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巨浪,雷暴,寒冷,漆黑……
身处玉京台,眺望着这可怕的天灾神祸,腰间的龙形玉佩让这短黑发青年在近乎让人能直不起身的大风中安然伫立。
无数树叶飞枝,碎石物件席卷乱飞。
呼啸一切的狂风夹杂着的足以窒息的水雾此刻拼了命地往地表上泼。
因为风的发疯,海洋开始觊觎陆地。
寒冷,呼吸不上来的恐惧……
天上,那高度不足千米但广袤到令人绝望的云此刻像黑色的海,不断翻涌着。
想让人敬畏大自然的话,在台风面前待五秒就够了。
除了神,以及极个别的人……
这世界的人,抱团真的能抵御这些神明发动的灾难吗?
“……嗯,这要是在老家我还这么站着……”
拿着那龙形玉佩,绝云喃喃自语。
“神的力量……”
“……”
哼……
此时,天边远处,无数道密密麻麻五种颜色的细线迅速蔓延这个巨大的风旋。
原本凌乱的风声变得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杂乱。
他这么快就出手了么……
男人低头略微思索。
果然……赶工构建的三军作战体系还起步阶段都不算,相应的产业还没转型,连个以此基础的所谓的五年计划都没来得及进行……单用不够全面的作战方式想不靠外援的话几乎不可能。
如今的璃月算是摸了一点门槛,可当下情况紧迫,匆忙上阵又显得囫囵吞枣。
毕竟时间作为国家最昂贵的成本之一,想立竿见影,远比单人更加艰巨。
绝云眼眸微眯,注视着越发弱小的风暴,随后关闭了玉佩的保护效果。
呼——
哪怕风减弱很多,巨大的风力让绝云保持身形还是有点困难。
“……”
他想起了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
一点点的潜移默化地影响这个世界。
各种理论概念,优点缺点,以及所谓的举例都在那本页数比自己来这的天数还多的书里写了。
老家的历史搁这倒成了一些古板者口中的叛天逆神之作。
新的超前理念往往会受到质疑,不过太超前,超到方方面面都超前的话……带来的影响力是不得了的。
这提瓦特,总有一撮人不傻的,看此书,不会焚烧,不会视为异端,反而会思考,会比较。
有关世界的本质永远是第一次见识到后才会真正的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而这些,无论好坏,思想理念传播出去了便可。
事实证明,有时候,思想相比拳头,后劲更可怕,更摧枯拉朽。
只是这提瓦特的教育普及率……
啧啧,绝大多数人还挣扎在生存而不是生活的前提下,真不敢恭维。
而且……fj农耕制度与zb工商制度在同一片蓝天下还能和谐共存如此之久……魔幻,真魔幻。
饶是他都忍不住夸赞。
反正,在绝云眼中,无论哪个视角上看,政治,军事,经济,农业……提瓦特的七个国家真是畸畸又形形,割割又裂裂的。
“呼……这方面,神明这种超自然力量带来的约束……”
“真是不可小觑呢。”
文明的树,长的或许会倾斜,但因为利益与观念的发展驱使绝对不会单开一枝。
所以,男人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人在神明治理下的绝对顺从。
人家神明都全知全能了,要你人的知识见解又有什么用?
看着那巨大的台风被无数五色细丝逐渐瓦解,绝云揉了揉眼睛,然后缓缓离开。
方向恰是户家。
想到后面这会议有些荒谬,但又因为在某个神明事先的一纸契约下又早已板上钉钉,璃月高层间心照不宣又因灾事无暇东顾……
此刻想必又是暗潮汹涌,明争暗斗。
这种情形,绝云就忍不住想笑。
死了一次,再看这些东西……真奇怪啊。
立不立场,得不得罪都无所谓。
都没档案,都财富自由,都特殊身份,都神明关照,都玉佩保护……
什么鸿门宴?什么户家,青家,你家,我家,大家的,去了也就跟蟠桃会里的座上宾!
大不了请个他们以为的“弼马温”的旅行者!
以前的唯唯诺诺,如今的力大砖飞。以前挤破头皮都想要的人脉资源,如今什么都有。
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绝云都不住感慨。
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又想到现在……
一个好好活着比偷偷去死难多了的过去。
一个苦尽甘来借巨人肩膀一飞冲天,不到几年时间更是跻身成为提瓦特富豪榜第二,完成逆袭的壮举……
两个极端……
一个平平无奇,除了死的原因是赶上了历史性事件。
一个默默无闻,也就最开始的默默无闻,到后面的名声大噪。
而后者,若是没遇见那个七七,以及那位神明……
哈哈……没准是自己倒在那荒唐病毒下的最后幻想而已呢。
对了……
还不知道现在,老家那里疫情有没有结束啊。如果结束的话,大家被这一历史事件阻了多久?
可……他已经死了,那里的未来与否,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想见证那宏伟蓝图……啧啧,没机会咯。
想到这,男人轻叹,神情恍惚。
如果死亡真的是来到别的世界的话,这个世界,是否在老家那里观测得到呢?
而至于这种事……自己无从得知了。
或许,要再死一次?
但,死亡的滋味真不好受。
……
——场景分割线——
——时间分割线——
弱——
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
没了神明庇护的人,连神的一次小小试探都遭受不住。
弱,真弱啊。
稍微使用一下权能,千年过后,他们依然如此,依然无计可施。
暗渊下,魔神奥赛尔在忍着磨损带来的痛苦,也在默默在观察着人类。
本能带予的未知情感,虽然权能气息因同化沾染了仇恨与杀意,可庆幸的是尚有些许的理智祂没有特别的杀意。
漩涡本就海纳百川,包罗万象,从千年磨损与理智之中找寻了一个折中之法,也是自然。
将磨损用漩涡之权能稍微转移到身躯而非本体灵魂位格上,疼痛虽然有,且实力也因牵制而大降。
但至少,不会被磨损给蒙蔽心智。
……这方法还是祂教会的呢。
……
“报告,作战点位分布完毕,效果……微弱,风速只缓了xx个百分点,规模……”
看着这详细作战实时报告,摇光点了点头,也没有气馁。
“嗯,这种方面,人的力量还是微弱……何况技术还未到位,千岩军军事开发部还在研究。”
“不过……”
摇光看向一旁焦急等待看着天上的刻晴,后者感受到她的注视,连忙开口询问:
“这么危险,这么高……将士们没事吧?”
“没事,有仙家的帮助。”
摇光摆了摆手,然后继续道:
“阵已成,计划到二阶段……”
“仙人之力就位。”
“刻晴,信号发布靠你——”
下一息,紫色鸣雷骤起,再见那紫色猫猫身影的位置,只余下一丝雷电。
“了……”
嘴角有些抽动。
雷厉风行,真是符合你呀。
远远望去,摇光抬头看着那沿着崖壁几乎垂直上升的紫色雷电,正以惊人的速度往山顶“飞”去。
什么事都不怠慢呢。
……
滋啦——
一枚雷楔浮现山顶,雷光一闪。
呼吸微乱,衣角微脏。
登顶的刻晴没有丝毫犹豫,手上出现一把奇怪的枪。
朝天一指,扣动扳机:
“嘭——”
巨大的力量让枪膛里那仙家的火系术法极速向天穹那巨大的空洞射去。
接着,少女心念一动。
自己的神之眼在跟随那个火系术法身后,迅速共同向高空射去。
两千米,三千米,四千米,五千米……
人与神之眼能联系到什么程度刻晴可是非常有经验的。
最后,在到达极限之时——
“爆——”
轰,高空上一个细小但又迅速膨胀的火焰在扩散。
明亮,且辉煌。
下一刻,那自己的神之眼出现在自己手上。
微微端详,又是不出所料的完好无损。
完毕,刻晴看着这围困孤云阁的台风。
眼睛都装不下的伟力,这种力量,让人心生臣服……
“不——”
少女的理念盖过了本能的反应。
“不是心生臣服,而是想要征服。”
少女略微疲惫的眼睛里爆发出强大的信念,从无到有,万事的第一步。
人治也是如此。
神的力量,总有一天我们人类也能对抗!
“轰——”
一道响彻天际的爆炸声从上方传来。
……
无尽云雾中,留云借风真君凌空于此 。
这个位置,是这巨大阵法的核心之一。
能牵一而发众身。
而她身边,有一个鹤形的机关。
此时,她在等待雷火元素波动。
这里的风很狂暴,但对于仙人而言,又是微风。
……
本仙自灵性之初,窥万物奥妙,仙法巧技,钻研术法机关千年……
自诩不输那尘神归终。
那家伙,惹哭她的时候,那灰尘,帝君不在……弄出的灰尘自己都清理不过来,以至于后面搞了个涤尘铃。
「谁说魔神运用力量都很自如的!我……我,反正神和神不能一概而论!我…我有智慧!我…我还会养人!这两点就比摩拉克斯和马克修斯加起来都强!」
「归终,本仙看你那涤尘铃只是将灰尘不染己身。可这灰尘环终究会散落四地,独善其身之法并非良策。治根治本,才是机关的最终奥义。」
「嗯?留云借风真君你这这个鸟机关是什么?」
「不叫鸟机关此机关,名为纳尘聚风机。虽不如你那涤尘铃的精巧,可功能,纳千里尘,明万里空,内含一方天地,浩瀚可容沙漠。」
(人话:超强功率的吸尘器)
「额……会不会把我吸进去啊?」
“……”
留云借风。注视着这个有些灰尘沾染的纳尘聚风机,意念一动,又是崭新如初。
睹物思神呐。
下一瞬,感知到雷火元素的攒动。
没有犹豫,留云借风便启动术法。
在漩涡中诞生一个新的漩涡,再以漩涡之力助其扰之。
将提瓦特着名的晶碟效应,发挥到极致。
以各这数千米高空中近千名千岩军链接成的风元素传输路线。
另外……
徒儿,你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啊。
……
与此同时,感应到天边极远处,那膨胀的雷火气息。
申鹤踮脚凝冰,轻闭霜眼,两指捏符,一手傍凶枪「息灾」,傲立于波涛汹涌之处。
而她所处的环境……
电闪雷鸣,暴雨狂风,雨幕倾注,黑云覆海。
这是台风眼壁下最汹涌的地区。
比房子还高的海浪,比泼水更猛烈的暴雨。
但她巍然不动,如同孤岛灯塔。
雨水侵之而水瞬间化为冰晶,海浪拍之而躯体滴水不沾。
风不可摧,雷不可毁。
凡人之身,无惧天威。
时机已至。
轻轻睁眼,晦暗的天色让她原本彩色的瞳孔变得冰冷漆黑,如鹤立滔海。
刺啦——
百米范围的躁动之海,瞬间冰封。
顷刻间,脚凝百米冰川,并还在扩大。
巨浪,化作白色的陡坡。
暴雨,化作冰晶迸裂。
接着,她轻唤口诀:
“坎巽依,祸福熙。”
“坎熄坎巽,守兑乾坤。”
“凝——”
一股可怕的力量传递迅速,一米,百米,千米,万米……
所过之处,一层厚度不到一厘米的冰晶凝结在这狂海汹涌的表面。
冰面虽薄,但完完全全囚住这大海的狂暴。
死死隔绝了水,以及风。
「徒儿,你的冰非常霸道。」
「借海凝海,凝海阻风。」
「断绝这巨大阵法对风元素以及水元素的维系……这关键任务,本仙还是……交于你了。」
“幸不辱命……师父。”
全神贯注将精纯到极点的冰元素力量继续释放,凝冰的范围还在扩大。
申鹤使出全力的次数,屈指可数,随着年龄增长实力的越发恐怖。
但,她始终想不明白。
似曾相识的那一天,究竟是什么原因,同样的踏海凝冰,使出全力……
究竟是为了谁?
一公里,十公里……百公里,覆盖的冰虽然薄,但这种消耗也是非常恐怖。
时间一秒一秒在过,可隔绝风与水的吸收,并不能立竿见影,这台风消散,还要很长时间……
……
嗯?以人之力,竟可凝方圆百里冰?
……一个凡人……是她啊。
被压制的愤怒与仇恨让奥赛尔差点使用权能干涉。
这个凡人……连同她体内的魔神,杀死了祂最重要的存在。
「……」
杀了她,只能平息仇恨,而不能解决问题。
比眷属还强大的凡人,想必身份也特殊。
若那岩神没死在那——
「魔神奥赛尔!你到底想作甚?!」
「漩涡之权能不发挥到极致也罢,如此拙劣的手段,难不成你把这些蝼蚁都看成你的子民吗?」
「还不动手!把那些摩拉克斯守护的东西摧毁殆尽,一个不留!」
「比败者还弱无数倍的弱者,就该陪葬!」
「何况你的杀妻之仇?!!」
那些凡人们的行动祂们嗤之以鼻,可那仙人以及这凝海百里的凡人……
奥赛尔你是想做什么?!!
现在,他们已入笼,还想着乘胜追击,而你现在完全可以一网打尽,用漩涡绞死他们!
消灭璃月港绝大部分力量!
而你,又是怎么回事?
杀你妻的仇人就掌于手中,翻覆可灭!
而你——还在犹豫什么?!!
难不成,你和那摩拉克斯,是同党吗?!!
海渊里那因磨损而不再有丝毫理智的魔神不甘怨怒。
他们忍受不住这漩涡之魔神的行为。
败者谋划的计划从来不是为了再次成为败者!
向胜者挥拳,将其打败,乃至取代!
再不济……那就复仇!复仇!
复仇不了祂,那就向祂保护的一切复仇!
可是……我们都将力量付诸在你身上,可非但不领会意,反而袖手观之,敷衍了事……
本想着若那杀神赶过来,全盛时期的你可以有一战之力。
可今下,战又不战,一个人都不杀?你他妈还当两年前的过家家?!
什么年代了,死个人就人心惶惶的——在两千多年前,一瞬间死几千人,几万个人屁都不是!全是血祭!
——合着奥赛尔你这和我们一样的败者还要遵守祂这胜者制定的观念约束?
这是什么话……
杀人有罪?
在魔神战争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法律是什么?
你们给弱者套的规矩还要我们败者遵守?
那杀神的契约老子都敢撕毁,那些算什么?!!
「奥赛尔……」
其中,有一位魔神的仇恨的火焰以碾压姿态战胜了活下去的信念。
「你这懦夫,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等不了了!!」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燃烧一切,然后大开杀戒!
摩拉克斯——
反正,无论如何,我也要让我的浪,染上你的子民的血!
懦神奥赛尔,那我就让你看看,权能燃尽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