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卞夏的身躯剧烈颤抖,连咳数口鲜血,那殷红的血渍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她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沈君仪,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惊愕:“宫主的冰陨,你怎么可能会!?”
在她的认知里,这等绝世剑招唯有白玄宫主亲授才有可能习得,此刻见沈君仪施展开来,下意识便认定是白玄暗中传艺。
沈君仪微微抬起手,握住清霄剑,缓声道:“我儿时曾看过那惊才绝艳的一剑。”
言下之意,他凭借着自身那超凡入圣的天赋,仅仅靠着儿时惊鸿一瞥的记忆,便将这一剑完美复刻。
其天赋之高,悟性之强,着实令人咋舌。
卞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终究一个字也未能吐出。
她心中对沈君仪的恨意如熊熊烈火燃烧不息,当年沈君仪的自负,致使她的爱徒命丧绝川谷,这份仇恨如影随形,时刻啃噬着她的心。
然而,她无法否认沈君仪那令人惊叹的天赋,无论内心如何抗拒,事实就摆在眼前,沈君仪以万象境之姿,施展出冰陨这等剑招,还重伤了身为乾坤境的她。
此刻,沈君仪亦是强弩之末,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但仍强撑着问道:“卞夏长老还要再战吗?”
良久,卞夏才发出一声叹息:“此战胜负已分,若再战下去就要分生死了……
沈君仪这一次,你赢了,老身会卸下太上长老一职隐退幕后。”
沈君仪听闻,心怀敬重与愧疚,收剑而立,朝着卞夏的方向深深一拜:“多谢卞夏长老成全。”
言罢,他将天诛紫刃、冰夷龙枪以及清霄剑一一收起。
卞夏却仿若木雕泥塑般呆立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师尊,我走了,放心吧有我和师弟在绝川谷不会有事的,到时候我和小君成亲还邀请您来呢!”
徒儿那清脆欢快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师尊,我想请您在我成亲的时候出任我的母亲可以吗?
人们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师尊答应好吗?”
那满含期待的眼神,那真挚热切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着卞夏的心。
苏蓝的身影似乎又是出现在了卞夏的眼前。
她越想,心中的烦躁便越甚,周围众人的呼喊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她全然无法听闻。
“徒儿,师尊没有能够替你报仇啊。”
卞夏的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在冰冷的雪地上,溅起一朵微小的泪花。
突然,沈君仪敏锐地察觉到卞夏的异样,大声喝道:“退开,这是走火入魔了!”
其他殿主们也纷纷警觉,然而面对走火入魔的卞夏,他们却束手无策,面露惶急之色。
沈君仪面色一沉,快步走向卞夏,却被念心追阻拦。
念心追身为支持卞夏的殿主,此刻满脸警惕地盯着沈君仪:“你要做什么,你已经赢了!”
在她看来,沈君仪此时靠近卞夏,定是心怀不轨,想要趁人之危。
沈君仪眼神冰冷,语气却依旧沉稳:“去找宫主和前辈,如果你不想卞夏长老永远醒不过来的话,让他们过来为我护法!”
说罢,他猛地一把推开念心追,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伸出手对着卞夏,口中低吟:“悲歌剑诀第三式———大梦归离!”
沈君仪深知,卞夏心魔源于对徒儿苏蓝的思念与愧疚,他此招便是要以自身强大的神识,引领卞夏回溯当年绝川谷的真相。
随着剑诀施展,沈君仪与卞夏两人的身影渐渐被一层朦胧的光晕笼罩,一同陷入了深度冥想之中。
卞夏身上那暴动的气息也随之缓缓平息,仿若一头被安抚的狂兽。
而此时,无人注意到沈君仪的眼角,也悄然滑落了一滴泪水,那是他对往昔之事的自责与悔恨。
很快,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落在山巅之上。白玄眉头紧皱,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月素影目光一扫,便认出了沈君仪施展的功法,她曾在世俗界为抹除皇甫诗雅的记忆用过类似手段,只是未曾知晓这功法竟还有祛除心魔之效。
她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以后倒要向他讨教讨教这个所谓的大梦归离了!”
简单了解情况后,白玄与月素影相视一眼,默契地一前一后站定,为沈君仪和卞夏护法。
按常理而言,修士心魔唯有自身方能破除,像沈君仪这般强行介入助他人除心魔之举,实属罕见。白玄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够成功吧…”
此时卞夏的心海之中,她已经踏入了一处山谷之中,正是绝川谷。
“我这是在哪里?”卞夏喃喃道。
她看到了三个正在交战的身影,正是当年的沈君仪和苏蓝正在联手交战秦南!
沈君仪和苏蓝遭秦南攻击,白玄被阻拦无法支援,二人先联手抵挡秦南攻击,
这些都被卞夏看在眼里不过依旧让卞夏很生气“若非你沈君仪的自苏蓝又怎会生死!”
幻境还在演变,卞夏又看到了沈君仪被秦南直接击飞彻底昏了过去,
直到此刻卞夏的眼泪却在也止不住了,
逆血玄丹,燃烧修为。
这两个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一个人失去生命,但是苏蓝为了沈君仪居然全部用掉了。
尤其是当看到苏蓝为了拖住秦南不惜被贯穿胸膛的时候卞夏得心也是停了半拍,
这时候卞夏不禁问道“苏蓝啊,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时候苏蓝刚好开口说了一句话,
“为了弟弟赴死我愿意!”
这一句话狠狠地撞在了卞夏的心中,在苏蓝的心中早就已经把沈君仪当成了弟弟吗?
画面还在继续演变,这时候的苏蓝已经为了保护沈君仪身死了,
不久之后沈君仪醒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