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国安很快便摸清了给刘能仁提供货源的那个男人,此人名叫吕孝春,四十出头,真实身份是一个常年在长江上开船的船员。
因此,他帮人带货特别方便。
关国安一直跟踪他到了江边,亲眼看着他上了一艘货轮,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悄悄记下了船号:“江峡三号。”
随后他迅速回到公安局查找户籍信息,最后查到吕孝春和刘能仁是一对表兄弟,刘能仁是表哥,吕孝春是表弟。
关国安将他查到的消息汇总,报告给了关义为。
此时,李重也在关义为的办公室里,他和卫安轮流监视刘记钟表修理店,此时是他轮换休息的时间,他便来到关义为的办公室进行汇报。
关义为见关国安和李重不约而同一起过来了,便道:
“既然你们俩碰到一起了,那咱们就开个短会,国安,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那个提供货源的男人是个什么人,基本情况摸清楚了吗?”
关国安赶紧回答:
“为队,摸清楚了,此人是刘能仁的表弟,名叫吕孝春,是一个常年跑船的船员。”
关义为点点头,非常满意关国安的调查。
“那此人现在何处?”
“为队,此人给刘能仁送完货以后就直接回到码头上船了,他工作的船名叫江峡三号,是一艘拖货的机驳船。”
“那你可查清该船行驶的航线?”
“为队,我自然去港航局查了,此船的固定航线是夷陵至上海,基本一个月往返一次,将两地的货物分别运送至长江沿岸......”
“也就是说,那些走私的金表很可能是从上海进关的。”
关义为道。
关国安点点头:
“很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排除上海也只是一个周转站,具体如何,我觉得咱们还要亲自去一趟上海。
江峡三号今天才从夷陵出发,水路比陆路要慢许多,再加上他沿途还要装货卸货,耽误的时间不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到上海,在码头守着他到港,然后秘密监视吕孝春上岸后接触的人......”
这一幕很像当年他们截日本人的药品的经过,关国安和关义为都很熟练这种操作办法,此时关义为听了关国安的建议,便点头道:
“此事重大,容我跟关局汇报一下,然后再安排人员出发。”
关义为又转向李重:
“李重,你这边的监视结果如何?”
李重道:
“平常进出刘记钟表修理店的多数是修理钟表的,像这种卖出金表的不是天天都有,这两天我和卫安一直轮流监视,并没有发现除您之外的其它买主......”
“这个很正常,刘能仁手里的金表再便宜,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不是人人都能消费的东西,他销售这种东西要靠运气......”
关义为对李重说,然后想了想,又道:
“既然弄清楚了刘能仁的供货渠道,你和卫安暂时不必监视刘记了,他这个人根本没什么法律意识,应该没想到买卖这种特殊渠道供货的金表会触犯法律,这从他对买主从来都不产生警惕心理就可以看出。”
“好的,为队,那我一会儿去把卫安叫回来。”
“嗯,你们俩准备准备,过两天和国安一起开车去上海,先把吕孝春在上海的上线摸清楚再说。”
关义为决定还是派他们三个人去。
关国安和李重答应着离开关义为的办公室,关义为将刚才得到的情况整理了一下,来到关义正的办公室。
关义正正在接听电话,他招手示意关义为进去,关义为坐在办公室桌前,等关义正将电话讲完了,这才开口。
“关局,刘能仁这边进展顺利,目前查到给他供货的是他的表弟——船员吕孝春,我准备派国安和李重、卫安跑一趟上海......”
“也就是说,吕孝春的船最终会在上海靠岸?是他此行的终点?”关义正问。
“对,国安去港航局打听过,此船常年跑夷陵至上海的航线,一个月一个来回。”
“先去上海没错,但沿线还有众多港口,也有很多比夷陵更大的城市,如果吕孝春帮忙分销金表,他开辟的销售点一定不止夷陵这一家刘记,这一次,恐怕你要亲自带队,将沿线的每个港口都走一遍,看看吕孝春还在哪些城市有分销点......”
关义正道。
“关局,你提醒的对,不过,这一路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应该只有这几个地方,武汉,南京、苏州,最后是终点上海。所以,如果我们要查他在途中设立的经销点,第一站便要先去武汉。”
提起武汉,关义正和关义为都陷入了回忆,想当年,他们还是一群热血学子的时候,曾经在那里度过了很多难忘的时光。
正是在武汉求学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那些进步青年,接触到了共产党人,然后被吸引,最后直至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再后来,他们更是秘密加入了地下党,分别做了地下党组织的交通员,跟当时占据武汉的小鬼子斗智斗勇,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
“义为,真想再次去武汉看看啊,当年我们在武汉念书的时候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为人父了,不知武汉的变化大不大啊?”
关义正感慨地道。
“关局,其实你可以把工作交给傅局长,我们兄弟俩一起走一趟......”
关义为也觉得好久没有跟关义正一起工作了,有些向往,便极力劝说关义正此次一起去。
“义为,如果我要出门,那陈市长那边恐怕就瞒不住了......”关义正道。
“关局,那就不瞒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让陈市长知道,倒不如我们在出发前就给他报备一下......”
关义为建议。
“行,义为,你先回去准备,此事我得当面跟市长汇报,我现在就出门......”
关义正说着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老陈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关义为听到关义正在电话里说马上过去,他便知道市长现在有空。
他走出局长办公室,突然对明天即将出发的旅程开始期待起来。
此案毕竟不是命案,查案的过程肯定要轻松许多。
想到还有可能再去母校一趟,关义为的心情更加雀跃,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此刻,他并不知道,这一趟出差之旅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