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璃月确实有些乱,不过还在他们七星的掌握情况下……」
「魔神……也遇见了,但也基本顺利解决了,我没事。」
「……我让她去看着那往生堂的…“堂主”了……不过当时意见有些不和……她的实力,我想提瓦特没几个能动她。」
……
「好啦……不用担心我……既然我的过去那么传奇,现在只是失去了记忆,可那战斗记忆以及相应本事,本能什么的还是有的。」
少年耳朵那个特殊通话装置,传来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可少年还是装成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
通话的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只是不断地说自己注意安全,小心小心再小心。
明明活了几百岁了,可通话的另一方却是那样焦急与担忧。
其心之切,闻之有着恨不得从那遥远的国度立刻飞到他的身边。
相见一面,拥抱安慰。
「你的生日,抱歉,照着下去可能——」
「啊……什么叫不要立flag……你说小说里面都这样写的?尤其是我写的那本……」
「哈哈——你呀,这又不能混而一谈,现实可不像小说那样这么频繁而又刻意的戏剧呀。」
……
夕阳下,少年行于港口,隐蔽气息,面迎来海风,吹起发丝与衣摆。
旅行者正和千里之外的她悠悠交谈。
周围那些看不见他的璃月人的表情多是苦闷。
可少年伪装的很好,隔绝了外界的声音,而自己的语气很平和。
颇有一股“西线无战事”的荒诞感。
真不真?那不知道。
报喜不报忧,才是王道。
……
“好了——就讲到这里吧……没——”
忽然——
耳畔的殷切之音莫名被中断,接着少年的视线迅速昏暗。
本无意识的黑暗似乎活了起来,有意识地吞噬这天地的光。
半轮即将坠于群山的残阳,那仅剩的余光此刻也被越发猖獗的黑暗给扼杀。
而站在港口处驻足的旅行者,发现远处原本暗蓝但染了金光的海已经变成黑色。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似乎被染了一层浊墨。
莫名惊愕,再一回头,旅行者发现那原本错乱奔走的行人已经消失。
见状,旅行者表情微变。
不是世界变了。
而是——
“瞒天,与过海……汝觉得哪个重要?”
猛回头,少年注视的那个地点,一个黑影出现。
身形高大,被黑雾笼罩,看不清面容。
而正是这个黑影把旅行者拽入他自己的心之海。
气息混杂,没有情绪波动,没有明显敌意,忽强忽弱,有着魔神的气息但又与魔神不同……
最主要的是,他感受到这黑影的死亡与凋零,异常浓厚。
明明「死亡」不可琢磨,但旅行者确实感受到了这股气息,这种气息,和派蒙有点类似。
而且,显而易见的,这个黑影在位格上也凌驾于提瓦特众生。
“瞒天……过海……?”
尽管心里警惕,可旅行者依然揣测其用意。
“瞒天只是过海的手段——瞒天好过海。而瞒不住天,便过不了海……”
那黑影没有等待旅行者的回答,而是直接替他亦或是替自己回答——
“——吗?”
然而,那紧接着的疑问词,像是全盘否定,又像是在肯定。
“在那战争之国的地下……我们输了,也败了。”
那黑影身上浓厚的「死亡」气息阐述了其口中的输与败。
“战争之国?纳塔吗?”
牵扯到这么样的存在,旅行者顿时觉得有蹊跷。
“但我们赢了,还胜了——”
但那黑影与之抵抗但尚未凋零仍顽强存活的生命宣告了其口中的赢与胜。
可是,即使口中所言,但那黑影给人的感觉,既没有身为失败者的阴霾,也没有身为胜利者的荣光。
对于旅行者的疑问,祂没有回答,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祂们已经找到了新的棋子,甚至认为这个棋子会是关键,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引导,诱骗。”
“祂们快成功了。”
而那黑影对于旅行者对祂口中的战争之国,输败赢胜,棋子引导诱骗一系列的疑问都没有回答。
这一切似乎都是单方面的信息传递。
“可汝不同,汝身上有汝血亲都不曾有的……”
讲到这,黑影顿了顿,继续。
“祂们放弃了被那些家伙盯上的汝与她,但吾不会。”
“汝等被窃取的,被僭越的,吾会替此方世界还与汝等。”
“记住,宁让世界死,唯汝不可亡。”
只见黑影说的都是莫名其妙很符合提瓦特谜语人刻板印象的话,但旅行者能切实感受到那黑影越发虚弱。
“此前凋零之战,吾亦不再任由汝那血亲基于对汝的愧歉而行后事。”
像是下定决心,可又像是早有预谋。
那黑影身边出现一个装着黑色粉末的沙漏。
平平无奇,但其整体却是说不上的诡异。
“此物,与吾最初赠汝之信物融合。”
“时机一到,汝的过去皆会寻回。”
说完,那个沙漏飘在了旅行者的身前。
少年知道这沙漏是什么。
一个圣遗物,看着华丽,但是蕴含的思念之力甚至不如一星圣遗物。
“你到底是谁?”
对于这黑影,旅行者是说不出来的感受。
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可这黑影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真是有些难受。
“回到最初的问题——”
“不瞒天,能过海吗?”
没有回答,黑影自顾自地说着,接着转身。
向那一望无际的海面,指着一个方向。
“此契约之国,无论契约如何,汝袖手亦可,插手也罢。”
“待一切尘埃落定,汝被终结的命运会再次降临。”
“那里…才是抗争的火种。”
在旅行者的心之海,黑影指着被黑暗吞噬的另一边。
“哼……他们的那枚棋子笔下的一句话是什么……”
最后,黑影侧身,看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那看不清的脸庞,其被黑雾笼罩的嘴角,听那语气,让人有种弧度之感。
“星星之火……”
但,旅行者还没有回答,那高大黑影如同墨入砚池,溶于这黑色之海中,消失不见。
而在黑影消失后,如潮水般迅速涌现的黑暗此刻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却。
望着逐渐明媚昏黄的海平面,旅行者鼻息微粗,紧眉微舒。
可黑影的话,依旧历历在目。
现在,他需要提炼很多信息——不管真假与否。
……
其实……如果你很多心事,可以和我说的。
明知有意,但又尽量装作无意。
遵从心里的那个家伙的别有用心的通风报信。
申鹤一边煞有其事地看着周围越发不景气的街景,一边偷偷跟着非魔神及以上者不可知其踪的少年。
相隔几十米,她想靠近,却又不敢接近。
只能用余光瞥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或消失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中。
情感的开门见山,有时候不见得会有好效果。
在方才万民堂一会,和大家聊天的他也在有意无意想和自己疏远。
并试图在师父以及玉衡星等面前,以朋友关系加之“小姐”“姑娘”称呼来婉拒自己那擅自的期许和冲动。
想到这,申鹤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温和的笑容,带着礼节性地向周围人同自己撇清关系。
我大抵是变了吧?若是以前,怎会如此多虑。
她这么想着。
她也察觉到这心里对他的情感来的有些突然,有些莫名其妙。
可这莫名其妙,璃月人口中的缘似乎能很好解释。
缘……真是奇怪啊。
……
他明明走得很慢,慢到自己只要加快一点速度几分钟就可以追上。
可她还是怕视线里会没有他,相比仙法感知其人,还是眼见为实来的更为踏实。
同时申鹤心里也庆幸他没有刻意感知周围。不然,如此拙劣的跟踪早已被发现。
「偷偷摸摸的,他还会吃了你吗?」
似乎心里的家伙也受不了申鹤的举动,安朵斯鄙夷。
「不涉及生死之事,无脑冲就得了!你们人类就是矫情,被自己制定的规则观念给锁死,真是可笑。」
“……”对于罪魁祸首的话,申鹤从来都是无视的。
只是这一刻,她有一点动摇。
「你与他的缘……啧啧,不简单——」
被囚禁在申鹤灵虚里的安朵斯,下意识摇晃手中不存在的酒杯。
原本的嘲笑又凝固。
如今自己一直在寄人篱下,又因为被那死黄毛抢了自己最重要的「空之杯」,想东山再起,概率也是渺茫。
不过……
只要有机会再参悟……
想到这里,安朵斯以手作笔,在空气中划着什么。
一道血色的痕迹相应出现。
不属于提瓦特的字——“杀”字出现。
只要在璃月港,再有一次机会能接触那个存在……
想到这,安朵斯不由得期待起来。
那存在明明很普通,但又那么神秘莫测。
如果当真是手无寸铁,那可不可以……
……
呼——
这时,就在申鹤思考要不要勇敢一点时,一阵不同寻常的清风吹过。
见状,申鹤心里一惊。
还来不及反应,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蓦然出现在自己身前。
她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但她的眼睛似乎洞穿了申鹤的眼睛,以至最深处。
“他的心里已经有归属了,你没必要做此番无意义的行为。”
女子说是这么一回事的说,可看又是另一回事的看。
而申鹤来不及疑惑,那女子发梢的白色羽毛发出微弱亮光。
与此同时,几十米外的金发少年携带着的本属于安朵斯的空之杯也有感应。
嘟嘟嘟——
只见远处那少年停在港口处,迎面海风,背对黄昏。
一只手抵在耳畔,那耳朵处此时发出常人不可见到的蓝色光芒。
“你到底……”心里正戒备的时候,忽然周围的风,似乎复制了某处谈话的声音。
「旅行者——」
「抱歉啊,小芙……」
一道莫名的惊喜,以及那熟悉但又带着截然不同的感情去对待的歉意——
如此熟悉的声音,却用极为陌生的口吻对着一位没有听过的女孩,以一副只在那些小说里金玉良缘般的对话方式。
“……”
沉默……
沉默。
说不上的窒息,也顾不上真假了。
此时,疑惑堵在申鹤的喉咙中,心里的戒备也被莫名的情绪给冲垮。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开始酝酿,迅速积压着。
“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
见状,女子瞳孔毫无波澜。
盯着失神的她的眼睛深处,女子嘴里难得道出一股有了一点情感波动的几个字:
“动他……死。”
行完此事后,女子默默看了一眼某个方向,眉头微皱。
停顿了片刻后,再化成一阵风消失不见。
如此……哼……没死在「死」的手下么……
数千年不见,希望你等布的计划还有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