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枫人麻了。
哪怕萧道承大军压境,他的人都没有这么麻,心里都没有那么无语。
怎么个事儿?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这女扮男装的功力见长啊…
这事儿真赖不了周牧枫。
主要是...“菲”这个字其实在这个时代里是个中性词。
是表达美好的词汇。
放到现在,人们可能会把这个名字跟女子联系在一起,但是在这个时代,读书人起一个在现代人看来很中性的名字很正常。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名字寄托了美好的愿望。
他下意识望了一眼面前粉腮含羞的少女,视线往下。
该死的,你绝对不是莫兄,他的正义没那么大!
你们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两三年不见,航母甲板变巍峨山峰了?
A-变成大d了可还行…
周牧枫将眼神收回,用审视的目光在莫菲脸庞徘徊,试图寻找熟悉的特征。
两副面容渐渐融合。
确实是像哈…
周牧枫一阵牙疼。
萧道云在短暂的惊愕过后恢复了过来,他坏笑着捅了捅周牧枫的腰间,低声道:
“二郎,好像是冲你来的,嗯哼,你惹的风流债…”
周牧枫白了他一眼。
“滚犊子,你的风流债也不少。”
他讪笑道:“莫兄...啊不是,莫姑娘,别来无恙啊?”
“临安一别,可有两三年了。”
“准确的说,是两年六个月十三天。”
好吧。
周牧枫无奈赔笑:“原谅周某眼拙,实在是...抱歉。”
莫菲笑:“难分雌雄是吧。”
周牧枫点头。
萧道云在一旁感慨道:“莫姑娘,先前你,哎...现在的你实在是变化很大,本王跟二郎朝夕相处,自以为很熟悉“莫兄”了,但还是走了眼。”
少女挺着正义,笑而不语。
孔三水打了个哈哈,大力推荐:“菲儿是老朽的外孙女,自小聪慧,饱读诗书,拜师老朽之后,天赋尽显,二郎你知道的。”
周牧枫颔首:“莫兄...不是,莫姑娘的才华的确令人惊叹。”
若不是周牧枫这抄那抄的到处装逼,临安第一才子的名声应该是她莫菲的。
周牧枫感觉话题要聊死了,他连忙转移。
“周某没想到,莫姑娘居然会来这个穷山恶水之地。”
说完这句话,他直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这句话太特么蠢了。
莫菲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地解释:“尊师重道,小女子虽为女身,但也要跟随师尊同行的,师尊去哪儿,小女子就去哪儿。”
然后,她看了一眼周牧枫,语气变得有些讷讷的:“还有,就是因为你在这儿呀...”
周牧枫瞬间头皮发麻,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啊? 哦哦哦,尊师重道很好,很好啊。”
“内个啥,莫姑娘远道而来想必是很辛苦了,越王府今日会提供酒宴,而且,越州城在这几日也会举行盛大的庆典,以庆祝春耕之始。”
“莫姑娘若是愿意,周某可让人带你一游。”
莫菲抬起脑袋,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不,小女子想见见你的妻子们。”
周牧枫:???
......
夕阳西下,盛大的宴会在越王府里召开。
萧道云邀请了周氏一家人,和越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来参加。
酒足饭饱,觥筹交错。
孔三水来者不拒,但又非常有礼貌、分寸的引酒。
一圈下来,仅是微醺。
酒后,自然有下人收拾杯盘狼藉。
趁着夜色,孔三水独自一人将萧道云和周清璇叫到了越王府的书房里。
“孔师,不知深夜唤弟子与内人前来,所为何事?”萧道云正襟危坐,周清璇手脚麻利地烧水沏茶。
孔三水看了一眼萧道云,说道:“殿下,坐。”
“接下来,老朽要跟你说的事儿,殿下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一听这话,周清璇立刻握住了萧道云的手。
后者一颤,该不会是元康帝...
薨了吧?
许是看出了萧道云的紧张,孔三水微微一笑:“莫要紧张,你父万里很好,身体康健。”
“只不过...”
萧道云轻声追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十弟,情况就很不妙了。”
太子?
萧道云皱了皱眉。
他与十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感情一般,毕竟嫡庶有别,也就是点头之交罢了。
“他怎么了?”萧道云语气平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紧张。
他应该对自己父皇的情况提不起任何兴趣才是。
孔三水看着萧道云的表情,摇摇头:“如果事情的发展没有什么大的变数,他应该是薨了。”
“啊?”*2
夫妇二人的脸上写满了三个字:啥情况?
萧道云忍不住询问:“还请孔师直言。”
“上个月十九,太子殿下遇袭,袭击者为他刚刚纳入东宫不到二月的侧妃。”孔三水娓娓道来:“她使用金钗袭击太子,伤得不重,也就是脖子挨了十几下。”
《不重》...
周清璇在一旁出声:“殿下,若是未伤及要害,十来下并不会致死。”
萧道云看着身边保持微笑的爱妻,感觉菊花一紧。
孔三水点头:“王妃所言不虚,太子殿下收到了重创,但是三日后就脱离了生命危险。”
萧道云颔首:“既然如此,那孔师先前之言...何解”
孔三水抬头询问周清璇:“王妃,如若是你,该如何?”
周清璇呵呵一笑:“如若是本宫...就不必使用金簪刺喉的方法了,不管是何人,本宫杀他只需要十息时间。”
萧道云缩了缩脖子。
自己是娶了个什么悍妻啊?
孔三水愣神后苦笑道:“那若王妃手无缚鸡之力呢?”
周清璇毫不犹豫地道:“那就在金簪上淬毒!亦或者是...在身躯上涂毒!”
孔三水感慨道:“景和的大娘子还真的是...天赋异禀啊。”
“王妃说得没错,她在金簪上淬了毒,而且,那也不是一支金簪,而是一支很是精妙的中空钢制簪子。”
“整支簪子不仅淬毒,而且空腔里也有毒药。”
孔三水叹了口气:“虽然东宫的侍卫迅速入内,击杀了刺杀太子的毒妃。皇宫的太医拼死救活了被刺击濒死的太子,但是,他们对他中的毒却是束手无策。”
“太子殿下的身体愈发虚弱,剧毒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在老夫离开临安的时候,他已经无法下床行走了。”
“若无其他变数,现在,太子殿下大抵是薨了。”
萧道云突然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孔师,你跟本王说这些,不是单纯的报上这个噩耗的吧?”
孔三水很认真地看着萧道云:“陛下让老朽前来越州的目的是令你回临安述职。”
萧道云心中一阵惊雷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