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妮娜到访,原本安静温馨的小院变得热闹非凡。
妮娜适应能力超强,“入乡随俗”四个字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穿着朴实无华的棉大衣,迅速同善良好客的张婶打成一片。
每天准时早起,乐呵呵地跟着老妇步行去镇上买菜,鸡同鸭讲的跟本地人砍价,随张婶钻进阿婆堆里,听着各式各样的奇葩小八卦。
那日,她陪宋春庭在小院里倒腾菜园,忽而听见外头小胖子爆炸的吼声,她灵敏的耳朵宛如装了雷达,飞速跑至屋外拦住气势汹汹的小胖子。
“胖墩,去哪里玩?”
齐齐肉脸通红,“干架!”
“带上我一起。”
胖子潇洒挥手,“抄家伙,走!”
妮娜满脸亢奋地跑进院里拎上扫帚,浑然不顾身后女人的阻拦,一往无前追随齐齐而去。
“欸,你去瞎凑什么热闹!”
话音落地,人已消失无影。
她轻轻合眼,摇头长长叹息。
这时,谢淮楼从屋里出来,看她一脸郁闷,笑着从身后抱住她,委婉表示。
“你这个朋友,咳,有点意思。”
宋春庭冷哼。
“你见过哪个成年人掺和小学生打架?”
谢淮楼低低地笑。
“说实话,我总觉得她特立独行的行事作风有点熟悉。”
她愣了下,转而看向他的眼睛。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同频。
“你别告诉我,是那个人。”
他唇角上扬。
“那个人,当年比我还会打架。”
“怎么可能。”
她想着那张阳光灿烂的娃娃脸,很难将他跟暴力事件联系在一起。
谢淮楼没解释,瞥了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明天我要去趟物流公司,你是一起,还是在家陪朋友?”
“一起。”
宋春庭瞳孔亮的发光。
“顺便,带上她。”
她明知火光相撞必会爆炸,依旧好奇绽放的烟花有多么绚烂夺目。
翌日,天忽降小雪,洋洋洒洒落了一整天。
谢淮楼下午接了个熟客的单,忙完回家,天已经黑了。
皮卡车很快驶离小院,他负责开车,两个女人坐在后座聊天。
妮娜自小生活在繁华都市,第一次来这乡野小镇,沿路看什么都稀奇。
遇上卖饼的小摊贩也会要求停车,财大气粗的买一大堆,财神爷似的发放给嘴馋的小孩。
“她喜欢小孩?”
谢淮楼转头问女人。
宋春庭无语地撑起额头,喃喃道。
“不,她喜欢发钱。”
男人笑着点头,是个人才。
车子奔驰在无人的省道,谢淮楼瞄了眼后视镜。
穿校服的妮娜正有滋有味的啃着饼子,宋春庭在她期许的目光下勉强咬了小口,艰难咽下。
他低头,看着被人强塞进手里的饼子,犹豫半晌,很给面子啃了几口。
去的路上,妮娜聊起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小学生群架。
“所以,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我们。”
宋春庭也不是不信,就是回想起齐齐那张生无可恋的脸,疑惑的问了句。
“你动手了?”
“没有,我可不是欺负小孩的那种大人。”
她盘腿坐在座椅上,得意洋洋的扬眉。
“只是所有约架的小孩,每个人给我背2首古诗,背不出就罚站。”
“咳咳咳。”
男人刚入口的饼子差点喷出来。
女人目光呆滞,毫没情绪可言。
“朱妮娜,你是有多无聊。”
“人生苦短,唯有苦中作乐,才能说服自己了无生趣的活下去。”
“说人话。”
“特别无聊。”
妮娜咬着嘴唇,猫儿眼亮晶晶的。
“你还不给弱小无助的我喂好吃的,山珍……”
宋春庭恐她说出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疯了吗?”
她轻轻扯开女人的手,用暧昧的气音问。
“今晚去的地方,附近有酒吧吗?”
“你想干什么?”
妮娜嫣然一笑。
“饿饿,想吃饭饭。”
宋春庭沉沉叹了声。
放飞自我的疯女人,胆子比原子弹还爆炸。
谢淮楼的车驶进仓库,稳稳停在空地。
妮娜先行下车,看着仓库那头一群人在搬货,她没见过这架势,撑着伞迅速往那处走。
谢淮楼拉开车门,伸手把女人抱下来,宋春庭被他牵着走到小院中央,环顾四周,没寻到她的身影。
“别担心,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还能走丢不成。”
她唇角一弯,没吱声。
倒不是怕走丢,她只是担心这女人干出什么奇葩事。
毕竟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了。
牧洲昨晚熬了个通宵,上午安排工作,直到傍晚时才抽空眯了会儿。
屋外下雪了,他在黑色卫衣外套了件深色飞行外套,头发乱糟糟地堪比鸟窝,下楼时摸出根烟,深吸两口醒醒瞌睡。
他刚走到正在卸货的大货车前,抬眼就见一个撑伞的女生直愣愣的站在旁边,上半身被伞遮挡,下头是校裤加板鞋,妥妥的学生范。
“欸,那边那个小朋友,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小朋友”听见叫唤声,略带疑惑地转身看他。
隔着三两米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冰冷的气流间瞬间凝固。
妮娜的校服外罩着驼色羊角大衣,雾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黑瞳泛起冷色,大步流星朝他走近,个子不高,气势八丈远。
牧洲净身高185,妮娜不偏不倚矮他30公分,昂头看人时脖子微酸。
“你叫谁小朋友?”
软软黏黏的女音,开口却是女土匪的腔调。
男人暗自感叹。
生了张这么带劲的脸,偏生长了张嘴,可惜。
他好脾气的笑笑。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看你娇小玲珑的,一时眼拙认错了,我给你道歉。”
“谁稀罕你的道歉?”
妮娜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特别这人还攻击自己的身高,越发不能忍。
“以貌取人可耻,以自己的长处攻击对方的短处,耻上加耻。你长得高了不起啊?上面的氧气那么新鲜吗?”
牧洲微微一愣,哼笑了声。
这呛口小辣椒,给她台阶不下,跟这不依不饶的,小嘴还挺能说。
他在男女关系上一直温柔以待,恶劣的那面藏得太好,从未被人发现,平时也鲜少被激怒。
今儿不知哪根神经反了,又或许床气作祟,他瞥了眼身边一旁的石墩,扔了烟,冲她招招手。
“你过来,站上去。”
“凭什么?”
牧洲懒得多言,一把扯开伞,粗暴的拽过她站上石墩。
“喂,你这人……”
妮娜张嘴就想骂人,可石墩落地不稳,上头又有积雪,她整个人摇摇欲坠,情急之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姿势略显暧昧。
她心头微颤。
这人看着高高瘦瘦,摸起来还挺结实。
“晕不晕?”
他话带挑衅。
“晕什么?”
“晕氧。”
她气得破口大骂。
“你有病啊!”
牧洲微微一笑。
“我是有病,你挨着我不怕传染吗?”
“你……”
她被怼得哑口无言,硬气的收手,重心瞬间崩塌,她整个人前扑。
牧洲猝不及防接了个满怀,抱着她朝后退两步,后坐力太强,双双跌坐在地上。
谢淮楼跟宋春庭闻风赶来时,就见这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
“妮娜。”
女人细声呼唤。
她刚吓得魂飞魄散,勉强缓过神,两手撑起她的胸口,她低头,见他唇角微勾,笑眼迷离,那眼神说不出的耐人寻味。
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清香的柑橘气,烟味很淡,不难闻。
妮娜利索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积雪,越想越不对劲。
太诡异了。
她怎么说也是个万草丛中过的渣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着了别人的道?
牧洲跟着起身,略深的目光从她脸上一晃而过,笑着看向谢淮楼身边的女人。
“嫂子,这位是...?”
“忘了给你介绍,朱妮娜,我最好的朋友,从北城来这边旅游。”
宋春庭见女人还在纳闷,强行拽过她的手伸向男人,侧头压低声音。
“牧洲,谢淮楼的兄弟。”
牧洲大大方方的握手,她厌恶地瑟缩,他强行握紧。
“大家都是朋友,刚是我冒犯了,抱歉。”
妮娜碍于外人在场不好直接开骂,她扬起微笑,咬牙切齿的凑近。
“哥哥,你摸够了没?”
男人保持职业假笑,热气扑耳。
“妹妹,手挺软啊。”
“我操……”
她忍不住喷出口,可再看那两张疑惑的脸,外加男人无辜的小眼神,强行压了回去。
“超级想上厕所。”
牧洲爽朗大笑,大发慈悲的松开她,朝右侧摆了礼貌的手势。
“请。”
妮娜愤恨地瞪他,硬着头皮朝洗手间走。
牧洲醒了瞌睡,心情十分愉快,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从口袋掏出烟盒,背着风侧头点燃,悠哉悠哉的吸吐。
宋春庭看着两人一高一低的背影,担忧的问谢淮楼。
“他们没事吧?”
谢淮楼笑了下,轻声安抚。
“高手过招必然腥风血雨,正常。”
厕所在矮屋的一楼,每日有专人打扫,干净无异味。
牧洲背靠冰冷的墙抽烟,每一口都深深吸进肺里,蛇形向上的白雾模糊他明朗的五官,勾人的桃花眼半眯起,好不容易醒的瞌睡逐渐走向混沌。
“——啊!”
厕所内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他下意识扔了烟,疾步走到厕所门口。
人还没看清,迎面扑上来一人,二话不说跳他身上,如藤蔓般缠紧他的身体。
牧洲站着不动,静止几秒。
那人埋头在他耳边,喘息急促,灼燃的热气如扔进火堆的木棍,肉贴肉地厮磨,烧得面目全非。
“厕所里有蜘蛛。”
她嗓音捏得很细,软糯而不做作,冰凉的鼻尖贴着他的脖子,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
男人两手放在身侧,也不抱她,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
他笑了下。
“在哪里?”
她不愿回想,手指颤巍巍地往后指
“里面那间。”
“你先下来。”
妮娜不依
“不要,我害怕。”
他不冷不热地问。
“你抱着我就不怕了?”
女人闻言缓缓抬头,近距离同他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间,连空气里的火光都在吱吱冒烟。
两人都是不符合年龄的童颜,乍一看有高中生恋上大学生的纯情暧昧感。
她穿着青涩的校服,黑瞳灿若流星,满脸遮不住的胶原蛋白,猫咪般的美颜让人很有保护欲。
牧洲独特的磁场自带少年气,除了工作,私下干什么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调调,看似慵懒,实则城府颇深,绝不踩任何一个危险的坑,同外面那些光有颜不长脑的男人截然不同。
“牧洲哥哥,你要扔下我吗?”
男人稍有兴致地打量她毫无破绽的笑脸,嚼着那声亲昵且过界的称呼。
“...哥哥?”
她懵懂的眨眼,无声胜有声。
有问题吗?
“行,妹妹喜欢抱就多抱会儿。”
横竖不过是演场对手戏,反正闲着也无聊,陪她玩玩也无妨。
他往里走几步,女人时不时往后瞄,矫揉造作的大叫,两手缠着脖子抱紧他,在他耳边叫得像发春的小奶猫。
牧洲沉沉吐息,这声音比骚气,听得人来火。
这段时间他忙得天昏地暗,太久没碰女人,冷不丁来这一下,着实考验所剩无几的意志力。
他踹开里间的门,目光扫射一番,淡声问。
“蜘蛛呢?”
“刚才还在,兴许跑了。”
男人皮笑肉不笑,无情戳破。
“但凡高中学过生物都不会用这么聪明的借口,你的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蜘蛛需要冬眠?”
她心虚地垂眼,咬了咬下唇。
文科生哪里记得那么多,早知道用蟑螂了。
“闹够了吧,下来。”
他还算好脾气,再烦躁也得楼哥媳妇几分薄面。
妮娜睁着漆黑的圆眼睛看他,两条细胳膊搂着他,瘪瘪嘴,眼眶红了,像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似的。
牧洲被她这出弄得措手不及,不禁纳闷。
这一没碰她二没凶她,眼泪是从哪里挤出来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头皮扯得疼。
“我没说不信。”
“那我见到的那只它就是喜欢看美女,诈尸不可以吗?”
“呵。”
他没忍住,勾唇笑出声。
“可以,是我小人之心度你的君子之腹,对不起行了吧?”
“不太行。”
“哪里不行?”
妮娜嫣然一笑,沾了火的视线扫过他白到发光的脸,掠过喉结。
她呼吸停了停,伸手摸向他脖子上那颗小小的黑痣。
她低头看他的眼睛,娇软地问。
“牧洲哥哥,这里...有人亲过吗?”
牧洲仰头盯着她唇边那抹作恶的笑,小恶魔头上的角藏地再隐秘,他依旧能一眼看穿。
他胸腔发紧,眉头轻蹙。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
笑容明艳的女人拉长尾音,指尖抚过略带禁忌感的黑痣,在他深沉的注视下,低头亲吻他的下巴。
软乎乎的触感,喷洒的鼻息炙热撩人。
就像刚出锅的汤圆,咬破软糯的外皮,甜腻内馅顺着舌头滑入喉头,唇齿留香。
她淫靡的舔唇,侧头在那颗黑痣上落下一吻,耳边炸开男人沉闷的细喘声。
妮娜满意的低笑,凑近他耳边,以胜利者的姿态说话。
“我以为牧洲哥哥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一秒收起笑,迅速从他身上下来,没急着后退,保持肌肤相贴的暧昧距离。
牧洲低头,那眼神说不出的玩味挑衅,早已看穿她的小心思。
有人撩起他的外套,动作熟练地摸进去。她解气的扬眉,露出孩童般的微笑。
“它起立了,不到一分钟哦。”
牧洲没吱声,盯着她出完恶气后神采奕奕的样子。
妮娜帅气地推开他,神清气爽地扭头出门,刚走一步被人扣住手腕。
“——啊!”
她被抵在墙上,头顶的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模糊她眼前的世界。
他笑着弯腰,放大数倍的脸迅速凑近,平视的角度。
她两手挣不开,愤怒得只想用脚踢他。
“朱妮娜?”
身高差距下,她气势弱了一截,骂人都像调情。
“干嘛。”
他轻挑眉,满眼戏谑。
“你就这两下子?”
在此之前她从没失手过,更不会占据下风,所以看他一副掌控全局的嘚瑟样就来气。
“放开,不然我叫人了!”
“叫谁?”
他笑意加深,空置的另一手解开羊角大衣最下面的衣扣,骨节分明的手极自然地摸进去,隔着贴身小吊带细细揉弄她的后腰。
“...唔。”
她后脊直发麻,没出息的软了腿。
牧洲游刃有余地接住她下坠的身体,顺势用唇碰碰她的耳朵。
“妹妹比我想象的还要软,腰真嫩。”
“你...”
她双瞳喷火,杀他的心都有了。
男人慢悠悠地直起身,那笑容看着着实欠扁。
他随手松开她,抬步往外走,憋着火的女人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今天这团火要不发泄出来,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女人倏然出现在他跟前,他还在愣神,她垫脚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瓣凑上去,他下意识偏头,吻落在他侧脸上。
牧洲回头,轻佻地笑。
“不服气?”
“少废话!”
她发了狠,不管不顾地掰过他的脸,他猝不及防被人堵住唇,来不及讶异,软糯湿热的小舌头伸进来,他脑子麻了几秒。
外面睡过得女人,他从不接吻。
单纯的发泄无需扯上感情,他的理解里,接吻是情侣做的事,他不相信爱情,但并不想玷污那片美好。
“嘶……”
他闷哼皱眉,舌尖被人狠咬一口。
呼吸声沉了又沉,妮娜赌气地,急不可耐地咬他。
女人的吻技比他还差,磕磕绊绊地厮磨牙齿,同跟她表现出的老手气质浑然不搭。
他喉头滚了几下,用力摔上门,搂着她的后腰按在门后亲。
“咚咚。”
一门之隔,有人敲门。
“牧哥,你在里面吗?”
来人是大光。
“嗯……”
她扭头躲他的亲吻,他的吻追过去,从唇角亲到耳边,喘息粗重,眼底笑意不退。
“这怎么算,平手?”
“我从没输过。”
妮娜满面潮红,嘴依旧很硬。
“你也赢不了。”
牧洲两手撑着门,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低头看她,意味深长道。
“这种游戏,没有输赢。”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视线扫过他脖子上的黑痣,小小的,莫名其妙的性感。
“如果我非要分胜负呢?”
刚才几番试探,两人心知肚明,自己是什么人,对方是什么人。
“哥哥让你赢。”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慢悠悠地说
“别闹就行,头疼。”
屋外落起鹅毛大雪。
妮娜套上外衣帽子,精神恍惚地回到宋春庭身边,脸颊的红晕还在烧。
“你怎么去那么久?”
女人疑惑地问她。
“补妆。”
她搪塞的应,故作不经意的朝那头看去,男人伫立在雪中,正同身侧的谢淮楼聊天。
他个子高挑,身形不瘦不柴刚刚好,略显凌乱的黑发随风荡漾,笑起来清爽俊朗,符合娃娃脸的气质,相悖于暗黑的内在。
“妮娜?”
“啊。”
她回过神,脑子发懵。
“怎么了?”
宋春庭很少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解地问。
“看什么这么入神?”
她收回目光,笑颜如花。
“看雪。”
其实北城也有雪,只是不如这里有趣。
发呆之际,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看了眼,明亮的眼睛瞬间沉下去。
“春春,我接个电话。”
宋春庭看她表情都能猜出一二,“你妈?”
“嗯。”
妮娜闷声应话,垂头丧气地走向无人的空地。
她只不过想喘口气而已。
这样也不行吗?
不远处的货车边,两个男人在雪中聊得正欢。
牧洲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视线一路追着女人挪到那头的空地,她蹲在地上,冷得缩成一团,接电话时不忘在薄薄的积雪上画圈。
谢淮楼瞧见,难得多嘴说一句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姑娘。”
“哪种?”
“闹腾的。”
他垂眸笑了下,手里的打火机不断窜起火光。
“我没有所谓的喜欢或不喜欢,生理需要而已,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谢淮楼盯着他幽深的注视,一针见血地问。
“没有例外?”
“没有。”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只是当视线触及她的脸,下意识皱了皱眉。
“哭了。”
“嗯?”
谢淮楼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探去,她笑得正甜,眼睛弯成小月牙。
“是你眼瞎还是我眼瞎?”
“她在哭。”
牧洲嘴里叼着烟,点燃后深吸了口,闷了很久才缓缓吐出。
“哭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