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都听夫人的
“吧嗒”一声，沈老神医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立即捡了起来，呵呵笑着：“害，我能有什么身份？我就是个孤儿......”
“是吗？”沈冥盯着他，显然不信：“那您为何姓沈？”
沈老神医：“那......那个，捡到我的那户人家姓沈，我不就跟着姓沈了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话这么多，还吃不吃饭了？”
闻香夫人用胳膊碰了他一下，他往另一边躲了躲，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冥接着道：“我妹妹成亲那日，只有闻香夫人一人进府里用了膳，但回去的时候，是您与闻香夫人一起捡到的我爹......”
“若是您没在外边偷看，怎么能恰好捡到趴在围墙上偷看的我爹呢？”
沈老神医脸色一黑，不耐烦的看了沈冥一眼：“老夫就爱趴墙上看热闹！怎么？碍你事了？”
沈冥一双眼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并不接话。
沈老神医一双白眉拧到了一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六十三年前，六月二十八日，有个小厮从沈家偷偷带了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
沈冥声音很轻：“这孩子被送入了大槐镇李家村村长家抚养，村长姓李，这孩子本来也姓李，但成年后改姓了沈......”
“沈老，当年那个孩子......是您吧？”
沈老神医面色几个变换，最终平静了下来：“你既然都已经查到了，还问老夫做什么？”
沈冥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眼眶发热，他朝着沈老神医深深一躬：“叔祖父，您受苦了。”
沈老神医伸手虚扶了一下：“老夫这一生过得平安顺遂，并未受过什么苦。”
顿了顿，他又道：“如今老夫年事已高，并不想再纠缠于身世，就让往事如过眼云烟吧，莫要再徒生事端......”言辞中带着些许恳切。
沈冥沉默了一会，微微拱手：“既然这是沈老所愿，晚辈自当遵从。”
沈老神医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日后我们夫妇也住在西宁，若是日后沈家有什么病患需要我们夫妇医治的，尽管来找我们。”
沈冥一拱手：“多谢沈老。”
......
一行人离开北越后的第二日，北越帝就发现了南阳侯府与镇国公府已经人去楼空。
他大发雷霆，命锦衣卫和禁卫军多方查探，旬日后才查明两府的人都逃去了西宁。
而此时，想要将人抓回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行人刚进入西宁，就得到了帝后的热情款待，立即搬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府邸。
沈老侯爷被封为宁国公，沈家人入住宁国公府；许国公被封为安国公，许家人入住安国公府。且两府之间只隔着一条街，一应待遇比之以前在北越，只好不差。
另外还赠了郊外一座幽静的山谷，给老神医夫妇种植草药和居住。
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傅九离就收到了北越使者送来的国书。
恭贺新帝登基，同时请求新帝将两府逃犯遣送回国。
傅九离第一时间就将国书拿给了夫人看。
沈南星快速扫了一眼其中内容后，气笑了：“他应当还不知道西宁的新帝是你。”
傅九离：“是的，我们并没有给北越递消息。原先北越在西宁的探子也都是我的人，估计传信回去只说了新帝继位，并未说明新帝是谁......”
“如今夫人想怎么做？”
沈南星冷笑一声：“既然北越如此容不下忠臣，那就灭了吧。”
傅九离将夫人揽入怀中，闷笑一声：“好，都听夫人的。”
傅九离当下就立即给南疆和东莱分别去了两封信。
给南疆去信，是请求南疆派兵，两国共同攻打北越；给东莱去信，则是说明了北越帝的种种恶行，请求其作壁上观，莫要支援北越。
不过月余，两国的回信都来了。
南疆承诺派出大军二十万，东莱则表示不会插手此事。
万事俱备，半月后，两国大军在北越边境集结。
西宁三十万大军，南疆二十万大军，一共五十万大军，在如雷的战鼓声中，正式向北越开战了。
此战由傅九离亲自带兵，姚璋为副将，沈冥坐镇后方，保证粮草辎重得以源源不断。
出战当日，傅九离在幕府与众将领商议好了灭北越的细致谋划后，众将领都纷纷离开回去准备了，唯独姚璋留了下来没走。
傅九离低头看着沙盘没有抬头：“姚副将有事？”
姚璋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陛下，臣当年曾伤了皇后娘娘一次......但当时是在战场上，臣......”
原先想好的所有说辞，到真正说出来的这一刻，仍是觉得单薄了，说不出口。
“不、不管怎么说，臣，臣伤害了皇后娘娘是事实，请......请陛下降罪！”
姚璋一口气说完，将脑袋深深低了下去，额头的冷汗涔涔渗出，一滴一滴间隔着滴落在地。
在陛下登基和立后大典那日，他认出了皇后娘娘的身份后，便日日寝食难安，不知该怎么跟陛下和娘娘说这事......
傅九离抬头看向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的姚璋，忽然开口问道：“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年就知道她会是未来的西宁皇后，你还会伤她吗？”
姚璋愣住了，虽不知陛下为何如此问，但出于一个臣子的本分，他还是认认真真思索了一番陛下的话。
思索完后，他的心一凉，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正在此时，陛下又催了：“会吗？”
姚璋心一横，眼一闭，不顾豆大的汗珠滑落，脚一跺，话就说了出来：“会！”
傅九离：......
本想找个由头惩罚他一番，真是没想到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傅九离唇角挤出一丝笑意：“姚副将的风骨令人刮目相看，待这场仗胜了，你就擢升西宁上将军吧。”
姚璋：？？？
姚璋：“......那皇后娘娘？”
傅九离：“姚副将一心为国，朕的皇后最是深明大义，怎会为此等区区小事，与你计较？”
姚璋狠狠松了口气：“皇后娘娘大义，臣感佩于心，日后必为西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通话说完，激动的脚步嗵嗵砸了出去。
傅九离：！！！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姚璋，夫人还说过敬佩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