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你不觉得这尸体有些诡异吗?”江绩云绕着舞台上的尸体转了一圈,说道。
林源维沉默片刻,回道:“太干净了。”
各种方面伤口干脆利落,附近的地面也没有弄脏…
他抬起头,给江绩云指了几个方向:“找找墙壁上,有没有飞溅出去的血液,还有幕布…地面也做一遍血痕检测吧,我们需要确认这究竟是不是第一现场。”
江绩云应声照做去了。
这时秦幽才从外面回来。
她敲了敲耳机,将频道重新调回了洛鸣鹿的通话:“我刚刚绕现场逛了一圈,舞台在戏剧院的南面,观众区域占据了整个中部和北面。”
“舞台后,有两扇门,都是通往后台,后台直通西侧走廊和东侧的道具房。”
“西侧走廊又有南北两个出口,北出口是通向操场方向、南出口是消防通道,那里的监控摆的不好,有死角,凶手应该就是从那里进出的。”
“操作台?操作台在舞台的…西面,那有一个小区域,幕布的后面,观众区域看不见。”
秦幽说着,便飞到了操作台附近。
随后,她愣了愣:“操作台是用钥匙解锁的,钥匙居然就在上面。”
洛鸣鹿沉默片刻,此刻的他无法接收图片信息,只能根据秦幽的文字描述来构建一个杀人现场。
秦幽看完操作台后,重新将视线放回现场:“警方目前,似乎是对现场起疑了…”
她凑上前,想要偷听上几句。
只看某一个手拿试剂的警察,一边蹲下,一边在那嘀咕:“这现场也太干净了吧…一点也不像一个杀人现场…”
闻言,秦幽的头顶缓缓升起了一个问号,转头看向了舞台中央那具断了头的尸体。
不像吗??
随着试剂的水雾喷出,那名警察愣了一下,手也悬在了半空中。
他眉头紧蹙,短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
“林队长!”他急忙喊道。
随后,这位警察手中的试剂便像是不要钱了一般,疯狂的在地上开始喷洒。
林源维与其余的警察们纷纷转过头来。
只看随着试剂洒落在地面上,那渐渐升起的淡蓝色光芒,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聚拢上来。
“老林,再拿些鲁米诺过来!”
“洛鸣鹿…好像出事了…”秦幽看着警察们渐渐上红的脸色,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在地上洒了很多,让血液显形的药剂。”秦幽嘀咕道,“然后,地面都发光了?”
洛鸣鹿:“……”
林源维面色如墨,沉思着。
洛鸣鹿一边被荀涯披上衣裳,一边从床上走下,说道:“舞台很干净…对吗?”
秦幽嗯了一声。
随着药剂越发覆盖整个舞台,荧光亦然,秦幽的后背也开始渐渐发凉。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啪嗒——!”
有人关上了大厅的灯。
只为让荧光更加明显,整个舞台几乎都被荧光所占据,而没有发光的地方…
一朵妖艳的玫瑰花出现在了人们面前。死者所流出的血液,组成了最后的花瓣。
“又是,挑衅啊…”这时,洛鸣鹿的声音悠悠响起,还紧随了一声轻笑。
他捏了捏自己的食指,问道:“秦幽,这真不是人世恶歼犯下的案子吗?”
闻言,秦幽也有些怀疑起来:“我不确定了…可我的确是,没有闻到那古怪的香气。”
洛鸣鹿了然,他的眼睛上裹上了黑布,被荀涯搀扶着向外走去。
终于灯光亮起,秦幽方才反应过来,喊道:“鸣鹿,凶手这是用死者的血在舞台上画了一幅画!一朵玫瑰!”
“这个…”洛鸣鹿刚想解释。
“噗哧—”
那边的现场上,却是传来了一声短促的笑。众人将视线转向笑出声的人——也就是季非和。
季非和看着舞台,捂着脸,看了看人们的表情,又是没忍住,噗嗤了一声。
然后连忙弯下了腰。
这是咋了?
有警察上前慰问,但季非和此刻说不出话来,蹲着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别笑!季非和!
这里是案发现场!
死人了!
你此刻的态度非常恶劣!
不要让人以为你很不尊重人,也别让人以为你是疯子或者傻子!
“鸣鹿,非和,好像受到刺激了?”秦幽一些茫然的说道,“他怎么一直在笑啊。”
洛鸣鹿知道季非和的经历,毕竟他在报警的时候,便已经和自己什么都讲过了。
闻言,洛鸣鹿在短暂的愣神过后便了然了一切,他一边上车,一边无奈道:“谅解一下,哥们他这是第一次享受第一个看破真相、傲视群雄的感觉。”
秦幽眨了眨眼睛——
“啥?!”
季非和抖了一会,心情终于是平缓了下来。
他咳嗽了两声,挺直了腰板,看向林源维:“那个…”
已经有了思绪的林源维正要拿烟叼一会,望见季非和向自己看来,他的动作停住了。
这是…
“凶手应该是用了氧化剂之类的东西,干扰了你们的试剂。”季非和思忖好了说辞,开口道:“这样的场面绝对是凶手早就准备好的。”
“而准备的时间,就是…”季非和伸出手,环顾四周,想要指向自己身边的古联…啊,古联不在这…
所以他只好指向了自己:“就是我们这些学生撞鬼的时候!”
“当时他们看见的黑影,就是来这里画画的凶手!”
警察们沉默了一会。
只看江绩云走了过来,笑道:“不错的推理。”
季非和还在亢奋之中,摸了摸鼻子:“嘿嘿,也没有,只是刚好想起来鲁米诺试剂会被氧化剂干扰了…”
江绩云点点头。
是的。
我们这些做刑警的,经常会用到鲁米诺试剂的人,其实不知道这一点。
“谢谢提醒。”江绩云拍了拍季非和的肩膀并带着他向外走去,“再跟我详细说说那个[黑影]的事情吧。”
“啊,这个,你还是去问古联他们吧…”
江绩云在将季非和带走之后,几人面面相觑。
都不约而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转瞬即逝。
林源维走下舞台,总算是点上了烟:“不确定凶手是喜欢搞艺术的,还是单纯的仇杀。”
“这具尸体上也还有很多谜题…无论如何。”
“都打起精神来同志们。”
“咳…”烟雾缭绕在林源维的脸庞,眼神坚决,他用着他那经历过风雨、有些颓废的成熟腔调说道:“我们又要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