的确说李小虎家发生了命案,可我并没有说是谁死了,你怎么就认定是徐莉?”
杨际又道。
“我.......我猜的........”
“呵呵,那你还真能猜........别再强撑着了,全都交代了吧......”
杨际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将玄逸子的双手铐起来。
玄免子垂头丧气,此时脸上万分后悔。
原来,他是两年前在此地跟徐莉相遇的。
那天,徐莉回娘家小住,她母亲病重,便在初一一大早来道观上香,求菩萨保佑她母亲早日康复。
为此,她那天起了一个大早,提着一只装满供品和香烛的篮子就开始往山上行走。
可是,山路很陡,她为了心诚,早上又没有吃早饭,刚爬到半山腰,竟然头脑发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下垫着稻草,身旁坐着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道士。
那个人正在洞口生火熬粥,看见徐莉醒来,他从锅里舀起一碗粥,吹了吹,递给徐莉:
“女施主,我看你的样子是饿晕的,还是先吃点再去道观进香吧。”
“道长,多谢,我还要赶着进香,还是不吃了。”
徐莉站起身,坚持要走。
哪知她刚起身,身子又摇了摇,道士赶紧一把扶住了她。
徐莉只觉得一股陌生男子的气息窜入鼻孔,脸不由得红了。
而玄逸子不知怎的,看见徐莉脸红了,他也忘了放开她,竟直直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最后还是徐莉轻咳一声,他才松开了手,对她道:
“施主,你别太犟了,人不吃饭可不行,还是吃些再走吧......”
其实,徐莉并非不想吃饭,她只是不好意思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可是,就在她刚才靠近玄逸子后,突然改变了想法,决定把粥喝了再走。
玄逸子见她听话的坐在干草上喝粥,这才再次回到洞口坐下,自己也舀了一碗,坐在洞口吸溜吸溜地喝着。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后来她喝完粥就离开了,我以为我和她之间不会再遇到了,直到那一天......”
玄逸子说起他再次看见徐莉时的情景......
那一段时间,玄逸子被高台村的美丽山水所吸引,云游到此地后就挪不动脚步了。
本来最初是想借宿青云道观的,可是他一摸自己身上并无多少钱,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都是出家人,但本道观以外的道士想要借宿,每日是必须出食宿费用的。
玄逸子本来就是一路云游而来,身上并无多的钱财,所以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他在山上找到了这处山洞。
又找来了一些干草,在洞口砌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就这样在山洞里住下来了。
将徐莉救回来的那一天,正是他在山洞里住的第十日。
本来此前他还觉得这种云游的生活很是惬意,可是自从徐莉在他的山洞休息了片刻后,山洞里似乎总飘荡着女子身上的体香。
那些天,他竟开始失眠了。
就在他失眠最厉害的时候,徐莉再次出现了。
她带着自己做的窝窝头,满满地装了一篮子,一进门就将篮子递给玄逸子:
“道长,上次承蒙你救了我,又给我粥喝,这些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窝窝头,全当回礼......”
“哦,不,这太多了,施主还是拿回去一些吧......”
玄逸子和徐莉把篮子推来推去,两个人的身体不知何时又撞到了一起。
这一次,玄逸子大胆地将徐莉抱进了怀里,他见徐莉没有挣扎,索性抱得更紧了。
“施主,自从上次见了你,我就再也忘不掉你了,我想为了你还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