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了一步,没来的及及时制止他。
她只是想让他帮她拍下那件珍珠项链,可没让他帮她倾家荡产。
她忘了,如今的陆瑕跟她的消费习惯不一样了。
本来,她有信心在两百万以内拿下。
这下好了。
这个债,怎么还。
三千万,她就是把自己论斤卖了,也还不起他。
“怎么样?”
“你真棒!”
对上男人邀功一般的得意笑容,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笑着夸他了。
“三千万第一次。”
“三千万第二次。”
“三千万第三......”
“四千万!”一道突兀的牌子举起,硬生生截断了拍卖师的落锤。
台下一片默契的鸦雀无声,不少人整齐划一地看向举牌方向,回旋镖一般的注意力又齐刷刷地扫向陆瑕。
眼神里,充满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炙热。
陆瑕神色如常,只是若无其事地正视着正前方。
深邃的眸中,笑意荡漾。
薄唇之间,还残留着女人白嫩掌心刚刚撤离的温热触感。
而他拿着牌子的那只手,还被按在柔夷之下。
呵,女人,居然手动闭麦。
女人关切的温柔嗓音萦绕在他耳边,“钱多的没处花是吧?”
“项链不想要了?”陆瑕抿了抿唇,心情极好的样子。
“要,不过我有别的方法,不必这么烧钱”叶心薇回头确认了一眼‘四千万’的方向,心中有了打算。
她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见不得她的人这么败家。
要是让陆瑕再继续纠缠下去,她可能就要背下天价的债务了。
陆瑕勾着唇角好心提醒,“入室打劫,十年起步。”
“我是良民,不是悍匪。”叶心薇白了男人一眼,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台上的拍卖师面带微笑,环视了一圈,期待着继续有人奋勇起身。
但很显然,并没有。
众人同样面带微笑,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与拍卖师视线接触。
拿点闲钱出来做做善事,博个慈善家的美名,自然当仁不让。
可若是得赔上毕生心力才赚来的小半个身家,倒是大可不必贪图那个虚名。
拍卖师笑容淡淡,有一种已经被天价彩票砸中的满足与平静。
“四千万第一次。”
“四千万第二次。”
“四千万第三次!”
“成交!恭喜芬迪先生拍下这件‘瑶光浮白’。”拍卖师一张喜庆的脸上笑得更加喜庆。
珍珠项链仿佛只是一个插曲,却已经彻底打乱了整个拍卖会的节奏。
拍下那串“瑶光浮白”之后,芬迪先生似乎匿去踪迹,并未再对其他藏品出手。
喊出天价却没有得手的陆瑕,成功地成为了众人眼里的重点关注对象。
许多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江湖,显然已经认出了低调的陆氏总裁。
拍卖之余,更多关注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
刚刚回到陆家不到两年,便已经全盘接手陆家盘踞在各个行业的生意。
又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将陆家岌岌可危的海外事业重新收回股掌之间。
同在商场上厮杀,谁不想搭上陆家这艘庞大的舰船。
不在未来合作伙伴面前丢脸,是那些商贾未曾言说的一个共识。
另一方面,参加当晚慈善拍卖会,多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陆瑕一举牌,名媛们就不说了,却彻底把后面的名流绅士架到了火上烤。
同样是男人,谁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那串珍珠项链的价格,确实有点儿不行。
但是他们,绝对不可以一直不行。
虽然那个男人俊逸矜贵得过分,也着实有钱,其他人虽然气质财富均不如他,也是有善心的好吗?
这行善积德的好人好事,决不能给他一个人做绝了。
面子,更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挣了。
这是在场的所有男人,不谋而合的统一决心。
但凡众人看上点什么,陆瑕但凡稍微抬了抬手,众人的心跳都要狂飙到三百迈,幸好他没那个跟众人争抢意思。
“冰透飘花翡翠白菜,捐献人汪博鑫先生,底价二十万......”
陆瑕举牌示意,两百万。
有人试探着抢了一手,两百一十万。
然后,就是一阵短暂而漫长的等待。
陆瑕没有继续上场厮杀,那人松了一口气。
欧耶,扳回一局。
此后,没有人再举牌,一阵默契的沉默。
拍卖师谨慎环视四周后,三锤定音,那颗大白菜以两百一十万的成交价被人拿下。
“油画《少女的麦田》,捐献人邱四海先生,底价三十万......”
陆瑕举牌示意,三百万。
又有人试探着举了下牌,三百一十万。
又是默契的一人举牌,三秒成交,三锤定音。
那幅抽象到看不出少女在哪里的油画,被人以三百一十万的成交价拿下。
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是众人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就连陆瑕身侧的女人,也看出了问题。
叶心薇:“你今天来,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陆瑕淡淡一笑,“只有这样,你那幅图纸出场的时候,我叫价才不会太突兀。”
虽然他没看懂她画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妍妍说它价值百万,他就不会让它流拍。
叶心薇默默无奈,显然在陆瑕这个外行直男眼里,那幅设计图并没有百万的市场价值。
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陪着她胡闹。
那幅画,可是随着陆家的藏品一起送来。
万一她赌输流拍了,陆瑕所代表的陆家可是要陪着一起丢脸。
叶心薇用力握了握男人的手,用眼神告诉他,别怕,她不会让他丢脸。
男人回握着她,同样眼神回应,别慌,他除了帅还有钱。
两个人显然并不清楚跟对方在鸡同鸭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心又向着彼此靠近了一步。
起初,拍卖师还不太习惯如此快刀斩乱麻一般的制式化竞拍流程。
到了后面,已经能够很自然的cue流程,哐当一声一锤定音。
“元釉里红水墨牡丹压手杯,捐献人秦历山先生,底价四十万。”
陆瑕:“四千万。”
有人不服气,颤巍巍硬刚了一把,“四千零一十万。”
陆瑕:“五千万。”
那人哑火了,一口气有啥好争,不如回家蒸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